成吉思汗西侵和人民反侵略的英勇斗争
(苏)В.Т.帕舒托 著
一、蒙古国家及其对外侵略的开始
13世纪初,在中央亚细亚蒙古诸部中兴起了一个国家,此后,它在人类大部分地区的历史中起了极深刻的坏作用。
蒙古人占据了从呼伦湖伸展到阿尔泰山西支之间的广阔领土;其版图北境达贝加尔湖和叶尼塞河、也儿的石河上游;部分蒙古人则从戈壁荒原向南,靠近长城定居下来。人们常按照最强大的一个部落之名而称全蒙古人为鞑靼。
蒙古民族,这一游牧民和渔猎人的民族,几世纪来一直与困难的自然条件作斗争,他们绝不是作为侵略者出现在历史舞台上的。学者们考察了分散各部落统一成为蒙古部族之进步过程的诸基本阶段,阐明了当地社会经济的发展是怎样地产生了财富的不平等,巩固了草原畜牧贵族压迫普通人民群众的政权,形成了国家。
占有巨大牧地和畜群的草原贵族(诺颜)是新兴起的蒙古早期封建国家的统治者。由于剥削附属小牧民群众以及从战俘中得来的奴隶,他们富裕起来了。①蒙古贵族所依靠的是由亲兵(那可儿)组成的军队。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蒙古封建主在斡难河上召开了库里尔台(大会),并推出贵族的杰出代表者铁木真为全蒙古的大汗,称为成吉思汗(1206年)。
大汗的权力很大,他把国家各部分的管理都分配给他的亲属,亲兵贵族和附属人大众对他们都要严格服从。整个这一阶层制度同时也与由劳动牧民编制成的“万户”、“千户”、“百户”、“什长”等军事组织相适应。
保卫大汗的是亲卫军。大量蒙古军队都受着严厉的纪律约制。蒙古封建主就用这样的组织和军队来管理从劳动者手里夺去的土地和牲畜,奴役蒙古本部劳动人民和侵略邻近民族的领土。蒙古国家形成为一个缺乏统一经济基础的部落和部族的堆积物。蒙古国家的法律是“扎撒黑”——用于国家的习惯法规文。蒙古的首都是薛灵哥河支流斡儿汗河上的哈剌和林。
随着蒙古封建主们寻求扩充财富和土地的掠夺战争的开始,蒙古人民的历史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不仅对被侵略的邻近国家,而且也对蒙古人民本身都极为有害的时期。蒙古国家的力量即在于它正是兴起于当地封建社会发展的早期阶段,这一时期封建主阶级还一致地支持大汗的侵略意图。在进攻中亚、高加索和东欧时,蒙古侵略者所遇到的又是已经分裂成许多领地的封建割据的国家,统治者的内乱混战使人民不能有组织地抵抗游牧人的侵犯。
蒙古的侵略被当代人正确地看成是大灾大难。蒙古统治者们把大批屠杀居民和几乎毁灭所有大城市作为自己政策的原则。他们力图用此来将被征服国家降低到自己的游牧生活水平,预防推翻他们统治的可能企图和恐吓那些尚未被征服之地。
在很短的时间内,蒙古军队就征服了不里牙惕、牙忽惕、斡亦剌惕和其他西至也儿的石河之托波河流域的西伯利亚土地,以及乞力吉思人(他们从1207年到1209年一直顽强地抵抗敌人)和畏兀儿人(1211)的土地。这样,蒙古封建主们就开始了对我们国家持续进行了30年以上(1207—1240)的侵略进攻。
在巩固了西伯利亚之后,蒙古统治者以主力侵入中国西、北部,并在经过几年血战之后,占领了她的许多主要中心,包括北京(1215)。侵略者们从中国带回了各种类型的武器,特别是不仅会使用、而且还会制造这些机器的人,①这对蒙古国家具有巨大的意义。中国被可怕地破坏了,但西、北部中国的斗争还继续了很多年,直到1234年女真人金朝的灭亡。南中国的人们同样也坚强地反击异族的侵略,蒙古封建主到1280年才把他们征服,沉重的蒙古压迫落在中国人民的身上(1280—1368)。因而,当我国人民进行反对蒙古侵略者的英勇斗争时,伟大的中国人民也正同他们进行着坚毅的战斗。
二、侵略中亚和中亚人民的反侵略斗争
蒙古贵族最初的攻势,就已引起被侵略国家人民的反抗,这种反抗会不止一次地发展成公开的起义。可惜,我们照例只能看到那些为蒙古可汗们服务的人所写的史料。但甚至于就在这些史籍里,也可以找到一些各族人民解放斗争的资料。例如,从成吉思家族宫廷编年史家拉施都丁(1247—1318)的《史集》②里我们得知,乞力吉思人民曾经不屈服于蒙古可汗而继续进行斗争。这位编年史家报道说,1218年初成吉思汗派遣其子朮赤率领军队去“重新征服又暴动起来的乞力吉思地区”。③
中亚的人民群众——土克曼人、塔吉克人、哈萨克人和乌兹别克人的祖先们同外国侵略者的斗争还是可以比较清楚地描划出来。成吉思汗利用1218年一支蒙古商队在花剌子模边境讹答剌城④被杀害为口实,动员了近20万大军打入中亚。沿路他们击溃了乃蛮,占领了七河的主要中心——八剌撒浑和合失合儿。统治中亚的花剌子模王穆罕默德拥有的力量并不比蒙古封建主少,但他因与自己的贵族不睦,不去领导斗争,却抛弃河中,将城市留给驻防军去守卫。成吉思汗的军队没有能够顺路就拿下讹答剌,因为市民们击退了他们的进攻。成吉思汗只得留下一支大军包围讹答剌,然后将自己的军力转向锡尔河上、下游以及不花剌和撒麻耳干。
虽然当地贵族、与通路贸易有联系的富商、城市长官和回教僧侣上层份子们忙于同敌人进行谈判,并不惜以叛变作为代价以求得保持自己的生命财产,农民和城市平民自卫军仍给侵略者以顽强的抵抗。
进至锡尔河下游的朮赤一军,夺取了昔格纳黑、①讹迹邗、巴尔赤邗和额失纳思②;之后敌人们占领了毡的和养吉干。从拉施都丁的《史集》里我们得知,在包围期间,所有这些城市的普通老百姓(宫廷编年史家轻蔑地称呼他们为“黎庶”、“恶棍”)都坚强地奋勇自卫,并处死那些唆使市民变节的奸细。昔格纳黑的情形就是这样。蒙古军队在这里冲击了好几次,在占领之后,“屠尽了全城人民”。③额失纳思的人民自卫军也同样奋勇自卫,直至阵亡。
当青帖木儿所率的蒙古军队接近城市时,毡的城的长官就吓得逃跑了,但“庶民们”却拿起武器迎击敌人。经冲击而拿下城市之后,侵略者们将全部居民驱之于野,首先将领导人民进行防御的领导者——“几个首恶分子”处死,然后纵军掠夺城市达九昼夜。④
在养吉干城发生了更为重大的事件。它更反映了人民对侵略者的态度。在拿下这个城市后,蒙古当局照例从俘虏和居民中编制了一支用作进攻和修筑围城工事之掩体的队伍——“哈萨儿”。他们从突厥蛮游牧人中征集了一万人,并派其往花剌子模为援军。在路上俘虏们起义了,杀死了蒙古警卫军,一部分起义者阵亡了,“其一部分逃跑得免于死,并同另一支队伍(显然,也是起义队伍——作者)一起走向阿母河和马鲁,在那里他们成为人数很多的队伍”,⑤这也就是说,他们获得了人民的拥护。
另一支蒙古军队从讹答剌开到别纳客忒和忽毡。⑥忽毡保卫战是中亚人民独立斗争史上光荣的一页。这个城市保卫战的领导者是当地守将帖木儿·灭里,拉施都丁甚至称他为“非常坚毅和勇猛的英雄人物”。帖木儿·灭里的英雄事迹成为民间传说,拉施都丁显然是利用了其中之一来写历史。
从他的《史集》中我们得知,在城陷后,帖木儿·灭里率领1,000名精锐部队固守锡尔河中心一岛。蒙古人企图建堤坝以攻之,但帖木儿·灭里下令建造12艘战舰,其上用涂满着醋浸粘土的潮湿的毡子来保护高处的战士,而在窗孔则布置弓箭手以进行射击。每天清早即出动6艘这样的船舰,忽毡保卫者们“残酷地战斗着”,“无论弓矢、火、油对他们都不起作用”,他们破坏了蒙古军队建造起来的东西。此外,帖木儿·灭里“还常在夜晚对蒙古进行突然袭击,把他们的军队弄得疲惫不堪”。直到实在无法抵抗时,帖木儿·灭里才以70条船沿河往下游进发。蒙古人启程沿岸尾追他。当敌人一接近时,队伍即“箭矢齐发以驱退之,有如运气使然,支支箭无虚发”;蒙古军队企图在别纳客忒以铁链截断河流,但帖木儿·灭里的战士们冲出来了,“在他没有到达毡的和巴耳赤邗的整个时期,军队(指蒙军——译者)一直在河的两岸同他进行着战斗”。在毡的和巴耳赤邗,朮赤的军队设下了陷阱:他们“联结船只为浮桥,安置上抛石机,并在通路伏下弓弩”。
在得知前有埋伏之后,帖木儿·灭里即弃舟登岸,率其部队开向花剌子模。在同追军搏战中,他的大部分战友都牺牲了。
辗转到达花剌子模之后,帖木儿·灭里在这里集合了一支小部队,并率他们突向养吉干。突入该城后,他“打死驻在这里的(蒙古)长官,而后立即退回”。随后,他就向里海行进了。在以后一些时期中他“仍然表现了忠诚和勇敢”。以后,在1221年他启程到叙利亚去。
“当骚乱的火焰熄灭了的时候,由于对祖国的爱使他回来了”,有许多年他都住在我失,①以后又来到忽毡。“关于帖木儿·灭里还活着的消息传布开来了”。但蒙古当局很久不能找到他,因为人民保护着自己的英雄。但他最终落到蒙古镇将手里,坚忍不拔地忍受了拷打,最后被杀害了,②一个在河中领土上同敌人进行战斗的祖国保卫者就这样英勇殉国了。
落到敌人后方的讹答剌的市民坚持挡住了蒙古大军五个月的围攻。在城陷后整整一个月中,还坚守着要塞。讹答剌的保卫者给敌人以很大的损失。
同时,成吉思汗所率的蒙古主力军队在夺取讷儿①之后,逼近了中亚最大的文化中心之一——不花剌。虽然城里有2万卫戍军,但当地贵族却不愿意进行斗争,即将城市献给成吉思汗。在大肆劫掠了城市里的贵重物品之后,成吉思汗“命令放火焚烧街坊,几天内城市的大部分都被烧尽了”。有一部分市民躲进内堡,并在其中继续抵抗了20天;②最后,内堡被毁,其保卫者皆被屠杀。
之后,敌人的袭击指向撒麻耳干。撒麻耳干有一支庞大的卫戍军,但当蒙古军队逼近这里时,同他们进行战斗的却只有市民自卫队。战斗中“双方都有很大伤亡”。③第二天,城市贵族即开城向敌人投降。居民被赶到郊外草原上,侵略者们“屠杀了很多人”,洗劫了城市,将内堡的墙“夷为平地”。城塞亦为冲击所陷。遗留下来的还有一座大清真寺,里面伏藏着近千名战士。经过一场血战后,敌人“烧尽了清真寺连同在里面的所有人”。在1222年到过这里的中国旅行家长春真人指出,在撒麻耳干留下的人还不到其先前居民的四分之一。④
蒙古军队进而从东、北两路闯入花剌子模。他们未能以一次冲击夺取当地的首府(玉龙杰赤)。他们企图引阿母河水冲开城市,这却使得他们损失了3,000名战士,而为胜利所鼓舞的市民们,“在战斗中更行猛烈,在抵抗中更加坚定了”。编年史家报道,花剌子模人“打死了很多蒙古军,以致于据说当时尸首堆积成的小丘,现在还立在花剌子模古城的近郊”。包围一直拖延着,蒙古统帅朮赤和察合台不能战胜市民的抵抗,“战事变得低落了”。
在围攻玉龙杰赤七个月都不能成功之后,成吉思汗把一支大军派到这里来。但是,被围攻弄得疲惫不堪的市民们并没有放下武器。“城市的居民纷纷奔向大门,在街头巷尾重新开始战斗。”
“蒙古人残酷地厮杀着,拿下了一个个街坊,一座座院落,并加以拆毁和焚烧,但用这样的方法在七天当中他们仍未能完全拿下整个城市。”侵略者还将活着的市民聚集起来,从中挑出手工业者,而“将剩下的人分给诸队战士去屠杀”。①
在破坏了碣石②、那黑沙不③和忒耳迷④诸城后,蒙古大军向南推进,进向马鲁。当地贵族大部分逃跑了,但市民们决定保卫城市。领导保卫战的是一个市民——突厥蛮人不花。当地僧侣首领叛变地号召人们向蒙古侵略者屈服投降,立即被愤怒的市民处死了。但马鲁的长官将城市献给了敌人,马鲁也被破坏了。
在1219—1221年中,中亚人民就是这样为独立而战斗。在波斯和阿拉伯编年史家隐晦的报道里,掩盖了被自己统治者所出卖的市民和农民们为了历代劳动者血汗灌溉起来的土地,为多少手工工人劳动建造和巩固起来的城市而英勇斗争的事实。成千上万的人被屠杀、被奴役;许多城市连同那些卓绝的建筑物——宫院、保存着珍贵的手稿的清真寺都被焚毁、被消灭。广阔的地区被破坏,被荒废了。
但人民并没有屈服于敌人的暴力。马鲁的市民在这一点上就是明例。蒙古统帅没在马鲁留下大批驻军。当蒙古主力军离开城市时,居民们即举行起义,并赶走了侵略者。新的蒙古军队终于毁灭了马鲁,马鲁绿洲就从此长久地荒芜了。
撒麻耳干的居民们也进行了斗争,正像我们在上面提到的长春真人的报道里看到的,这里“盗贼多有”引起侵略者的不少忧虑。①同样现象也发生在邻近地区。例如,长春真人写到巴里黑的居民道:“其众新叛去。”②稍后些时,不花剌的居民也发生了大规模的起义。
三、蒙古军队侵入外高加索和东欧
蒙古侵略者继续进攻,残破了阿富汗和北伊朗的土地。伊朗人民也起而英勇保卫祖国。例如,在可疾云城保卫战中,这里的居民“按其习惯用短刀在城内进行战斗”,双方打死的都有近5万人。
在蹂躏了北伊朗之后,一部分蒙古军队在哲别、速不台的率领下于1220年侵入阿哲儿拜占。在残酷的围攻和冲击之后,撒里马思、库儿、纳黑出汪及其他诸城终于陷落了。由于付了巨额赎金,帖必力思城才得保存下来;在北阿哲儿拜占,拜勒寒城则被毁坏了。外高加索人民坚强地保卫了自己的城市。③编年史作者通常都报道说,城里“大多数人都阵亡了”,“大人和小孩都被打死了”。当拜勒寒城内的贵族准备献城时,普通人民——按照历史家迷耳宏(15世纪)的称呼:“城市黎庶”——打死了蒙古奸细,并起而保卫城市,拜勒寒城为猛攻所夺取,并被彻底地破坏了,从此一直荒芜到15世纪初。
在莫干草原(位于库拉河和阿拉克斯河合流处之东南)过冬之后,蒙古军队在1222年围攻干札,④但他们遇到了坚毅的反抗,只得限于拿了些赎金。随后他们即进军谷儿只。谷儿只——阿明尼亚军队在其王阔儿吉四世剌沙和伊凡湼姆哈格捷利元帅率领下,勇敢地硬抗敌人,但被击溃了。⑤山区人民的反抗迫使侵略者回到北阿哲儿拜占,这里,设里汪的首都沙马乞在长久的保卫之后陷落了。
利用各地方贵族的变节,蒙古军队绕过了打耳班,进入阿兰(阿速)国土。阿速人和波洛维茨人拿起武器抗击敌人,但蒙古侵略者分裂了他们的联盟,并加以各个击破。随着追击波洛维茨人,蒙古军队侵入了克里米亚半岛,夺取了这里的速答黑城。游牧在伏尔加河和德聂伯河之间的康察克之子尤利所率的一群波洛维茨人打了败仗,逃过了德聂伯河。
以忽滩汗为首的一批游牧于德聂伯河以西的波洛维茨诸汗,急忙投奔忽滩汗的女婿、伽里赤王勇敢的密赤思老。他们对密赤思老说:“鞑靼人今天夺取了我们的土地,明天就要夺取你们的土地了。”密赤思老王建议所有的俄罗斯王公在乞瓦开大会讨论目前所形成的局势。①但某些王公却因正从事于内争,没有响应他的号召。乞瓦的密赤思老·罗曼诺维奇、伽里赤的密赤思老·密赤思老维奇、彻尔尼果夫和戈哲——“最古老的俄罗斯国家”②——的密赤思老·思维托思老维奇以及其他一些王公在乞瓦召开了大会。兀剌的迷儿——苏兹达王尤利·符谢伏洛多维奇谢绝赴会,可能,他正在准备向奥尔登进军。王公们拒绝了蒙古将领旨在分裂俄罗斯—波洛维茨联盟的和平建议,并决定出击敌人。③
四、迦勒迦战役
乞瓦的、伽里赤的、彻尔尼果夫的、斯摩稜斯克的、沃伦的和其他公国的团队以及波洛维茨人出动了。军队的数量是很多的,但组织却是分散的:没有统一的指挥官,每一个王公都自己独立作战,而任何一个封建主都可以随便离开战场。这就伏下了致命的后果。俄罗斯团队沿德聂伯河而下,于奥列失渡过该河,向东推进。勇敢的密赤思老和达尼拉·罗曼诺维奇的亲兵击溃了蒙古先行军。继而尾追而进,于1223年在迦勒迦河岸,俄罗斯大军就与敌人的主力遇上了。①
当勇敢的密赤思老所率领的俄军与波洛维茨人一道出击敌人时,乞瓦王却因与密赤思老不和而停兵不进。(www.xing528.com)
血战发生了。波洛维茨人没有抵住冲击,退却了,并且搞乱了俄罗斯队伍。②因此,俄军“也不能有效地打击”鞑靼人。战斗极为激烈:“刀枪交舞、血肉横飞。”(原文为古乌克兰文,意为“战斗是残酷和凶猛的”,为避免重复,据中文习惯意译——译者)但双方实力不均,因为乞瓦王密赤思老没有参加战斗,他固守在迦勒迦河岸一山上,淡然目睹着自己的俄罗斯战友的溃败,俄罗斯军团被打败了,六个王公阵亡,普通战士生还者仅十分之一。③
击溃了俄罗斯主力军之后,敌人包围了蠢笨的乞瓦王军营,围攻了三天。最后,密赤思老不得不在蒙古人答应释放他和他的军队回家之后,缴械投降。但蒙古人毁约,将俄罗斯军队全部屠杀,王公们也被残酷地杀害了。
这样,俄军和波洛维茨人的联军同蒙古侵略者的第一个回合就以惨败而告结束了。一位诺伏哥罗德的编年史作者写道:“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号泣闻于城庄,悲怨盈于道途。……鞑人已从德聂伯河返还;人们却仍流离失所,忘其家园所在。”④蒙古人的队伍沿德聂伯河而上,但未进到别列雅思老里,就立即回军了——因为他们的力量在迦勒迦战役中损失了。
回军路上,他们在伏尔加河的不里阿耳遭到了一次严重的失败。关于这一点蒙古的官方编年史是隐瞒不讲的,但阿拉伯历史家伊本·阿昔儿报道说:不里阿耳的居民在获悉蒙古人逼近时,“在许多地方都为他们设下了埋伏”,歼灭了许多敌人,其中活着的“只有很少”。⑤经过了现在的哈萨克斯坦草原,蒙古人回到了“本来的帐幕”,即蒙古。
蒙古军队的侵袭和迦勒迦战役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欧洲;波斯和阿拉伯的编年史都有关于它的报道。这一事件在中国史籍《元史》中也有记载,《元史》记道,速不台率军“又至阿里吉河,与斡罗思部大小密赤思老遇,一战降之”。①迦勒迦战役作为一个从此“罗斯国土沦于苦难之中”②的事件留在我们人民的记忆中。我们的民间史诗正是歌颂了这个战役中俄国勇士们的牺牲,虽然勇敢的壮士们在长久的血战之后破天荒第一次地退却并决定躲开了敌人。他们“躲进了石山,躲进了阴暗的岩洞,当壮士跑近山前,他变得更顽强……”③
(原文载В.Т.Пашуто,ГероическаяБорьбаРусскогоНарыдаза Независимость[xiiiвek],《十三世纪俄国人民争取独立的英雄斗争》,莫斯科,1956,页119—132;译文原载《历史教学问题》,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58年4月号,页35—39)
参看Б.Д.格烈柯夫、А.Ю.雅库波夫斯基《金帐汗国及其崩溃》,莫斯科—列宁格勒,1950年,页35—36。
参看《苏联史纲(9—15世纪)》卷一,页801;В.巴托尔里德《蒙古侵略时代的突厥斯坦》卷二,圣彼得堡,1900年。
参看拉施都丁《史集》卷一,第二册,莫斯科—列宁格勒,1952,页73。
同上书,页256。
该城废墟位于锡尔河右岸塔什干铁路帖木儿站附近。
该城废墟名苏那克库尔干,在卡查赫共和国土门阿雷克车站北十八公里。
这些城市(锡尔河下游)今已不存。
上引拉施都丁书,页199。
上引拉施都丁书,页200。
上引拉施都丁书,页200—201。
今塔吉克共和国列宁那巴德。
今吉尔吉斯共和国奥希区的中心。
上引拉施都丁书,页201—203。
今乌兹别克共和国撒马尔罕努剌塔。
参看伊本那拉昔儿的记载,见В.Г.提申高逊《金帐汗史料汇编》(阿拉伯人著作集摘要)卷一,圣彼得堡,1884年,页9。
上引В.Г.提申高逊书卷一,页10—11。
《长春真人西游记》,《北京俄国正教会传教团成员著作集》(巴拉第译本),卷四,第二版,北京,1910年,页148。译者按:原文为“……由东北门入其城(撒麻耳干)……方算端氏之未败也,城中常十万余户,国破而来存者四之一”。见原本卷上。
上引拉施都丁书,页216—217;以及А.Ю.雅库波夫斯基《玉龙杰赤废墟》,《国立物质文化史科学院汇报》,卷四,第二期,列宁格勒1930年。
今乌兹别克共和国卡石克河流域沙赫里西亚伯城。
今乌兹别克共和国卡儿石城。
城市废墟在今乌兹别克共和国现代捷尔美兹近旁。
参看《长春真人西游记》(巴拉弟译本),页148。见原本卷下。
同上书,页155。见原本卷下。
参看И.П.彼特鲁雪夫斯基《十三—十五世纪阿哲儿拜占人民的英勇斗争》(巴库,1941),页18及其后。
今阿塞拜疆共和国基洛瓦巴德。
参看《十三世纪僧侣马加基亚蒙古史》,К.П.帕特勘诺夫译本,圣彼得堡,1871,页6。
А.Н.那索诺夫主编《新旧校诺伏哥罗德第一编年史》,莫斯科—列宁格勒,1950,页62。
《俄国编年史全集》卷二,页741。
《诺伏哥罗德第一编年史》,页62;《俄国编年史全集》卷二,页741。
К.В.库得列索夫《论迦勒迦河地势》,《历史问题》1954年第9期,页118—119。
《诺伏哥罗德第一编年史》,页63。
同上。
同上。
上引В.Г.提申高逊书,卷一,页27。
参看А.И.伊凡诺夫《中国正史〈元史〉所载蒙古人向斡罗思的进军》,《俄国军事史学会军事考古学、古文献学部札记》卷三,彼得格勒,1914,页19。译者按:原文见《元史》卷一二一《速不台传》。
В.П.阿得里安诺伏依别列茨主编《古代罗斯军事故事集》,莫斯科—列宁格勒,1949,页33。
参看Н.П.达什克维奇《阿列什·波波维奇壮士歌》,基辅,1883;В.М.密勒《康姆激战壮士歌略论》,《科学院俄国语言和民间创作部汇刊》卷七,第二册,圣彼得堡,1902,页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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