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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刘之迁及其论争——先周历史文化的新探索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一节公刘之迁及关于这个问题的论争“笃公刘,匪居匪康,廼场廼疆,廼积廼仓,廼裹餱粮,于橐于囊。思辑用光,弓矢斯张,干戈戚扬,爰方启行。”由是展开了历史上关于公刘之迁的论争,至今仍无定论。问题的起始来自于《毛传》,问题的混淆来自司马迁。在《祭公谏穆王征犬戎》中未指出不窋亡命戎狄之间的具体地点,为后世理解这一问题留下很大的或然性。

公刘之迁及其论争——先周历史文化的新探索

第一节 公刘之迁及关于这个问题的论争

“笃公刘,匪居匪康,廼场廼疆,廼积廼仓,廼裹餱粮,于橐于囊。思辑用光,弓矢斯张,干戈戚扬,爰方启行。”这是《诗经·大雅·公刘》中描述周先祖公刘为周族发展壮大,在进行了充分准备后开始迁徙的威武雄壮的情景。

《诗经》中,有关颂扬周先祖的史诗共有六首:《大明》、《绵》、《皇矣》、《文王有声》、《生民》、《公刘》。其中《生民》记后稷居邰,《公刘》述公刘迁豳,《绵》叙太王迁岐。周人的数次迁徙,在该族日益强大的历史进程中均可称是里程碑的事件。在其数迁中,史载不窋自邰迁“戎狄之间”,太王自豳迁岐。不论豳与“戎狄之间”是否为确切地点,其始迁地和终迁地二者都有,唯独世所公认的公刘之迁,只知往迁地却无始迁地。由是展开了历史上关于公刘之迁的论争,至今仍无定论。争论焦点是公刘之迁的始迁地,即公刘是从哪里开始举迁的。问题的起始来自于《毛传》,问题的混淆来自司马迁

《毛传》:“公刘居于邰,而遭夏人乱,迫逐公刘。公刘乃辟中国之难,遂平西戎,而迁其民邑于豳焉。”[1]

史记·周本纪》:“不窋末年,夏后氏政衰,去稷不务,不窋以失其官而奔戎狄之间。不窋卒,子鞠立。鞠卒,子公刘立。公刘虽在戎狄之间,复修后稷之业,务耕种,行地宜,自漆、沮度渭,取材用……周道之兴自此始,故诗人歌乐思其德。公刘卒,子庆节立,国于豳。”

《史记·匈奴列传》:“夏道衰,而公刘失其稷官。变于西戎,邑于豳。”

《史记·刘敬传》刘敬对汉高帝曰:“周之先自后稷,尧封之邰,积德累善,十有余世,公刘避桀居豳。太王以狄伐故,去豳,杖马箠居岐,国人争随之。”(www.xing528.com)

毛公注《诗》开公刘自邰迁豳之先。我们现已不知毛公是否读过《国语》,如若读过,就知《周语·祭公谏穆王征犬戎》中明言不窋已自邰奔戎狄之间,公刘生于戎狄之间,其祖离开邰之后,周族便再无回邰的事实,怎么又能自邰迁豳呢?若未读过,则是就诗谈诗,想给公刘寻找一个始迁地。但他把不窋自邰迁戎狄之事,说成是公刘自邰迁豳,违背了历史的真实。

司马迁在《史记·周本纪》中回避了公刘之迁。在《匈奴传》和《刘敬传》中,则又与毛公之说同。这样一来,两位学问大家的观点就和《国语》发生了冲突,从而形成了令人难解的历史谜案:究竟是不窋自邰举迁,还是公刘自邰举迁。

毛公是注《诗》的,可以不管史学问题。但作为史学家的司马迁,却不能回避。治史谨严的司马迁作《史记》时,参考并选用了《国语》中的不少材料。他的有关不窋自邰迁戎狄之间,显然是来自于《祭公谏穆王征犬戎》。既然他已知并承认是不窋自邰举迁,为什么还要在后面二篇中坚持公刘自邰举迁之说呢?要了解司马迁的矛盾所在,需要到《史记·三代世表》中找答案(见前文《窜于戎狄谋求再生的不窋》23页引文)。“疑则传疑,盖其慎也”,说明他是有意传疑,留待后人去考证。他的这种史学观是对的,既然弄不明白,就把两说都留传下来让后人去解决,总比毛公偏执一端好得多。司马迁在处理这个问题时采取的手法是总书矛盾,单篇成立,可谓用心良苦。后世学者及辞书中出现了以公刘自邰举迁为主的观点,更有学者持早于《史记》的《国语》及《诗经·大雅·公刘》对此质疑。我们姑且不论两家谁是谁非,还是从《史记》所依的《国语》和《诗经》来剖析,寻找问题症结所在。

首先,两家都承认无论是不窋自邰举迁还是公刘自邰举迁,其落脚点的大范围都在“戎狄之间”;其次是两者的落脚点,祭公的“戎狄之间”与《公刘》戎狄之间的“豳”意指不同。在前文已指出:祭公所言的“戎狄之间”是一个很大的区域性概念。从历史资料可知,所谓“戎狄之间”,包括了今陕西的宝鸡及咸阳地区北部、甘肃的陇东、宁夏、陕北、内蒙古部分地区及晋西北等。在《祭公谏穆王征犬戎》中未指出不窋亡命戎狄之间的具体地点,为后世理解这一问题留下很大的或然性。《大雅·公刘》中表明公刘的落脚点是“豳”,说明他是来自于“豳”地之外的戎狄之间。换句话说,那时“戎狄之间”有不少如同“豳”的小地区,豳仅仅是“戎狄之间”一部分。以《大雅·公刘》和《豳风》所证,豳也是戎狄间一个较大的区域性称谓。[2]由此得知,祭公所言“戎狄之间”的某地与《公刘》所言之豳不是一回事,而是各有具体所指。祭公所言“戎狄之间”的具体地点不在《公刘》所言的“豳”地之内。既然祭公所言“戎狄之间”的具体地点不在“豳”地范围,那么不窋迁“戎狄之间”与公刘迁“豳”就是两回事,只是不知“戎狄之间”与“豳”的具体地点罢了。也就是说,二迁俱是事实,主要问题是要为这两个互为隶属的区域性概念“戎狄之间”和“豳”寻找出具体地点,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前文已证明“戎狄之间”的具体地点就是庆城县,根据《大雅·公刘》诗意,已排除了庆城县在当时属于“豳”,而是属于“毌”,即得公刘之迁的始迁地在豳地之外。现在已知,公刘之迁是从“戎狄之间”的“毌”(庆城县),迁到了其南部戎狄之间的“豳”。“豳”又在哪里?它是北距庆城县50公里的宁县“公刘邑”,即“古豳国城”,今名庙咀坪。从大的方面说,他是从戎狄之间的甲地迁到戎狄之间的乙地。由于庆城县和宁县俱在“戎狄之间”,使不知详细情况及具体地点的学者们感到困惑,他们所犯的错误是“戎狄之间”等于“豳”,而事实是“戎狄之间”不等于“豳”(参看本书《周人三迁路线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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