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郑善果因为父亲为国家出征战死,年仅几岁时,就被任命为持节、大将军,袭爵开封县公,封邑一千户。隋文帝开皇初期,升封武德郡公,十四岁那年,出任沂州刺史,转任景州刺史,不久又改任鲁郡太守。
郑善果的母亲相当贤惠聪明,很有操守,通识很多经史书籍,熟悉治理方法。每当郑善果外出坐堂办理公务,母亲就常坐在堂后的胡床上认真地观察他,见到他处理公务合情合理,回来大为欢喜,就给他坐位,面对面地谈笑色飞;如果处理公务不妥或者还无端地发脾气,回来就蒙着衣被哭泣,成天不再进食。郑善果跪在床前亦不敢起身,此时其母方才起身对他说:“我不是为你发怒,乃是为愧对你们郑家呢。我作为你家媳妇,主持内外家政,有如你父忠勤于国,做官时一身清廉,从未考虑到自己利益,最后又以身报国,终于牺牲,我也希望你能具备有他的这颗心。你年纪幼小时就成为孤儿,我只是一个寡妇,有慈爱之心而缺乏有严尊的力度,使你不懂得礼仪训导,怎么能继承忠臣的事业!你从幼童时就封土袭爵,做到一方长官,难道是你天生就能取得了的?怎么可以不认真寻思这个因素,而无缘无故发脾气?!你这样做是出自心里产生的骄傲,追求安逸,在处理公务中不妥,对内必然会破坏你家家风,或由此丢掉官爵,对外则会践踏国家的法纪以致获罪,我死了后,也没有面孔去见你的祖先于地下!”
郑善果母亲坚持纺纱,至深夜方才入睡。郑善果对她说:“儿子封侯为开国大臣,位居三品高官,俸禄足够家用,母亲为什么还勤劳到如此地步啊!”
郑母叹息地说:“啊!你年岁已长大,我本来以为你已懂得身处天下的大道理了。今天听到你所说的,真是还没有长大啊。你对国家之事,实际上并没有做什么,现在你的俸禄,乃是皇帝为了报答你祖先的牺牲而给的恩赐,它应该散发赡养家族老幼。作为先人的恩惠,家人怎么能独占利益,作为自己的富和贵呢!何况缫丝纺纱,本是女人应尽的事务,上自王后贵妇,下至大夫、读书人家妻女,都有各自的工作,如果不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那就是骄奢、好逸恶劳。我虽然不懂得礼节,难道可以由此丧失名声吗!自从成为寡妇后就不面施脂粉,经常穿着粗布衣服,本性又讲究节约、俭朴,不是祭祀和接待宾客等事宜,是不会随便开设筵席的;安静地居住在室里,没有走出门户内外,亲戚有红白喜事,只是送上一笔厚礼,从不往他家去,不是自己制作和庄园送来的钱财和物品,虽然是家族送来的礼物,一概不准进门。”
郑善果多次出任地方大员,凡是饮食乃由家送出在官衙中进餐;官家所供应的资费一概不接受,都用来修缮房屋和分给部属。郑善果亦因此严格要求自己,当时被称为清官。隋炀帝杨广派遣御史大夫张衡前来慰劳,考评为天下最好的官员。
【史籍原文】(www.xing528.com)
善果以父死王事,年数岁,拜使持节、大将军,袭爵开封县公,邑一千户。开皇初,进封武德郡公,年十四,授沂州刺史,转景州刺史,寻为鲁郡太守。
母性贤明,有节操,博涉书史,通晓治方。每善果出听事,母恒坐胡床于鄣后察之,闻其剖断合理,归则大悦,即赐之坐,相对谈笑;若行事不允或妄瞋怒,母乃还堂蒙被面而泣,终日不食。善果伏于床前亦不敢起,母方起谓之曰:“吾非怒汝,乃愧汝家耳。吾为汝家妇,获奉洒扫,如汝先君忠勤之士也,在官清恪,未尝问私,以身殉国,继之以死。吾亦望汝副其此心。汝既年小而孤,吾寡妇耳,有慈无威,使汝不知礼训,何可负荷忠臣之业乎!汝自童子承袭茅土,位至方伯,岂汝身致之邪?安可不思此事,而妄加瞋怒,心缘骄乐,堕于公政,内则坠尔家风,或亡失官爵,外则亏天子之法以取罪戾,吾死之日,亦何面目见汝先人于地下乎!”
母恒自纺绩,夜分而寐。善果曰:“儿封侯开国,位居三品,秩俸幸足,母何自勤如是邪!答曰:“呜呼,汝年已长,吾谓汝知天下之理。今闻此言,故犹未也。至于公事,何由济乎!今此秩俸乃是天子报尔先人之殉命也,当须散赡六姻,为先君之惠,妻子奈何独擅其利,以为富贵哉!又丝枲纺织,妇人之务,上自王后,下至大夫士妻,各有所制,若堕业者,是为骄逸。吾虽不知礼,其可自败名乎!自初寡便不御脂粉,常服大练,性又节俭,非祭祀宾客之事,酒肉不妄陈于前;静室端居,未尝辄出门内外,姻戚有吉凶事,但厚如赠遗,皆不诣其家,非自手作及庄园禄赐所得,虽亲族礼遗,悉不许入门。”
善果历任州郡,惟内自出馔于衙中食之,公廨所供皆不许受,悉用修治廨宇及分给僚佐。善果亦由此克己,号为清吏。炀帝遣御史大夫张衡劳之,考为天下最徵。
(《隋书》卷八〇《郑善果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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