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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人在意大利:托斯卡纳人与迦太基人的海上霸权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无论是在希腊本土,在克里特和塞浦路斯,在埃及、利比亚和西班牙,还是在意大利西部海域都是如此。但在意大利大陆上情况就有所不同。因此,所有迹象似乎都表明,希腊船员是最早在意大利海岸航行的地中海东部居民。伊庇鲁斯和西西里之间的海域仍被称为伊奥尼亚,早期阶段希腊人称亚得里亚海为伊奥尼亚湾,这两个名字都是为了纪念爱奥尼亚航海家曾发现意大利南部和东部海岸。

希腊人在意大利:托斯卡纳人与迦太基人的海上霸权

古代各民族的历史逐渐迎来曙光,而对于他们来说,黎明也即将在东方冉冉升起。当意大利半岛还笼罩在阴霾之中,地中海东部各地已熠熠生辉,文明也已得到极大发展。大多数民族在其发展的早期阶段注定要受某对手姊妹国的教导并听它指挥,意大利人的命运更是如此。然而,意大利的地理位置使得这种影响无法沿陆路传至半岛,现在我们很难找到古时人们行经意大利和希腊之间崎岖路段的踪迹。自远古时代开始,多半就有从意大利通往阿尔卑斯山脉的商道琥珀贸易最早是从波罗的海行至波河河口的地中海区域,见于希腊神话中的波河三角洲是琥珀的原产地;另一条横越半岛翻过亚平宁山脉而至比萨的路也与这条路线相接;但意大利人无法从这些地方获得文明元素。意大利古时所吸收的外国文化都是由东方的航海国引进。

地中海沿岸最早的文明古国——埃及并不是一个热衷航海的国家,因此它对意大利未能产生影响。对于意大利来讲,腓尼基人也同样如此,他们源自地中海极东岸的狭窄地域,在已知的所有种族中最早冒险漂泊于地中海,一开始他们致力于捕鱼采捞,不久就开始从事贸易。腓尼基人首先开拓海上贸易,他们在很早之前就横渡地中海甚至到达极西地区。腓尼基人在地中海沿岸的海上基地几乎无不早于希腊人

无论是在希腊本土,在克里特和塞浦路斯,在埃及、利比亚和西班牙,还是在意大利西部海域都是如此。修昔底德[1]告诉我们,在希腊人来到西西里之前,或者是在他们大批安定下来之前,腓尼基人就已经在地岬和小岛上建有多处商馆,他们的目的不是在于开拓疆土,而是为了寻求与当地人合作贸易的机会。但在意大利大陆上情况就有所不同。除了一家布匿商馆外,并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腓尼基人在意大利大陆有其他居留地。这座商馆还未被遗忘,一部分是因为凯雷海岸有一个名叫普尼库的小村庄,另一部分是因为凯雷本身又名阿吉拉。有人散布谣言说阿吉拉原本是佩拉斯吉人,其实不然。它是一个腓尼基字,意为“团城”,准确描述了自海上观望凯雷的模样。该商馆和其他建于意大利海岸的类似机构并不很重要,也不会长久留存,这一点很明显,因为它们早已湮没无音、不留痕迹。我们绝没有理由认为它们比同海岸的希腊殖民地更早建成。

拉丁姆人以希腊人为媒介最先与迦南人熟识。拉丁名“Poeni”出自希腊语,这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确实,意大利人最开始接触东方文明主要还是仰仗希腊。我们不必追溯到前希腊时期,后来凯雷商业王国迦太基之间为人所熟知的关系恰恰很好地解释了腓尼基人在凯雷兴起的原因。实际上,当我们回想起最早的航海主要都是沿海岸行驶,且一直稳定不变,那么也就能够理解为什么意大利大陆是地中海区域离腓尼基人最远的地方了。他们必须从希腊西部海岸或从西西里出发才能到达腓尼基。人们也可以相信,希腊的航海技术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发展成熟,希腊人在腓尼基人之前就冒险投身于亚得里亚和蒂勒尼安海域的航海活动之中。因此,如果假定腓尼基人对意大利人产生了最为直接的影响,这是毫无根据的。至于之后掌握西地中海霸权的腓尼基人与定居在蒂勒尼安海岸的意大利人的关系,我们以后将会继续讲述。

因此,所有迹象似乎都表明,希腊船员是最早在意大利海岸航行的地中海东部居民。然而,希腊航海者究竟自何地于何时来到意大利海岸,这两个重要问题中只有前者能得到相对准确完整的答复。小亚细亚的伊奥利亚和爱奥尼亚海岸是希腊海上运输最早开始取得大规模发展的地方,希腊人由此地出发,深入探测黑海底部以及意大利海岸地区。伊庇鲁斯和西西里之间的海域仍被称为伊奥尼亚,早期阶段希腊人称亚得里亚海为伊奥尼亚湾,这两个名字都是为了纪念爱奥尼亚航海家曾发现意大利南部和东部海岸。从它的名字和传说可知,意大利最早的希腊殖民地库迈[2],是在安纳托利亚海岸建立的一座同名城市。

据相对可信的希腊传说称,小亚细亚的福西亚人是第一批远渡西洋的希腊人。不久其他希腊人也紧随其后,有来自纳克索斯岛和埃维亚岛的哈尔基斯的爱奥尼亚人、亚该亚人、罗克里斯人、罗德人、科林斯人、迈加拉人、麦西尼亚人、斯巴达人。在美洲地理大发现之后,欧洲各文明国家争先派遣远征军前去建立殖民地。新移居者与野蛮人生活在一起,他们发现,作为文明的欧洲人,他们比在故乡时更为强烈地体会到他们之间的共同特征与共同利益。希腊人的新发现也是这样的。向西航行并在西方土地上殖民定居不是希腊某个地区或者某个种族的特权,而是整个希腊民族的共同权益。一如北美新世界形成之时,英国人法国人、荷兰人和德意志人的殖民地相互融合、相互渗透,希腊的西西里和“大希腊”也是希腊各种族的混合体,他们相互交融、不可辨别。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殖民地较为孤立,如罗克里斯殖民地及其分支希波尼安和梅达马以及福西亚人近期才建立的殖民地叙埃雷(又称Velia或Elea),我们大概可以将其分为三大组。原始爱奥尼亚组统称哈尔基斯城市,包括在意大利的库迈、维苏威和利基翁等地的希腊殖民地,还包括在西西里的赞克尔(即后来的梅萨那)、纳克索斯、卡塔尼亚、莱昂蒂尼和希梅拉。亚该亚组包括锡巴里斯和大希腊的大多数城市。多利安组包括锡拉丘兹、杰拉、阿格里真托以及西西里的大多数殖民地,但是在意大利却只有塔拉斯(又称他林敦)和赫拉克利亚。总的来说,占优势的移民是那些较早的希腊移居者,包括爱奥尼亚移民以及在多利安之前就定居于伯罗奔尼撒半岛的种族。在多利安人中,只有多民族混居的城邦(如科林斯和迈加拉)参与移民运动,而纯粹的多利安地区只处于附属地位。

当然,这种结果是在意料之中,因为爱奥尼亚人自古以来就是热衷贸易航海的民族,而多利安人仅在较晚时期才从内陆山区移到沿海地区,而且他们从不参与海上贸易。不同组的移民区别很明显,尤其是他们的货币本位大不相同。福西亚人依照盛行于亚洲的巴比伦货币铸钱。哈尔基斯各城最早则仿照埃伊纳钱币,换句话说,就是一开始通行于欧洲希腊全境的货币,也就是后来我们在埃维亚岛发现的改良版货币。亚该亚城同盟仿照科林斯货币铸钱,最后,多利安殖民地仿照梭伦于罗马纪元160年在阿提卡施行的货币铸钱,他林敦和赫拉克利亚除外,它们的主要货币采用邻邦亚该亚人所铸钱币,而不采用西西里的多利安人所铸的钱币。

早期的航海与移民我们可能无从得知,但我们仍能清楚辨别某种前后次序。最古老的希腊文献——荷马史诗[3],就像最早同西方之间的交往一样,均为小亚细亚的爱奥尼亚人所创,其视野几乎不超出地中海东部以外。水手受风暴袭击漂流至西海,回到小亚细亚之后,他们可能会传言说西方有陆地,也可能会谈及西海的漩涡以及岛上火山喷发的情景,但在荷马诗歌时代,即便是在最早与西方往来的希腊地区,也完全没有关于西西里和意大利的可靠信息。于是东方的说书者和诗人便肆无忌惮地用他们的空中楼阁来填满虚无的西方,就像当初西方人对传说中的东方所做的那样。

在赫西俄德[4]的诗歌里,意大利和西西里的轮廓较为清晰;人们对这两地的部落、山脉及城市的土名都有初步了解,但在他们看来,意大利仍旧是一个群岛。另一方面,在赫西俄德之后的文学作品中,希腊人对西西里甚至整个意大利海岸的了解,至少就一般而言,是一样的。希腊人移居的次序还是可以得到准确考证的。在修昔底德看来,库迈显然是最早的著名西方殖民地,当然,他所言非虚。确实,对希腊船员来说,很多登陆点都比库迈要近,但没有哪一处比伊斯基亚更适宜躲避风暴和野蛮人,而库迈城最早便位于这座岛上。这种优先考虑引发殖民浪潮,这一点从后来我们为此在大陆上选择的地点可以得到验证,通常我们选择的地点是陡峭却易于防御的悬崖,直至今日它们仍沿用安纳托利亚母城这一庄严肃穆的古名。因此,小亚细亚神话中的古迹众多,却以库迈一带的最为生动真切。最初远航去西方的海员心中满是那些有关西方奇迹的传说,他们初次踏上这片传说中的土地,在塞壬岩与通向地狱的阿佛纳斯湖留下那些神话世界的踪迹,而他们认为自己正身处这些世界之中。

此外,如果说希腊人是在库迈初次与意大利为邻,那么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之后数百年间希腊人会用定居在库迈周围的意大利族名Opicans来称呼一切意大利人了。另外还有一种可信的传说,希腊人移居库迈,很久之后才大规模迁入意大利和西西里,在这次移民活动中来自哈尔基斯和纳克索斯的爱奥尼亚人起带头作用。据说无论在意大利还是西西里,西西里岛上的纳克索斯都是希腊最早的殖民城市;亚该亚人和多利安人的殖民活动随之兴起,不过这是以后的事了。

然而,要大致精准地确定这一系列事件发生的年代也似乎不大可能。亚该亚人于罗马纪元33年即公元前721年创建锡巴里斯城,多利安人于罗马纪元46年即公元前708年创建他林敦城,这可能是意大利史上最古的年代记载,它们应该是准确或大致准确的,但更早的爱奥尼亚殖民地建立于这个年代之前,至于到底早多久,就像赫西俄德甚至是荷马诗歌产生的年代一样,我们难以确定。如果希罗多德对荷马年代的描述无误,那么罗马建立一百年前希腊人对意大利还并不了解。可是这样所得的年代,就像所有其他关于荷马年代的描述一样,并不是经考证所得,而只是一种推断。任何人只要认真对待意大利字母的历史并考虑这样一个值得注意的事实,即在“古希腊民族”这个概念出现之前,意大利人就已经对希腊民族有所了解,并且意大利人对希腊人的称呼是源自古希腊早已灭绝的种族Grai或Graeci[5],那他往往会将意大利人与希腊人的最初交往追溯到更遥远的年代。

意大利希腊人和西西里希腊人的历史并不属于意大利史的一部分。移居西方的希腊殖民者却一直与他们的故乡保持密切联系并参与希腊人的国庆佳节、分享希腊人的特权,可是,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我们应该指明在意大利的希腊殖民地性质各不相同,而且我们至少要阐明某些主要特点使得它们对意大利产生不同的影响。

在所有希腊殖民地当中,最与众不同、最与世隔绝的要数产生亚该亚城市同盟的殖民地,其中包括锡里斯、潘多西亚、墨塔玻斯、梅塔蓬图姆、锡巴里斯及其分支波西多尼亚、劳斯、克罗顿、考洛尼亚、特米萨、特里那、毕克苏斯。总体来说,这些殖民者同属于一个希腊种族。这个种族坚守他们自己独有的与多利安语密切相关的方言,长久以来固守古希腊民族的书写方式,而并不采用已在其他地方通用的新字母。他们用坚强稳固的联邦体制来保存其特有的民族性,以区别于蛮族和其他希腊人。波利比奥斯[6]在伯罗奔尼撒半岛针对亚该亚军事同盟的言论或许也同样适用于意大利的亚该亚人。他说:“他们不仅友好相处、休戚与共,而且还采用相同的法律度量衡和钱币,除此之外,他们还共有相同的行政法官、参议员和审判官。”

严格意义上说,这个亚该亚城市同盟是一个殖民组织。这些城市没有海港,仅克罗顿有一个简陋的停泊处,他们也没有自营贸易;锡巴里斯人以终生不越过这座礁湖城的船桥[7]为荣,所有买卖均由米利都人和埃特鲁斯坎人代劳。然而,这群亚该亚希腊人不仅拥有沿岸的狭长地带,还掌管着海上“酒国”和“牛国”(-Oinotria-,-Italia-),又称“大希腊”。当地农业人口被迫以客农或农奴的身份替他们开垦荒地并向他们缴纳贡物。

锡巴里斯是当时意大利最大的城市,它统治着四个蛮族以及二十五座城市,并在其他海域建立了劳斯和波西多尼亚。克拉提斯河和布拉达诺河的低地极其肥沃,为锡巴里斯人和梅塔朋提人生产了大量粮食,也许所产谷物就是在那里开始用于出口。这些国家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迎来全盛时代,这一点可用意大利亚该亚人唯一留存下来的艺术珍品——硬币加以佐证。这些硬币造型古朴、工艺精美,是意大利艺术与文字的最早作品,经查证可知罗马纪元174年就已开始铸造此类钱币。从中我们可以看出,西方的亚该亚人不仅参与到当时大陆上欣欣向荣的塑料工艺当中,更拥有高超的工艺技术。当时在希腊本部和意大利多利安人中通用的银币较厚,通常仅一面刻印花纹,一般两面都没有铭文。技艺高超的意大利亚该亚人独具匠心,使用两个相似的冲模,一面阳文,一面阴文,铸成大而薄的银币,均刻印铭文,显示了一个文明国家在镌刻方式上的先进性,并以此谨慎防范当时常见的用薄银箔镀次金属的货币伪造行径。

不过,这迅速开放的花朵却并未结出果实。希腊人懒散度日,他们未曾经受当地人顽强抵抗的考验,也无需艰苦工作,很快身心都萎靡不振。在希腊艺术或文学方面,没有一个杰出的人物为意大利的亚该亚人增光添彩,但西西里却才人辈出,甚至在意大利,哈尔基斯的利基翁出现了伊比库斯[8],多利安的他林敦也出现了阿尔希塔斯[9]。说到这个民族,他们总是在灶台上烧烤禽肉,从一开始,除了拳击以外他们便别无所长。

在几个城邦内,严厉的贵族统治一早便占据主导地位,并且寻求联邦的力量支持以备不时之需,防止出现暴政。但是,举贤政府有可能会转变成寡头政府,尤其是如果不同城邦内的特权王族互相援助、共谋大计,则更会有这种风险。以毕达哥拉斯命名的盟友组织正是抱有这样一种目的。它坚持这样一种信条:统治阶级应“受尊敬有如天神”,被统治阶级应“屈从有如牛马”,这种理论和实践引发一种可怕的反应,因而终结了毕达哥拉斯“朋友会”并恢复了古老的联盟体制。而疯狂的党派斗争、大规模的奴隶暴动、各种各样的社会弊病,将成为不切实际的政治哲学付诸实践的虚妄构想。简而言之,各种伤风败俗的文明灾难不停地荼毒着亚该亚各城邦,直至最后,政权彻底土崩瓦解。

所以,也就难怪移居意大利的亚该亚人对意大利文明所产生的影响还不如其他希腊殖民地了。相比经商民族而言,一个务农的民族当然鲜有机会能影响本国的政治文明。在自己的领地内,他们则奴役本土居民,遏制意大利民族发展的萌芽,并拒绝采用完全希腊化的方式为意大利民族开辟一条新的道路。于是,希腊作风虽在政治上屡屡受挫,但却能在别处保持蓬勃的生命力,比起其他地区,他们在锡巴里斯、梅塔朋提、克罗顿、波西多尼亚消失得更加迅速、更加彻底,也更加狼狈。后来由意大利土著人和亚该亚人以及萨贝利族的较晚移民中衍生而来的双语混血人群却从未实现真正的繁荣。然而,就时间上来说,这次灾难属于之后一个时期。

其他希腊殖民地性质不同,对意大利产生的影响也不同。他们绝不会轻视农业,也不会去兼并土地。希腊人不像腓尼基人那样在蛮夷之地建起巩固的商馆就异常满足,这不是他们的习惯,至少在他们国力鼎盛的时候确实如此。但希腊城市建立之初都是为了贸易,因此与亚该亚人所建城市不同的是,他们统一将城市建在最佳海港和装船地旁边。这些城市建立的起源不同,缘由不同,时代也各异,但他们彼此之间亲密且友好,这些城市都会采用某种相同的新式字母表[10],且通用多利安语言风格,这种语言风格很早在如库迈[11]这种原本使用温柔的爱奥尼亚方言的城市流行起来。就对意大利的发展而言,这些殖民地的重要程度不同,如今我们只需提及那些对意大利民族的命运起过决定性作用的殖民地就足够了,比如多利安的他林敦和爱奥尼亚的库迈。

在意大利的所有希腊殖民地当中,他林敦注定扮演着最光辉灿烂的角色。它拥有整个南海岸唯一的一座优良海港,因而成就了他林敦城作为意大利南部天然交通枢纽甚至是亚得里亚商贸中心的优势地位。他林敦湾捕捞业繁荣,生产加工优质羊毛并为其染色,所用染料是他林敦紫螺的液汁,这种紫螺可与提尔所生产的紫螺相媲美。这两类产业均由小亚细亚的米利都引进,雇佣数以千计的工人,除转口贸易外,还增加了出口运输。希腊人在他林敦大批量造币,所铸钱币比其他意大利殖民地都要多,且许多都是金币,这向我们充分展示了他林敦商业蓬勃发展的繁荣图景。当时他林敦和锡巴里斯还在下意大利的希腊城市中一争高下,它巨大的商业网已在形成,但他林敦人似乎从未效仿亚该亚城市的方式,致力于开拓疆土,所以并不稳定,也从未成功。

意大利最东方的希腊殖民地迅速走向繁荣昌盛,最北的殖民地邻近维苏威,也取得稳步发展。库迈人越过肥沃的埃那里亚岛(伊斯基亚岛)来到大陆,在临海的小山上建起他们的第二故乡,然后又从那里出发,创立了第凯阿基亚港(即后来的部丟利)和“新城”尼亚波利。总体来说,就跟意大利和西西里的哈尔基斯城一样,他们的生活需要遵守卡塔纳的卡龙达斯[12]于罗马纪元100年即公元前654年所制定的法律。但民主却受制于高额的赋税政制,权力落入从富人中选举产生的议会之手,这种政制长久存在,大体上使这些城市免于篡权者和暴民的肆虐。我们对坎佩尼亚希腊人知之甚少,无论是出自强制还是自愿,他们一直局限于一个甚至比他林敦人的领地还要狭小的领域;本着不征服抢占、不欺凌霸权而是与土著人和平贸易、友好交往的目的,他们从这里出发,实现自身的繁荣发展,同时在传播希腊文明于意大利的众多民族中取得领先地位。

如果说利基翁海峡的一侧、大陆的整个南部海岸、远至维苏威的西部海岸以及另一侧西西里岛东岸的大半区域都是希腊人的领地,那么在意大利维苏威以北的西部海岸以及整个东海岸情况则大不相同。意大利的亚得里亚海岸上没有希腊殖民地。在对面的伊利里亚海岸和许多邻近岛屿上,所建希腊殖民地数量相对较少,意义较小。显然,这与上述情况有关。罗马王政时代,在距希腊最近的这个海岸地区建立了两座大型商业城市,一座是埃比达姆诺斯,或称都拉基乌姆(现在称都拉斯,建立于罗马纪元127年即公元前627年),另一座是阿波罗尼亚(靠近阿夫罗那,创建于约罗马纪元167年即公元前587年),但再往北去,我们就无法找到古希腊的殖民地。可能仅有无关紧要的黑色克基拉殖民地(又称库尔佐拉,创建于约罗马纪元174年即公元前580年?)例外,至今仍没有满意的答复来解释该地区希腊殖民地发展如此贫乏的原因。自然条件似乎引导希腊人朝着这个方向继续发展,而实际上,自古以来科林斯就与那个地区有着正常的商业往来,罗马建立后不久(罗马纪元约44年即公元前710年),希腊人创立克基拉殖民地(又称科孚),该殖民地与那里的商贸往来更为频繁。

在意大利海岸,波河河口的斯皮纳和阿特里亚成为这种商贸往来的商业中心。很显然,亚得里亚海的风暴,伊利里亚海岸的荒凉以及土著人的野蛮都不足以说明这个事实:东方文明因素并未直接影响意大利东部地区,而仅仅是以西部地区为媒介对其施以影响,这对意大利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大希腊最东边的商业城市——多利安的他林敦与科林斯、克基拉一起参与到亚得里亚海的商业活动中,该城市为亥德拉斯(即奥特朗托)所有,在意大利一侧扼亚得里亚海的入口。因此,除波河河口的海港之外,当时在整个东部海岸地区都没有值得一提的商业中心,安科纳的兴起是很久之后的事了,而布伦迪西的兴起则更在其后了。因此我们也就能够明白一点,即埃庇丹努斯和阿波罗尼亚的水手时常在他林敦卸货。他林敦人沿陆路与阿普利亚来往密切;意大利东南部的一切希腊文明都源自他们。然而,当时那种文明仅仅处于初期阶段,直到后来阿普利亚的希腊文化才得以发扬光大。

另一方面,在远古时代,希腊人就频繁到达维苏威以北意大利的西海岸,并且在其地岬和海岛上设有多处希腊人的商馆[13],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蒂勒尼安海岸上有关奥德修斯的神话传说可能是此类航行的最早证明[14]。当人们在群岛发现埃俄罗斯人居住的岛屿,当他们在拉锡尼山岬指出希腊仙女卡吕普索居住的岛屿,在米塞努姆山岬指出海妖塞壬居住的岛屿,在西尔策依山岬指出女巫喀耳刻居住的岛屿,当他们在陡峭的泰拉奇纳山岬认出高耸的埃尔皮诺古坟,当吃人巨怪勒斯特律贡人常出没于卡伊厄塔和福尔梅附近,当尤利西斯和喀耳刻的两个儿子阿格里俄斯(又称“野人”)和拉丁努斯受命统治居住在“圣岛最深处”的蒂勒尼安人,或根据较晚的说法,拉丁努斯为尤利西斯和喀耳刻之子,而奥宋是尤利西斯和卡吕普索之子。从这些神话传说中,我们可以看到古代爱奥尼亚水手的轶事趣闻。横渡蒂勒尼安海时他们非常想念故乡,这种高贵生动的感情渗透于爱奥尼亚人吟咏奥德修斯航海的诗歌当中,当这些神话传说在库迈实现本土化并在库迈水手常去之地广为流传时,这种感情也就显而易见了。

人们在埃塔利亚岛(即伊尔瓦岛或厄尔巴岛)的希腊名中可以找到这些古代航海故事的其他踪迹,此岛似乎是最早为希腊人所占据的地方之一(次于埃那里亚),在埃特鲁里亚的忒拉蒙海港名中我们也能发现这样的踪迹;此外,在凯雷海岸的两座城市皮尔吉(靠近圣塞韦罗)和奥西乌姆(靠近帕洛),不仅是名称还包括皮尔吉城墙的特殊建筑都可明确表明它们源自希腊,皮尔吉城墙建筑与凯雷和一般埃特鲁斯坎城市的城墙建筑迥异,这也可以看出希腊人古代航海的踪迹。埃塔利亚岛又称“火岛”,盛产铜矿,尤其是铁矿富足,在这种商贸活动中大概一直居于龙头地位,外国人十分有可能在此建立中心殖民地并与土著人进行贸易往来;如果不与大陆互通往来的话,他们便无法在这座森林资源匮乏的小岛上炼矿。厄尔巴岛对面的波普洛尼亚地岬蕴藏银矿,希腊人很可能已经知晓并对其进行了开采。

如果当时外国人除贸易之外还从事海盗活动、侵吞劫掠,一有机会就对土著人强征暴敛,使他们沦为奴隶,那么土著人也必然会予以回击。比起意大利南部的邻人,拉丁人和蒂勒尼安人的报复更为积极,也更加幸运,这一点不仅有传说为依据,也得到了实际成果的验证。在这些地区,意大利人成功抵御外人涌入,不但不失其固有商业城市和商业港口,还能继续控制自有领海,或者至少很快就重新控制了主权。同样是遭希腊人入侵,南意大利各族受到了压迫,丧失了民族性,而中意大利民族却完全违背其引导者的意愿,致力于航海和城市创建。意大利人最初一定是在这个区域将木筏和小船换成了腓尼基人和希腊人使用的荡桨大船。也是在这里我们第一次看到大型商业城市,尤其是南埃特鲁里亚的凯雷和台伯河岸的罗马,如果据这两座城市的意大利语名称和距海稍远的位置来判断,它们确非希腊人所建,而是意大利人创建的,就像波河河口的类似商业城市斯皮纳和阿特里亚以及更南的阿里米努姆一样。不难设想,我们无法表述意大利民族最早抵御外来侵略的应对措施的历史进程;但我们仍能认识到这种应对方式在拉丁姆和南埃特鲁里亚的进程与在托斯卡纳本部及邻近地区大不相同,它对意大利的长远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传说本身以一种重要的方式将拉丁人与“野蛮的蒂勒尼安人”进行对比,将台伯河口的平静海滩与沃尔西的荒凉海岸进行对比。但这不能说明一些意大利中部地区可以容忍希腊人的殖民化而其他地方却不允许。在历史上维苏威以北根本不存在独立的希腊城邦;如果皮尔吉曾经是这样的话,那么它一定是在有史以前就已经归还于意大利人之手,换句话说,也就是回到凯雷人手里。但在南埃特鲁里亚、在拉丁姆,甚至是在东海岸,同外国商人的和平交往是受到保护和鼓励的;但在其他地方情况就不一样了。凯雷的地位尤其令人瞩目。斯特拉波说:“凯雷人在希腊人中以勇敢正直著称,即使实力雄厚,也不行劫掠之事。”这话并不是针对海盗活动而言,因为在这方面凯雷的商人和其他人一样沉迷其中。但凯雷却是腓尼基人的自由港,也是希腊人的自由港。

我们在上文已经提过腓尼基人的商馆(后来称为普尼库)以及希腊人的两个商馆皮尔吉和奥西乌姆。凯雷人不去劫掠这些港口,毫无疑问,正是因为这种宽容的态度,仅有一个简陋停泊处且邻近没有矿产的凯雷才很早就实现高度繁荣,并在最早的希腊商业方面取得较台伯河和波河河口的意大利中心城市更为重要的地位,而这些中心城市都是天然形成的。我们刚说过的城市似乎都与希腊进行过原始宗教往来,在所有蛮族中,最先向奥林匹斯山神宙斯献贡的是托斯卡纳国王阿里木诺斯,他可能是阿里米努姆的一位统治者。斯皮纳和凯雷在特尔斐阿婆罗神庙里有专门库藏,与其他和该圣祠正常交易的城邦无异;特尔斐神及库迈的神谕与凯雷和罗马的最早传说交织在一起,有着难解难分的关系。这些城市的意大利人实行和平理政,与外国商人友好通商,因而变得富强卓越、实力雄厚。它们不仅是希腊商品的中心市场,也是希腊文明的萌芽地。

“野蛮的蒂勒尼安人”的情况却大不相同。台伯河右岸和波河下游地区或许受制于埃特鲁里亚霸权而非严格意义上的埃特鲁里亚邦国,同样的原因在拉丁姆境内使土著人得以摆脱外国人的海上霸权获得解放,在埃特鲁里亚本土却导致了海盗活动及海上霸权的发展,这可能是人们诉诸暴力和劫掠的民族性差异造成的,也或者是出于其他一些原因。埃特鲁斯坎人并不满足于将希腊人驱逐出埃塔利亚和波普洛尼亚;甚至个体商户都不为所容,不久埃特鲁里亚的私掠船在海上到处横行,使得蒂勒尼安人的名号在希腊人听来就是一场噩梦。希腊人认为小艇锚系埃特鲁里亚人发明,并将意大利西海称作托斯卡纳海,这不无道理。

野蛮的海盗船迅速增多,尤其是在蒂勒尼安海,暴力活动猖獗,他们在拉丁姆和坎佩尼阶沿岸定居就清楚表明了这一点。确实,拉丁人坚守拉丁姆本部,希腊人坚守维苏威;但在这两地之间及在两地旁边,埃特鲁斯坎人统治着安济奥和苏伦图姆。沃尔西人成了埃特鲁斯坎人的客户,他们的森林又为埃特鲁斯坎人的帆船提供龙骨,因为直到罗马占领安提昂时安提昂人的海盗行径才宣告结束,所以我们也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在希腊水手看来,南沃尔西人的海岸名叫勒斯特律贡人的海岸了。索伦托的地岬和卡普里岛的悬崖仍旧险峻无比,但却没有任何海港。从这里向下俯瞰,地处那不勒斯湾和萨莱诺湾中间的蒂勒尼安海的景观一览无余,恰好便于监控海盗船,而此处早已被埃特鲁斯坎人占领。甚至相传他们在坎帕尼亚建立了自己的“十二城同盟”[15],有史时期,说埃特鲁斯坎语的城邦仍存在于坎帕尼亚内陆地区。埃特鲁斯坎人掌握坎帕尼亚海制海权并在维苏威与库迈人争霸,这些殖民地可能就是受此影响间接得以形成。(www.xing528.com)

然而,埃特鲁斯坎人绝不局限于抢夺劫掠,至少自罗马纪元200年即公元前554年起,埃特鲁里亚各城尤其是波普洛尼亚纷纷仿照希腊样式和标准铸造金银钱币,这充分证明埃特鲁斯坎人与希腊人进行过和平交往。此外,这些金银钱币并非依照大希腊的钱币样式,而是以阿提卡甚至是小亚细亚钱币为模板,或许也可表明埃特鲁斯坎人对意大利的希腊人持敌对态度。在商业方面,他们实际上处于最为有利的地位,远比拉丁姆居民更有优势。

埃特鲁斯坎人地跨两海,他们控制着意大利西部海域的大自由港、波河河口以及那时位于东海的威尼斯,还掌控着自古以来从蒂勒尼安海的比萨到亚得里亚海的斯皮纳的陆路;而在意大利南部,他们控制着卡普阿和诺拉的肥沃平原。他们掌握意大利最重要的出口货物,如埃塔利亚的铁、沃拉特里和坎帕尼亚的铜、波普洛尼亚的银,甚至还有从波罗的海运来的琥珀。埃特鲁斯坎人的海盗行径是一则简单粗暴的航海法令,在它的保护下,他们的商业发展蒸蒸日上。我们无须讶异于埃特鲁里亚和爱尔兰的商人在锡巴里斯市场上相互竞争,也无需惊愕于他们大规模兼营的海盗业和商业引发骄奢无度的风气,埃特鲁里亚的活力早已消耗殆尽。

如果说在意大利,埃特鲁斯坎人对抗希腊人,拉丁人也会对希腊人产生敌意,甚至一部分人将其视为仇敌,那么这种对抗在某种程度上必然影响当时在地中海商业和航海业中占首要地位的争霸活动,这种争霸活动是在腓尼基人和希腊人之间展开的。至于在罗马王政时代,这两大民族如何在地中海众海岸、在希腊和小亚细亚、在克里特和塞浦路斯、在非洲和西班牙、凯尔特海岸争霸,这里不加以详述。此类斗争并不直接发生于意大利本土,但它在意大利却影响深远。后起的竞争者精力充沛,富有才干,起初他们尽占优势。希腊人不仅在他们的欧亚故乡清除了腓尼基商馆,而且将腓尼基人逐出克里特和塞浦路斯,转而扎根于埃及和昔兰尼,抢占下意大利和大半西西里岛东部地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腓尼基人的小型商馆在希腊人更加积极蓬勃的殖民化面前都显得不值一提。

塞利努斯(罗马纪元126年即公元前628年)和阿格里根坦(罗马纪元174年即公元前580年)建立于西西里岛西部。英勇的小亚细亚福西亚人横渡西海到达更加遥远的地域,在凯尔特海岸建立了马西利亚(约罗马纪元150年即公元前604年),并探索了西班牙海岸地区。但到大约罗马纪元2世纪中叶,希腊人的殖民化发展突然中断,毫无疑问,这次中断是当时迦太基的急速兴盛造成的。迦太基是腓尼基人在利比亚最为强大的城市,这样的快速发展显然是因为希腊人的侵略威胁到了整个腓尼基民族。如果说曾经开辟了地中海海上贸易的腓尼基民族已受后起的竞争者所迫,丧失了对地中海西半部分的独霸权、对地中海东西之间两条交通线的所有权以及对东西之间转口贸易的垄断权,但至少东方人在撒丁和西西里西部的海上主权仍有可能挽回。阿拉姆民族素来坚毅谨慎,迦太基将这些特性用于维护其霸权。腓尼基的殖民和抵抗则具有完全不同的特性。较早的腓尼基殖民地,如修昔底德所述的西西里殖民地,尽是商馆。迦太基征服了广阔领地而且臣民众多,要塞强固,直到那时腓尼基各殖民地还在单独与希腊人对抗。现在这个强大的利比亚城市却集中其领域内的全部兵力,这种毅力在希腊史上是无与伦比的。

在这种反应中,后来影响最大的因素莫过于较弱的腓尼基人[16]与西西里和意大利的土著人结成亲密关系,用以对付希腊人。当克尼德人和罗德人企图于罗马纪元175年即公元前579年到腓尼基人在西西里的中心殖民地利贝乌姆定居时,土著人(斯捷史达的伊利米人)联合腓尼基人将他们驱逐出去。约罗马纪元217年即公元前537年,当福西亚人在凯雷对面的科西嘉的阿拉利亚(Alalia,又称Aleria)定居时,埃特鲁斯坎人和迦太基人的联合舰队(共计一百二十艘帆船)便出现在那里,以图将他们逐出阿拉利亚。虽然在这次历史上最早为人所知的海战中,兵力仅为敌军一半的福西亚舰队赢得了胜利,但迦太基人和埃特鲁斯坎人却也达到了进攻的目的。福西亚人放弃了科西嘉,转而在更加隐蔽的卢卡尼亚海岸上的海德(维利亚)定居下来。埃特鲁里亚与迦太基之间签订的协议不仅规定了货物进口及权利申诉的相关条例,而且还包括军事同盟条款(-summachia-),该同盟意义之重大可由阿拉利亚战役见得。凯雷人在其市场上向福西亚俘虏扔石块,然后又派遣使者到特尔斐阿婆罗神庙赎罪,这充分说明了凯雷人所处的地位。

拉丁姆人没有参与这些排斥希腊人的敌对活动。相反,我们发现,远古时代罗马与维利亚和爱尔兰的腓尼基人关系和睦、互相亲善,据说阿迭亚人协同查金提人一起在西班牙建立了一个殖民地,即后来的萨贡图姆。但是,拉丁人更不偏袒希腊人,他们在这方面的中立态度可以从凯雷和罗马之间一贯的亲密关系以及拉丁人和迦太基人古时交往的遗迹中得到验证。正是通过希腊人这个媒介,迦南民族[17]才为罗马人所知,因为,就我们已在上文见过的,罗马人总会以希腊名来称呼它。但罗马人并不借用希腊语或阿弗里这个民族名[18]来称呼迦太基城[19],此外,古罗马人用形容词Sarranus[20]来称呼推罗人的货物,通过这种方式防止希腊人从中干涉。这些都表明,古时拉丁姆和迦太基之间进行过直接的商贸往来,后来缔结的条约也同样证明了这一点。

意大利人和腓尼基人的联合力量实际上基本保住了他们在地中海西半部分的统治权。西西里的西北部,加上北部海岸的索卢斯和帕诺木斯两大重要港口以及位于海角(此海角与非洲相对)的莫特亚,仍旧直接或间接为迦太基所有。大约在居鲁士和克罗伊斯时代,明智的比亚斯努力诱导爱奥尼亚人集体迁出小亚细亚转而去撒丁定居(约罗马纪元200年即公元前554年),迦太基[21]将军马尔舒斯抢先行动,依靠武力征服了这个重要海岛的大部分区域。半个世纪以后,整个撒丁岛海岸似乎都毫无争议地归迦太基城邦所有。另一方面,科西嘉与阿拉利亚城、尼西亚城均落入埃特鲁斯坎人之手,土著人以其贫瘠海岛的出产向他们献贡,包括有沥青、白蜡和蜂蜜。除此之外,联合的埃特鲁斯坎人和迦太基人掌握着亚得里亚海上霸权,并争霸于西西里和撒丁以西的海域。

诚然,希腊人并没有放弃这场斗争。那些已被驱逐出利贝乌姆的罗德人和克尼德人,在西西里和意大利之间的海岛上定居下来,并在那里建立了利帕拉城(罗马纪元175年即公元前579年)。马西利亚虽处于孤立地位,但却很繁荣,不久便垄断了尼斯至比利牛斯山脉的贸易。在比利牛斯山脚,马西利亚从利帕拉出发又分建了罗达城(现称罗萨斯),相传查金提人定居于萨贡图姆,甚至于希腊历代君主都统治着毛里塔尼亚的廷吉斯地区(又称丹吉尔)。但希腊人却停止了前进的步伐,阿格里根坦建立后,他们再没有成功拓展过亚得里亚海或西海的领土,而且西班牙海域和大西洋仍然禁止他们入境。利帕拉人每年都会与托斯卡纳的“海盗”发生冲突,迦太基人与马西利亚人、昔兰尼人也相互争斗,且上述所有民族都会与西西里的希腊人展开激战。但无论任何一方都没有取得过长久的胜利,总的来说,战事持续数百年,最终结果也只是维持现状而已。

因此,即便只是间接受到腓尼基人的恩惠,至少意大利的中部和北部地区也都免于殖民化的命运,而且意大利在那里尤其是在埃特鲁里亚的海上霸权取得了全国性的逆向发展。海上霸权总不免引人嫉妒,即便这种嫉恨不是针对他们的拉丁同盟,至少也是针对海上实力较强的埃特鲁斯坎联盟。腓尼基人认为这值得他们引以为戒,关于这一点我们也并不是无迹可寻。有传言称,迦太基人禁止埃特鲁斯坎人在加那利群岛建立殖民地,无论真假,这都揭示出此事关乎双方利益冲突。

[1]修昔底德(希腊文、英文Thucydides,约公元前460—前400或前396年),雅典人,古希腊历史学家、文学家和雅典十将军之一,以其所著《伯罗奔尼撒战争史》而在西方史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伯罗奔尼撒战争史》记录了公元前5世纪前期至公元前411年,斯巴达和雅典之间的战争。因其严格、标准的证据收集工作,客观地分析因果关系,被称为“历史科学”之父。因在其著作中阐朋了国家之间的政治行为与产生的后果建立在恐惧情感与利益基础之上,他也被称为“政治现实主义学派”之父。因提出“使战争不可避免的真正原因是雅典势力的日益增长由此引起拉栖待梦人的恐惧”(《伯罗奔尼撒战争史》I卷,23页),而被概括为“修昔底德陷阱”。——译者注

[2]库迈,是对古意大利半岛南部沿海希腊人殖民地区的称呼,最早由古罗马地理学家斯特拉波所用。——译者注

[3]《荷马史诗》,相传由古希腊盲诗人荷马创作的两部长篇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的统称,是他根据民间流传的短歌综合编写而成。两部史诗都分成24卷。《荷马史诗》以扬抑格六音部写成,集古希腊口述文学之大成,是古希腊最伟大的作品,也是西方文学中最伟大的作品。西方学者将其作为史料去研究公元前11世纪到公元前9世纪的社会和迈锡尼文朋。《荷马史诗》具有文学艺术上的重要价值,它在历史、地理、考古学和民俗学方面也提供给后世很多值得研究的东西。——译者注

[4]赫西俄德(古希腊语:,英语:Hesiod)是一位古希腊诗人,原籍小亚细亚,出生于希腊比奥西亚境内的阿斯克拉村。从小靠自耕为生,他可能生活在前8世纪。从前5世纪开始文学史家就开始争论赫西俄德和荷马谁出生得更早,今天大多数史学家认为赫西俄德更早。他以长诗《工作与时日》《神谱》闻名于后世,被称为“希腊训谕诗之父”。——译者注

[5]希腊人这个名称最早是否与伊庇鲁斯内地和多多那地区有关,还是为大概更早扩展至西海岸的埃托里亚人所用,这一点我们暂且搁置不论;它定是在远古时期为希腊本土的一个重要种族或种族集团所用,而后由这些种族推广到整个民族。在赫西俄德时代,这个名称仍是作为希腊民族旧时的总称,但显然作者有意将它搁置在一边,并隶属于Hellenes这一名称。Hellenes一名并未出现于荷马作品,可是却出现于赫西俄德作品,除此之外,还出现在大约罗马纪元50年阿尔基洛科斯的记载之中,而且或许更早以前就已经开始应用。所以,在此之前,意大利人对希腊人已十分熟悉,以至于在希腊早已湮灭的名字却被他们沿用下来,作为希腊民族的总称,甚至在希腊民族走上其他道路时依然如此。外国人应该比这些人自己更早也更清楚地认识到,希腊各氏族同属一个民族,因此,比起希腊,这个总称在意大利人中间更加朋确地固定下来,这是很正常的。同样正常的是,这一总称并不是从著名的邻邦希腊人那里直接得来的。有一种说法称,罗马建立前一百年,小亚细亚的希腊人仍然对意大利一无所知,这种说法如何与前面所提及的事实相协调,这是个难题。关于字母表,我们可以在下文谈论;它的历史产生完全类似的结果。我们如果基于这种考量,就否决掉希罗多德关于荷马年代的言论,那或许会被看作是冲动之举;但如果我们毫无保留地听从传说的指示,这不也是轻率之举吗?

[6]波利比奥斯(希腊名:,英文名:Polybius,公元前200—前118年),生于伯罗奔尼撒的梅格洛玻利斯(Megalopolis),古希腊政治家和历史学家。——译者注

[7]对临时搭连的桥梁的称呼,即浮桥。——译者注

[8]伊比库斯(Ibycus),一位希腊抒情诗人,生活在公元前6世纪。他的作品仅存一些片段。他出生于意大利,在萨摩斯岛的波利克拉底待过一段时间。关于他的一个广为人知的传说是他在哥林多附近的尼普顿神圣树林被强盗谋杀。谋杀事件唯一的目击者是天上飞过的一群鹤。伊比库斯要求那群鹤为自己报仇。——译者注

[9]阿尔希塔斯,古希腊数学家、哲学家、物理学家,生平不详。约公元前375年活动于他林敦(今意大利塔兰托)。阿尔希塔斯是毕达哥拉斯学派晚期重要的成员,他对数学及应用数学的贡献是很大的。——译者注

[10]因此,东方旧式的三种字母i(S)、l(Λ)和r(P)很容易与字母s、g和p混淆,早已有人提议用I、L和R来代替,在亚该亚殖民地只用或主要用旧式字母,而意大利和西西里的其他希腊人则不分种族地只用或主要用更多新式字母。

[11]例如,库迈陶器上的铭文这样写道:Tataies emi lequthos Fos d' an me klephsei thuphlos estai。

[12]卡龙达斯是公元前7世纪古希腊的一位伟大立法者,曾定下公民不得携带武器参加集会。后来在一次集会上他自己却不慎佩带了武器,当他意识到自己践踏到了自己的立法,卡龙达斯庄重地回答:“向宙斯发誓,我会维护这条法律的。”言罢,拔剑自刎而死。——译者注

[13]也称“夷馆”。旧指欧洲各国商人在世界各重要商埠所设贸易和居住的场所。——译者注

[14]在希腊文献中,奥德修斯曾到过蒂勒尼安海的传说最早出现于赫西俄德《神谱》中的一个较晚部分,后来又在较亚历山大稍早的作家所写著作中得见,如埃福罗斯(所谓的Scymnus就从中汲取素材)以及西拉克斯所写的著作。在最早出处所属的年代,意大利仍被希腊人视为群岛,因此自然非常久远;这样一来,这些传说的出处大致可确定是在罗马王政时期。

[15]希腊伯罗奔尼撒北部十二城组成阿卡亚同盟。——译者注

[16]腓尼基人是一个古老民族,生活在地中海东岸相当于今天的黎巴嫩和叙利亚一带,被希腊人称为腓尼基人,是西部闪米特人的西北分支,创立了腓尼基字母;腓尼基人善于航海和经商,在全盛时期曾控制了地中海的贸易。——译者注

[17]西亚古代民族之一,迦南人的一支。主要分布在地中海东岸中部和北部,即今黎巴嫩和叙利亚,他们使用腓尼基语,属闪含语系闪语族迦南语支。前13世纪依据古埃及文字创制最早拼音文字——腓尼基文,对古代希腊、罗马以及后世西方文字有重大影响。——译者注

[18]Afri一名在恩纽斯和加图时代就已经流行,它不是希腊语,很有可能与希伯来人的名称属同族。

[19]腓尼基语为Karthada;希腊语为Karchedon;罗马语为Cartago。

[20]自古以来,罗马人就用形容词Sarranus来表示提尔紫和提尔笛;而且至少从汉尼拔战争时起,Sarranus就用作姓氏。在恩纽斯和普劳图斯的作品中出现的城名Sarra可能是Sarranus的变体,而不是直接来自于土名Sor。在阿夫拉涅乌斯以前,希腊语的Tyrus和Tyrius似乎未曾出现在任何罗马作家的著作当中。参见F.K.莫维尔斯《腓尼基人》,第2卷,174页。

[21]巴勒斯坦的早期居民,讲闪含语系语言,属于闪米特民族的一支。血缘上与阿拉伯人和犹太人相近。——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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