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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丁人的定居:拉丁人迁移的路线及关系与萨贝利人的变化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关于拉丁人迁移的路线,我们知之甚少。众所周知,一支拉丁族定居在台伯河左岸至沃尔斯克山的乡村地带,但最初迁移至此时,人们似乎完全忽视了沃尔斯克山地,因为当时拉丁姆和坎帕尼亚的平原还可容人居住。根据沃尔西人的铭文来看,后来占领这里的民族与萨贝利人的关系比与拉丁人的关系更加亲密。然而他们所占领的拉丁姆地区,只是意大利中部平原的一小部分。

拉丁人的定居:拉丁人迁移的路线及关系与萨贝利人的变化

印度日耳曼族的故乡坐落在中亚的西部,一部分从这里向东南方延伸至印度以外,一部分向西北方延伸至欧洲以外。要更精准地确定印度日耳曼族的原始居住地是十分困难的,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地点一定在内陆,远离海洋,因为亚洲和欧洲的印度日耳曼族都没有出现过海洋的名称。许多迹象表明这一地点位于幼发拉底河一带,因此,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两个最重要的文明民族——印度日耳曼族和阿拉米族的原始居住地几乎在同一个地方。这种情况证实了这两个民族最初关系密切的假设,但即使他们的关系确实曾如此密切,也必定发生在有迹可循的文化发展和语言发展之前。我们无法更精准地确定他们的原始发祥地,也无法跟随各民族迁移的脚步。欧洲的印度日耳曼族在与印度人分开后,可能在波斯和亚美尼亚停留过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从种种表象来看,这个地区是农业葡萄种植业的发源地。大麦、赤小麦和小麦都是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本土作物,葡萄原产于高加索山脉和里海以南,李子、胡桃和其他易于移植的果树也都是当地的土产。值得注意的是,在欧洲的大多数民族中,如拉丁人、凯尔特人、德意志人和斯拉夫人,海洋的名称是一致的;因此,他们一定在分裂之前曾一起抵达黑海或里海的沿岸地区。意大利人从这些地区出发经哪条路线到达了阿尔卑斯山脉?当他们与希腊人还是一个整体时,曾在何处定居?要想解答这些问题,必须先弄清希腊人是经哪条路线到达希腊的,到底是从小亚细亚出发,还是从多瑙河流域出发?不管怎样,可以确定的是,意大利人像印度人一样从北方迁移到了他们的半岛。

翁布里亚—萨贝利族从北向南沿着意大利的中部山脊前进,这次迁移留下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的确,迁移的最后几个阶段完全属于有史可考的时期。关于拉丁人迁移的路线,我们知之甚少。他们大概朝同样的方向沿着西海岸前进,而且极有可能早在萨贝利族开始迁移之前就已经出发了。河流淹没低地后,才涌上高坡,我们只有假设拉丁人早已在海岸上定居,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萨贝利人会甘心定居在崎岖的山区,后来他们才移出山区,只要有机会,就挤进拉丁各族的聚居之地。

众所周知,一支拉丁族定居在台伯河左岸至沃尔斯克山的乡村地带,但最初迁移至此时,人们似乎完全忽视了沃尔斯克山地,因为当时拉丁姆和坎帕尼亚的平原还可容人居住。根据沃尔西人的铭文来看,后来占领这里的民族与萨贝利人的关系比与拉丁人的关系更加亲密。另一方面,拉丁人可能在希腊人和萨莫奈人迁入之前就已经定居于坎帕尼亚,因为意大利的名词Novla或Nola(新城),Campani Capua,Volturnus(该词源于volvere,如Iuturna源于iuvare),Opsci(农夫),这些词汇的出现早于萨莫奈人的入侵。这表明希腊人在建立库迈时,占领坎帕尼亚的欧松人就是一支意大利族,也可能是一支拉丁族。后来被卢查尼尔人和布鲁蒂伊人占领地区的原始居民,即意大利人(Itali,雄牛国的居民),据最杰出的观察家看来应属于意大利族,而不是耶皮基族;我们可以将他们归入拉丁族,虽然这些地区在意大利政治发展开始之前就已经希腊化了,但由于后来萨莫奈人蜂拥而至,因此这里古代民族的活动痕迹早已荡然无存。非常古老的传说将同样绝种的西库里人与罗马联系起来。例如,意大利第一位史学家——锡拉库扎的安提奥卡斯告诉我们,一位名叫悉开洛的男子从罗马逃亡至意大利(即布鲁蒂伊半岛),投奔国王摩格斯(Morges)。这位史学家认为,西库里人(在修昔底德时期,意大利仍有西库里人)与拉丁人同种,所以就以此作为叙述的依据。西西里岛希腊语中某些方言词汇与拉丁语非常接近,这可能是由于罗马人与西西里岛的希腊人在古代曾有贸易上的往来,而不是因为西库里人和罗马人的语言自古以来就相同。然而种种迹象表明,在原始时期,不仅是拉丁姆,就连坎帕尼亚和卢卡尼亚地区、塔兰托湾和劳斯湾之间的意大利以及西西里岛的东半部,可能都居住着拉丁族的各个分支。

这些拉丁族各支的命运截然不同。那些定居在西西里岛、大希腊和坎帕尼亚的居民无法抵抗希腊人的文明,于是开始与希腊人接触交往,因此,他们要么像在西西里岛那样完全希腊化了,要么变得不堪一击,以至于后来在面对新势力萨宾部落时,还未作出明显抵抗就举手投降了。所以,西库里人、意大利人、摩格特人和欧松人在这个半岛的历史上从未起过积极作用。然而在拉丁姆情况却有所不同,我们在那里没有发现希腊的殖民地,而且那里的居民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战胜了萨宾人和北方相邻的部落,得以保住他们的领地。让我们将目光投向这个地区,它注定会大大影响古代世界的命运,其影响力是其他地区所不能比拟的。

在原始时代,自然界最伟大的冲突与碰撞在拉丁姆平原上演,缓缓流过的河水和不时喷发的大火山把土地层层堆叠,这片土地将决定世界的霸权掌握在谁的手中。拉丁姆的东部耸立着萨宾山和埃基山,这两座山都属于亚平宁山脉;南部是高达四千英尺的沃尔斯克山,它与亚平宁山的主脉之间隔着赫尼克人的故土萨科(即利里斯河支流特累鲁河)高原,沃尔斯克山向西一直延伸到特拉西那岬;西部临海,沿岸有少数无关紧要的海港;北部渐次融入埃特鲁里亚广阔的丘陵地带。这片壮丽的平原被包围其中,从翁布里亚山区流出的有“山溪”之称的台伯河,以及发源于萨宾山区的阿涅内河贯穿其间。小山丘像一座座岛屿分布于平原之上,有些是陡峭的石灰岩,如东北部的索拉克特山,西南部的基尔刻岬,同样还有罗马附近较低矮的贾尼科洛山;还有的是高耸的火山,已经熄灭的火山口成为了湖泊,许多至今仍然存在;其中最重要的是阿尔巴山,这座山四面广阔无垠,屹立于沃尔斯克山脉和台伯河之间。

在这里定居的民族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拉丁人,后来为了将他们与拉丁姆境外的拉丁民社区分开来,又称之为古拉丁人(prisci Latini)。然而他们所占领的拉丁姆地区,只是意大利中部平原的一小部分。台伯河以北的所有地区在拉丁人看来都是外国,甚至是充满敌意的,他们与那些地区的居民不可能结成长久的联盟,也不可能共建和平,而且双方的休战似乎总是只能维持相当短的时间。台伯河自古便是北方的疆界,关于这道如此重要的界线是在哪一时期、何种情况下建立的,在历史上或比较可靠的传说中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们发现在历史的肇始时期,阿尔巴山以南的平坦沼泽地带是归翁布里亚—萨贝利族的鲁图尔人和沃尔西人所有;阿尔代亚和维利特雷不再属于拉丁的原始城镇。拉丁姆只占这片地区的中间一部分,周围是台伯河、亚平宁山支脉、阿尔巴山和海洋,面积约700平方英里,略大于现在的苏黎世州。在卡沃峰上极目远眺,它是一片“平原”[1]。虽然这个地区是平原,但并非一马平川。除了部分因台伯河冲积而形成的海滩外,这片平原到处都是石灰岩山丘,海拔不高,但通常十分陡峭,还有一些深壑横亘其中。丘壑交错的地形在冬季形成了许多水潭;夏季,随着温度的升高,潭内一些腐烂的有机物散发出恶臭,产生有害的瘴气,这种气体在古代使当地的居民感染疾病,直至今日依然威胁着人们的健康。罗马共和国的最后一个世纪,在教皇错误领导下,农业发展受到了忽视,认为瘴气的产生最初是因农业凋敝而导致的想法是错误的。其成因更主要的是由于积水无法自然排放,它所带来的影响从几千年前一直持续到现在。但大范围耕作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消除瘴气,虽然我们对这一做法的依据还未能作出充分解释,但一部分原因是,在地表进行耕作能加快积水的蒸发速度。在拉丁姆平原以及锡巴里斯和米太旁登的低地地区,有一种现象让我们一直觉得不可思议:这些地区现在根本没有健康人口存在,旅客连一个晚上都不愿意逗留,可当时这里的农业人口却十分密集。我们必须牢记,处于较低文明阶段的人,一般能很快察觉到自然界的需求,并且能迅速作出反应来满足自然的要求;或许他们的身体素质比较灵活,更容易适应自己的居住环境。在撒丁岛,农业现今仍在完全相似的自然条件下进行;引发疫疾的瘴气仍然存在,但农民在穿衣、饮食和劳作时间的选择上格外谨慎,因此避免了瘴气的感染。事实上,避免瘴气感染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披着动物的皮毛,并燃起烈火;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罗马的农民出门总是穿着厚厚的毛织衣服,而且从来不让自己的炉火熄灭。在其他方面,这个地区对移居的农民一定很具吸引力:这里的土壤用锄头和耙很容易耕作,即使不施肥也能生产,但是以意大利的标准来看,这种土地的产量并不高,小麦平均可以种一收五[2];好的水源并不丰富,因此,居民们非常重视每一汪清泉,将之视为神圣。

在后来因拉丁人而得名的地区里,关于他们是以何种模式生活的,历史记载中已无任何说明,我们几乎只能靠推论来进行揣测。然而,这样也许能得到一些信息,或至少可以作出具有一定可能性的推测。

远古时期,罗马的领土被划分成了许多个氏族村落,它们后来便形成了最早的“乡区”(tribus rusticae)。我们从传说中得知,克劳狄区起源于阿涅内河畔的克劳狄亚氏族的定居地;最早划分的其他地区的起源也是如此,这从它们的名称来看就能断定。这些地区不像那些后来新增的地区以聚居地来命名,而是无一例外地以氏族名称命名;那些用自己的名称为最初罗马境内的各乡区命名的氏族,只要还未完全灭绝(像迦米利氏、伽勒里氏、勒蒙尼氏、波利氏、普庇尼氏、沃尔提尼氏那样),都是罗马最古老的贵族,如埃米利氏、科尔涅利氏、法比氏、贺拉提氏、梅涅尼氏、帕比里氏、罗密利氏、塞尔吉氏、沃图利氏。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氏族没有一个是在后来才定居于罗马的。每一个意大利地区,当然还有每一个希腊地区,肯定像罗马的地区一样,根据地理位置和氏族被划分成了许多个集体;这样的氏族聚居地就是希腊人所谓的“家”(oikia),他们的村落(komai)和邻里(demoi)通常就是来源于这个“家”,就像罗马的部落(tribus)一样。同样,意大利语中相应的名称“家”(vicus)或“区”(pagus,源自pangere)也表示氏族的聚居地,而且后来转化成了日常用语中所指的小村庄或村落,这一转化并不难理解。就像每家每户都有属于自己的土地一样,每个氏族或村落也有属于自己的氏族土地,这种土地一直到相当晚的时期依然存在,按家族共管土地的方式,也就是土地共有制来进行管理。氏族家族是否在拉丁姆本土发展为氏族村落,或拉丁人是否在迁入拉丁姆时就已经联结成了氏族,这些问题我们无法回答,我们也同样无法确定这样一种组织所要求的集体经济采取的是何种形式[3],除了同宗的世系之外,氏族在多大程度上收容或结合了与它没有血统关系的外人。

然而,这些氏族从一开始就没有被视为独立的群体,而是被当作政区(civitas,populus)的组成部分。这个政区最初是一些同种族、同语言和同风俗的氏族村落的集合体,共同遵守法律,互相给予法律援助,并携手抵御侵略及加强防守。这样的一个区就像一个氏族一样,因此非常有必要设立一个固定的地方中心;但是,由于氏族的各个成员,或者说是政区的成员都住在各自的村落里,所以政区的中心不可能是狭义的聚居地——城镇,而只是一个共同的集会场所。那里有法庭和神庙,政区的居民们每隔8天都会来此交流和娱乐,如遇战事,这个集会场所就是他们及其牲口的避难所,使他们免受入侵者的伤害,人们在那里比在村落里要安全得多;一般情况下,集会场所完全无人或鲜少有人居住。古代同一种类的避难所极为相似,如今在瑞士东部高地的几座山峰上依然能够看到它们。在意大利,这种地方被称为“高冈”(capitolium,如希腊语中的akra,意为“山顶”),或“要塞”(arx,源自arcere);它最初并不是一个城镇,但随着房屋自然地集聚在要塞周围,后来又有围墙(urbs,与urvus,rurvus和orbis相连)将它环绕,它便成为了城镇的核心地区。要塞与城镇明显的不同之处在于大门的数量,要塞的门尽可能少,城镇的门却尽可能多,前者通常只有一道门,而后者至少有三道门。这些要塞是政区体制的基础,该体制在城镇形成以前就已经在意大利盛行了。意大利有些省份直到后来才达到城镇聚居的阶段,有些至今仍未完全达到,比如马尔西人的居住地和阿布鲁齐的小政区,在这些省份,古代政区体制的本质在某种程度上还清晰可辨。埃魁库利人即使到了罗马帝国时期仍不在城镇居住,而是住在无数个完全开放的村落里,那里有许多古老的团城,这些“荒城”和庙宇令罗马以及现代的考古学家感到惊讶不已,因为他们没想到居然能在那里发现人类的居住地。罗马的考古学家认为那里曾居住着原始居民(aborigines),现代的考古学家却认为那里曾居住着佩拉斯吉人。如果不把这些建筑看作是围墙四立的城镇,而将其看作是该区居民的避难所,那么我们一定会更加接近事实,这样的避难所在古代肯定遍布整个意大利,只是建筑风格没有那么具有艺术性。当各族完成了向城市生活的过渡时,人们自然会用石墙将他们的城镇围住,那些仍然居住在完全开放的村落的居民也会用石墙来代替要塞的土墙和栅栏。在全国进入和平状态以后,人们不再需要这样的堡垒,于是这些避难所就废弃了,不久便成为了后代们的一个谜团。

这些政区有许多要塞作为其中心,且包括一些氏族在内,它们在意大利史的起始时期形成了原始的政治单位。至于这样的政区于何时在拉丁姆形成,以及占据多大的范围,我们无法得到确切的答案,这一问题也并不具备特殊的历史价值。与世隔绝的阿尔巴山是拉丁姆的天然屏障,为移居者提供了最洁净的空气,最清澈的河水和最安全的住所,新移民当然首先就要占领这个地方。

在帕拉佐拉上方的狭窄高地上,阿尔巴城从阿尔巴湖(即卡斯台洛湖)延伸至阿尔巴山(即卡沃山),它通常被认为是拉丁族的原始居住地,也是罗马和古拉丁其他所有群体的母城;在这座山坡上,还坐落着拉丁远古的政区中心拉努维乌姆、阿里齐亚和图斯库隆。人们在这里发现了一些远古的建筑物。这些建筑物通常标志着文明的发端,并像站在那里的目击者一样,向后世证明帕拉斯·雅典娜现身时确实已经长大。在阿尔巴下方,往帕拉佐拉的方向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卡沃山山势险峻,从南边难以到达,从北边也同样不易接近,只有东、西边有两个狭窄的隘口可以自由进出,因此这里易守难攻。最重要的是一条地下大隧道,其深度达一人之高,它贯穿6000英尺厚的坚固火山岩壁,使阿尔巴山旧火山口所形成湖泊里的水得以排泄,降到了现在的水位,并且山上有了一大片可供耕种的土地。(www.xing528.com)

萨宾山的余脉诸峰是拉丁平原的天然屏障,那里的政区要塞后来成为了大城市提布尔和普雷内斯特。在阿尔巴山、萨宾山和台伯河之间的平原上,还有拉比奇、伽比和诺门图姆;台伯河上的罗马以及海岸上的劳伦图姆和拉维尼姆,都或多或少地成为了拉丁族的移民中心,至于其他那些不太著名,甚至有些几乎已经被遗忘的地区,在此就不必赘述了。

原始时期,上述这些政区在政治上都拥有各自的主权,且由其亲王统治,元老会和战士会议加以辅佐。然而,源于同一血统和同种语言的民族情感不仅普遍存在于所有人心中,而且还表现在重要的宗教和政治制度,即所有拉丁族政区的永久联盟之中。最初,根据意大利人和希腊人的惯例,最高领导权归联盟中集会所在的政区所有;阿尔巴区一般被认为是拉丁所有政区中最古老和最尊贵的,因此拥有了最高领导权。有权参加这个联盟的州郡起初有30个,我们发现在希腊和意大利,组成一个共同体的成员数通常都是30个。哪些政区是最初的30个古拉丁民社之一,或者当提及阿尔巴的首府权利时,哪些政区是阿尔巴30个殖民地之一,对此历史上没有记载,我们也无从考证。与派欧尼亚人和爱奥尼亚人在希腊类似的联盟中举行集会一样,这个联盟会举行“拉丁节”(Feriae Latinae),地点在“阿尔巴山”(Mons Albanus,即卡沃山),日期每年由最高首领指定,这一天,全族会杀一头公牛供奉“拉丁神”(Jupiter Latiaris)。所有参加典礼的民社都必须交纳规定数量的牲口、牛奶和乳酪作为祭品,并得到一块献祭的烤肉。这些习俗沿袭了很长时间,人尽皆知。关于这种联系在法律上比较重要的影响,我们只能加以揣测。

自远古时代以来,与阿尔巴山上举行的宗教庆典相关的,还有一些民社代表在附近的拉丁司法机构所在地举行的集会,位于菲伦提那河源处(马里诺附近)。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个联盟在不具备某种管理权和适用于整个地区的法律体系的情况下,居然能够保存下来。据可信的传说记载,联盟对违反联盟法律的行为具有审判权,并且在这样的案件中甚至可以判处死刑。后来各拉丁民社共享合法权利,并在一定程度上允许通婚,这被视为原始联盟法律的一部分,因此,任何一个拉丁男人与任何一位拉丁女人所生的孩子都是合法的,可以获得地产,并能在拉丁姆的任何地方开展贸易活动。联盟还设立了一个联盟仲裁法庭,以解决政区之间的争端;但是,没有证据证明联盟对各民社媾和与宣战的主权曾加以限制。同样,毫无疑问,联盟的体制表明它可以以自己的名义进行防御战甚至是发动进攻战,这样就必须要有一个公爵来当统帅。但我们没有理由去设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个民社依据法律一定要派兵出征,或者相反地,任何民社都禁止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发动战争,甚至是攻击联盟成员。然而有迹象表明,在拉丁节庆活动期间,拉丁姆全境范围内实行“神命休战”[4],希腊联盟在举行庆典期间也是如此;即使是正在交战的部落也似乎相互保证安全通行。

我们更加无法确定拥有领导权的政区所享有特权的范围,我们只能肯定的是,没有理由将阿尔巴拥有的领导权看作是对拉丁姆实行的一种真正的政治霸权,而且阿尔班在拉丁姆的地位有可能,甚至很有可能还比不上伊利斯在希腊的名誉首领地位[5]。从总体上来看,这个拉丁联盟的范围及其司法权限可能总是反复变动;但它从始至终都不是彼此或多或少有些陌生的各民社的偶然结合,而是拉丁族的民族关系公正而必要的代表。拉丁联盟可能并不是在所有时期都包含了一切拉丁民社,但它至少从未赋予非拉丁族加入联盟的特权。在希腊,与之对应的不是德尔菲的庙邻会(Amphictyony),而是皮奥夏人或埃托利亚人的联盟。

以上这些粗略的概述应该足够了,如果再试图将线条描绘得更加清晰,那只会篡改这幅图画。那些最古老的政治单元,即各政区由于没有善于传唱记载之人,其休戚与共或反目成仇的纷繁表演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我们如今只能满足于了解以下一个不朽的事实:各政区拥有一个共同的中心,但他们的独立地位并未因此而丧失,他们非常珍视并不断增进同一民族的共属感。有了这些共有的东西,他们才得以为从政区地方主义向民族统一迈进铺平道路,每一民族都必然以政区地方主义为其开端,每一民族的历史都以民族统一为其归宿,或至少应该以此为归宿。

[1]如同latus(边)和platus(平地)一样,它指平地,与萨宾的山地有所不同,正如Campania虽指“平原”,但与萨莫奈不同。Latus以前作stlatus,与此无关。

[2]一位法国统计学家杜罗·德·拉·马勒(《罗马人的政治经济学》,第2卷,226页),将法国奥维涅省的利马涅与罗马的坎帕尼亚相比。利马涅是一块地形复杂且不平坦的广袤原野,地表为火山石与火山灰分解而成,都是死火山的残留物。该地的人口每16平方公里至少有2500人,是农业地区中人口最为密集的一个地方。地产一分再分,小到极点。耕田几乎完全依赖于人工,或使用铁锹、双齿耙,或使用锄头,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用轻犁代之,由两头母牛来拉。农妇经常亲自拉犁,以代替一头母牛。这两头牛既能产奶,又能犁田。农民每年收获两次,谷物一次,蔬菜一次,田地终年都不休耕。每亩耕地的平均年租为100法郎,如果不是这样的土地,而是分属六个或七个大地主,由管家和短工耕种,以代替小自耕农,那么,一百年后,利马涅一定会如现在的坎帕尼亚一样,成为一块荒凉惨淡的不毛之地。

[3]在斯拉沃尼亚,父权制家庭一直延续至今,全家人生活在一起,家庭成员通常达到50人甚至是100人,听命于由全家选出且终身任职的家长(Goszpodar)。主要由牲畜构成的家产都归家长管理,剩余的则按家族分支分配。个人的工业和商业所得仍归私人所有。脱离家庭的例子时有发生,甚至发生在男人身上。例如,男子入赘到一个异族家庭,这种情况可能与最古罗马人的情况大同小异。在这种情况下,家庭与民社相似。

[4]拉丁人的节日被称为“休战日”,节庆期间不允许开战。

[5]古往今来,人们经常宣称阿尔巴曾以攻守同盟的形式统治拉丁姆,但经过进一步探索,又没有充分的证据加以佐证。一切历史都不始于民族的统一,而始于民族的分裂。罗马经过几个世纪的奋战才终于解决了拉丁姆统一问题,阿尔巴决不可能早就解决了。值得注意的是,罗马虽然继承了阿尔巴,但从来没有自称是拉丁各民社的霸主,而仅仅满足于名誉首领的地位。当罗马有了实力并实现统一后,名誉首领的地位便使它有了口实。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没有真正的证据,而菲斯图斯的《论执政官》和哈利卡纳索斯的《狄奥尼修》中的几段,不足以使人们认为阿尔巴是拉丁人的雅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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