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市生活中,人们常常看到衣着丽、派头十足、游手好闲的人。这些人有自己的别墅、汽车、有情人和宠物。他们既是时间上的富翁,也是金钱的占有者。这些人便是都市的新贵族——吃息族。
“吃息进”,简言之,即指那些把手中的钱存人银行按期提取利息,并以此为生的人。考究起来,“吃息者”并不是新名词,大约从银行诞生的那一天起,“吃息者”就已经出现,但在我国出现食利阶层,却是最近几年的事。
经济界人士分析,即使是头脑简单的经营乏术的经商者,也不会放弃市场,不把资金变为资本,而把它转移到银行。更何况日益下降的利率对他们根本没有吸引力。按目前居民消费水平(年息5%),完全依靠利息为生计,存款必然在6万元以上。毫无疑问,“吃息者”既不是经营者,也不属于工薪族,而是那些占有相当大数量的有闲阶层。
有钱之后有闲,这是贪图享受心理作用’厂的一种生活规律使然。昔日的“八旗子弟”仰仗的是俸禄,吃的是“铁杆庄稼”,而当今都市中赋闲的吃息者,却以银行的利息为靠山。 “八旗子弟”与今日社会的吃息者,其寄生的生活方式可谓“异曲同工。”
吃息者的出现是当今经济生活的“怪胎”,而随着富有阶层人数的增多,吃息者的队伍有不断扩大的趋势。如果以财富创造的消耗衡量“吃息者”的现在和将来,说他们是吸血鬼一点也不过分。
喜欢调侃的北京人习惯把暴富者谑称为“大款”,有时后面个“爷”字。“大款”即富翁之意,而“爷”字则指的是他们那种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派头。
如果有心,叩开某一位“大款”的心扉,都能听到他们在生意场中敢冒风险斗智斗勇的故事。然而,有一种奇特的现象令人很难理解,一些在经济领域里的商战不畏风险,发家致富的“款爷”却打了退堂鼓,毅然“急流勇退”,解甲归田,将丰厚的积蓄存人银行“保值生利”,背靠这棵没有任何风险的大树,当起了以吃利息为生的“悠哉公”。
在京城的“吃息者”中,霍三算得上是个“爷”字号的风光人物。他可以用10万元买一条狗,花几万元买一条热带鱼,只不过是为了“使性子”——斗富。
霍三的大号叫霍× ×,曾是很有名的“糖葫芦大王”。他正是靠卖北京人爱吃的糖葫芦发的迹。1978年初,霍三在某机床厂当钳工,玩扑克牌赌输了500块钱。家里穷,还不上债,当起了“娄阿鼠”,偷了工厂价值几千元的两盘铜丝,东窗事发,他成了阶下囚。三年大狱出来后,铁饭碗没了,走投无路之下,他领了个体营业执照。靠蹬三轮,两年赚了几千块钱。之后,他又瞅准了京城当时沉寂的糖葫芦市场,灵机一动,带上一箱“五粮液”,奔了京郊怀柔县山区,跟承包红果树的山区交酒肉朋友后侃价,一棵树50块,来年丰产欠产全归他。一下子就包了200多棵树。第二年红果大丰收,他找了辆卡车拉回城,雇了五个“小保姆”粘成糖葫芦,成了批发商,一年下来,干赚2万多块。这笔钱成了他的资本,他在繁华的西单大街开饭馆,以后又与广东客联营开服装店,红红火火地扑腾了六七年,成了腰缠万贯的大亨。谁也没料到他年富力强而且生意兴隆之际,竟突然让了所经营的店铺,宣布“告老还乡”。有人大惑不解,霍却出语惊人:“我挣的钱够花一辈子了,再多也用不完,何必劳神费力地瞎折腾,生意口风云难测,我还是见好就收吧。”于是他把钱存人银行,当上了有钱的闲的“息爷”。他的家底有多少,至今是个谜,人们只是从他在一次酒后吐真言时露的一句话上分析推测,在7位数以上。如此估算,每年的利息就接近万元。
记者问他:“你今年刚40挂零,正是干事的岁数,为什么要当息爷?”霍三道:“这叫见好就收。买卖风险太大,稍不留神就栽跟头。我有一个哥们儿在秀水街练摊儿,挣了也有十几万,可是这小子贪得无厌,前些日子从广州趸来一批DVD,到站一看全是水货,一下子就交出去10多万。挣得差不多就歇菜,亨亨清福,干嘛那么奔命呢?”当问及他们吃息者斗富的怪举。他沉吟道:“过去穷,没人看得起咱们,尝够了世间’的人情冷暖。现在手头有了钱。不能再夹着尾巴做人啦,跟那些势力眼逗逗闷子,杀杀青,挺开心。玩嘛,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杜某是一位“留洋”归来的吃息者。外表文质彬彬,颇具儒雅风度。5年前,大学毕业的他自费赴日本,成为“就读生”,名为就读实则到那里淘金。5年间,他含辛茹苦,拼命打工,虽受尽羞辱,但归来时已成为拥有百万家资的富翁。他把日元兑成人民币,存人银行按月取息,坐享其成,跻身息爷的行列。他悠闲地说:“眼下象我这样赋闲的吃息者不少,各种心态都有。这几年到日本留学的有七八万人,有一半是淘金者。在鬼子手底下挣钱,苦楚几天几夜说不完,现在我胃、肝都有毛病,真是看清了什么叫地狱,什么叫天堂。现在出口转内销,觉得该享受一下,过几年舒服日子。人不是机器,积累到一定程度,就该消费。何况我挣的钱光吃利息已尽够我花了。刚回来,一家电脑公司聘我当部门经理,月薪1200块,我当时就给推了,受那份罪呢?”
马克思曾有一句名言:“致富欲望本身是一定社会发展的产物,而不是与历史相对立的自然的产物,因此,古代人抱怨货币是万恶之王”。(www.xing528.com)
富裕者有分类,一类是把财富作为自己施展才华、奉献社会的物质条件。财富对他们来说,不是福利,而是责任。他们感到有责任把这些财产看管好,使它们能不断地增值和膨胀。怎样使财产增值?那就是要忘我地工作,兢兢业业地经营,象中国最熟悉的老洛克勤、比尔,盖茨这样顶尖级的大富豪。
另一类人躺在财产簿上贪图享乐。这种人的财产因种种原因而来,或因为偶尔机会而暴富,或继承祖业,或者是不义之财。他的财产如何得来暂且不论。但他们当前的现实是:只消耗财富,不创造财富,只向社会索取,不向社会奉献,说他们是吸血鬼。可能有点过分,但至少可以把他们称为纯消耗阶层。
在广州市某某饭店,陈女士包了这家饭店的豪华套间,她的“丈夫”是香港人,在广州办有合资企业,每隔数日来这里跟她聚会,有时她也到香港兜风。
在她名下有数十万美元存在银行里,定期取息,属于“高层次”的吃息者。陈女士是在3年前结识现在的“丈夫”的,他在香港已有家室,但他妻子染有锢症,他答应等妻子亡故后就“娶”过门。于陈女士已经等死心了,她皈依了天主教,并且是挺虔诚的信徒。“外人只知道我很富有,却难体察我内以后空虚”,陈女士终日与一只宠物犬为伴,“有时我想,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人”。
在C市有一个远近闻名的青石桥花乌市场,时常会有一个躬腰塌背,衣服酸,叨着旱烟管的老头,独来独往,形单影只。只有知根知底的人才会知道,他就是“Y百万”。
老头的财源来自于他那11间临街房产,这位解放前做过小买卖的老人深精聚敛财富之道,在几年前他就以每月数万元租金给一位广东商人,他不敢露富是为了偷漏税收。在他与广东客的私下协议到期后,立马将9间房产以几十万出手,只留下两间作为栖身之所,交了税后心安理得地按期从银行支取利息。
他一直孤身独处,但是却并不寂寞,以每日500元薪金雇了一位沾亲的乡下小保姆。小保姆巴心巴肝侍侯他,便秘时替他抠粪……邻里间关于小保姆与风烛残年的老头的暖昧,有不少传闻,有人笑话说老头常到药房买壮阳的补品。看到他与小保姆双双到办事外办理结婚登记,成了一桩惊人之举。“过去人们发财了就买田置地,现在发财了买汽车买字画买宠物。我奔80的人了,还有一身毛病,撑死了能再活10年,而她到那会儿才30来岁,耽误不了的。身边有这么一个“老来伴”,不比买一台不声不响的机器人强么?人非草木之心,将来她可以继承遗产嘛。”
打开每一个“吃息者”的人生档案,都会看到他们不同寻常,溲诡云谪的生活经历。调察他们的内心世界,能够感到他们奢华纵欲的生活方式和玩世不恭的生活态度。他们轻裘肥马,花天酒地,物欲横流,掩饰不了内心的空虚无聊。他们在财富上是贵族,在精神上却是乞丐。表面上他们走进了亨受的殿堂,实际上步入了欲望的沟壑和思想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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