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伯纳德第二次十字军东征：历史成果

(1147年)

你们必然认识到我们生活在一个灾难深重、面临毁灭的时代。人类之敌使得世界所有地区散发着腐朽的气息。我们面前,满目都是未受惩戒的邪恶。人类的法律和宗教的规条已无力阻止道德沦落、邪恶得逞。异教的魔鬼占据了真理的宝座,上帝已将咒诅降到他的圣殿。

听我说话的人们啊,你们快快使上天息怒吧,但不要只靠几句空洞的诉怨来求得他的慈悲。披上丧服于事无补,穿上你们那刺不透的盔甲吧。白刃相交、行军劳顿、危难困苦就是上帝要求你们的赎罪苦行。快快战胜异教徒,以洗清你们的罪孽。夺回圣地将是你们忏悔的奖赏。

如果有人向你们宣告敌人已经侵占了你们的城池与土地,凌辱了你们的妻女,亵渎了你们的神庙,有谁会不飞奔前去拿起武器?现在,所有这些灾难,甚至更大的灾难已经降临你们兄弟身上,降临到耶稣基督的家庭——也就是你们自己的家庭。你们为什么还在犹豫,不去消除罪恶,惩处暴行?难道你们能容许异教徒蹂躏了基督子民后依旧心安理得,逍遥法外吗?请记住,他们的得胜将使我们的子孙长恨无穷。我们这一代若容许他们得胜,便将成为千古罪人。是的,耶稣基督命我向你们宣布,他要惩罚那些不抗敌保护他的人。

快快拿起武器吧。愿神圣的怒火使你们在战斗中勇武有力,愿基督徒的世界回响起先知的预言:“刀剑不染血的人要受诅咒”。如果我主召唤你们起来保卫他的财产,你们切勿以为他已失去手中力量。他岂不能派遣无数天使或一声令下就使敌人顷刻之间化为齑粉?可是上帝顾惜他的子民,给他们仁慈的出路。他召你们为恢复他的荣耀和圣名而战,使你们有一天得到平安。

基督的勇士们,为你们献出生命的基督今天要求你们以生命回报。你们值得进行这场战斗,因为战胜则无比光荣,死亦受福无穷。显赫的骑士,十字架的英勇捍卫者啊,紧记你们先辈征服耶路撒冷的榜样,他们的名字已经铭刻在天堂。抛弃尘世终将消灭的一切吧,你们该夺取的是常青之树,要征服的是永恒的王国。(www.xing528.com)

[鉴赏]

圣伯纳德,一译圣伯尔纳(1091?—1153年),法国出色的修道院长,罗马教皇的顾问。在准备第二次十字军东侵时他表现特别积极,亲自为十字军募集做宣传,是一个十字军东侵的鼓吹者。

从11世纪开始,罗马基督教为了调解内部矛盾,打着收复圣地耶路撒冷的旗号,先后进行了10次十字军东征,本文是第二次出征前圣伯纳德向军队的布道。十字军代表着中世纪以虔诚、好战及贪婪三种动力为特征的融合,三者都异常重要,没有基督教的理想,十字军是不可思议的。何况从异教徒手中解放耶路撒冷与圣地,使之重新向朝圣的基督徒开放的愿望,更因新疆界和巨额财富的吸引而大为增加。十字军不仅获得一个为上帝效劳而发挥他们骑士才能的绝好良机,而且还得到广开财源的良机,更有第一次东侵取得的巨大胜利为鼓舞,圣伯纳德布道的对象是一帮狂热之徒。布道一开始圣伯纳德就紧紧抓住教徒对基督教的虔诚,和对异教的仇视,这是十字军东征的灵魂。“我们面前,满目都是未受惩戒的邪恶。”“异教的魔鬼占据了真理的宝座,上帝已将咒诅降到他的圣殿”。在第一次东征获胜后的90年中,穆斯林开始收复他们的失地,十字军教国的一些领袖开始屈服于伊斯兰压力之下,这些是第二次东征的起因。圣伯纳德把这个起因变成了基督教的耻辱。面对耻辱应怎么办?只有“穿上你们那刺不透的盔甲吧,白刃相交……”将异教徒消灭。表面上看是指出问题,并提出解决方法,但实际上他是抓住了十字军东侵的原动力。抓住被号召者自身动力,是演讲奏效的关键,圣伯纳德在演讲一开始表现出不凡的水平。在这之后他围绕着这个原动力展开:煽动复仇,“难道你们能容许异教徒蹂躏了基督子民后依旧心安理得,逍遥法外吗?”鼓吹圣战,“愿基督徒的世界回响起先知的预言:刀剑不染血的人要受诅咒。”最后又用荣誉引诱,“战胜则无比光荣,死亦受福无穷。”展开的部分,完善了演说的主题,使教徒更加感到十字军东征是神圣和光荣的,增加了演说的鼓动作用。

然而第二次东侵,虽有德法两国亲王亲自领导,结局却是彻底破产。一年前还慷慨陈词的圣伯纳德只能叹息道:“深不可测的深渊,凡参加战争而未受指责的人,我必须说他福分不浅。”无论你是鼓舞人心的演说,还是紧紧扣住听众心弦的布道,真正成功的言辞,衡量标准只有历史。为反动势力服务的演讲,无论当时获得多么热烈的掌声,最后得到的只是嘲笑。

(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