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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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愿意任何人成为我国命运的主宰者,正是由于同一种意愿,我们正在建立自己的原子武装。因为,一个前所未有的、重大的事实是,现在,每一个国家的生存本身都实实在在地、每时每刻地受到任何一个拥有这类武装力量的国家的支配,除非这一国家也拥有一些同一类型的手段,使坏蛋肯定地知道,如果它冒险进行侵略,就会遭到这种手段的打击。
此外,你们都知道,除了煤和石油以外,原子能日益成为大量动力的来源,原子能的发展以及与此相关的各种工业的发展,同核力量的发展是联在一起的。因此,过去曾经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要知道,究竟是由我们自己掌握这种威慑手段和这种促进经济活动的新因素呢,还是把我们生死存亡的整个命运和我们今后经济发展的某些潜力交给盎格鲁—撒克逊人去掌握。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我们已经决定,要像大西洋彼岸的盟国那样,拥有保卫我们自己的手段,并掌握无疑对未来有决定性作用的知识和实践,而丝毫不放弃同大西洋彼岸盟国的密切联系。
诚然,目前,苏联人和盎格鲁—撒克逊人在进行了几百次空中试验,并充分利用这些试验取得了能够毁灭整个世界的武器之后,达成了禁止这类试验的协议。我们当然对此表示庆幸。之后,他们邀请全世界所有自由的国家和不自由的国家都来承担同样的义务。所以有许多国家就在这一著名的协定上签了字,因为它们并没有能力去进行这种试验。这就好像可能发现有许多人准备承担义务不设法到月球上去一样。但是,法国,它却正在进行它的试验,它不容许两个特权国家一劳永逸地垄断核力量和这种支配地位,它将继续它为了本身的安全也为了其盟国人民的安全已经开始的努力。但是,如果有这样一天,能做到使得拥有这类武器的国家解除这些武器,而不是禁止没有这类武器的国家拥有这些武器,法国也将真心诚意地立即放弃这些武器。
法国这种要求独立的意志丝毫不妨碍——情形恰恰相反——我们在国内实现政治稳定,这种稳定是我们现在最年老的人们记忆中所从未会有过的;这也不妨碍我们在经济方面、社会方面、人口方面实现空前的发展;不妨碍我们同盟国一起对维护和平起清醒而积极的作用;不妨碍我们同世界上所有正在发展道路上的国家进行合作,同我们的力量相对比,我们进行这种合作的广泛程度超过任何其他国家。我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需要自行处理自己的事务。这是我国人民在他们进行的努力中所不可缺少的根本动力。
而且,法国就这样对所有各类的国家提供了榜样,并且使它们得到鼓舞。在欧洲,多少现在处于苏联外来的枷锁下的国家因此燃起了隐藏在内心的希望!在拉丁美洲,多少现在正努力发展本身个性的民族能够从中得到多大的启发!在亚洲和非洲,多少新成立的国家或恢复起来的国家都在这个主宰自己命运的法国身上找到力量来支持它们的勇气和理智,尤其是这样一些国家,它们现在首先需要巩固和组织起来,而不是去进行那些统治势力为要吞并它们而驱使它们进行的冒险。而且,甚至于那些由于相敌对的外来干涉而分割为两部分或三部分的可怜的国家,也不会不感到,法国的自由仲裁可能是它们得到统一而且从而得到和平的机会。
要成为法兰西的决心,这不过是表达了我国要成为法兰西的一贯的使命和特征,这当然是为了法国本身,但同时也是为了其他国家的利益,这就像伟大的里昂市今天比任何时候更加现代化,也更具有里昂的特色一样。因此,对于我们全体法国人来说,我们时代的法则就是要忠于法兰西。(www.xing528.com)
[鉴赏]
戴高乐(1890—1970年)自1958年12月当选为法兰西第五共和国总统后,一直奉行了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他反对超级大国的控制,拒绝在“部分禁止核试验”条约上签字,并且退出了北大西洋军事“一体化”机构。本篇是戴高乐1963年9月28日在里昂发表的演说。它旗帜鲜明地反对美苏两个超级大国的核垄断,坚决表示要建立法国自己的原子力量,以此来维护世界和平,体现了独立自主的外交原则,具有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
在表达上,本篇说理深刻,逻辑严密。它首先说明了经济发展对于外交独立的重要意义。为了制止在信贷、消费等方面超过限度的现象,政府采取了必要的措施。对此,戴高乐认为是完全必要的。因为在他看来,只有采取这样的措施,才能促进法国在稳定的基础上发展经济、“供应法国人生活的需要”;而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保证“我国在今天的世界上能自行处理自己的事务”。这里,戴高乐虽然谈的是经济问题,但却直接指向了外交独立的问题,并且揭示了这二者之间的联系。我们知道,一个国家只有保证经济上的独立,才能实现政治上和外交上的独立。因此,戴高乐对这二者关系的揭示是深刻的、有力的,确实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在论述外交独立的前提后,戴高乐鲜明地表明了法国政府的外交政策:“同过去任何时期一样,我们坚持独立”、“不容许任何人有权代替我们行动和发言,不承认任何我们所不要的法律”。态度坚决、语气强硬,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饱蕴着强烈的民族自尊感和自信心。从这种外交政策出发,他进而阐明了法国对于联合国组织、大西洋联盟等国际组织和联盟的原则立场,特别是说明了原子武装对于法国的重大意义,表明了法国政府绝不容许任何国家垄断核力量的强硬态度。
最后,他论述了法国掌握核武器对于本国和世界其他各国的意义。演说中一连用了四个“不妨碍……”的句式,组成了一组较有气势的排比句,说明了法国掌握核武器对于本国独立富强的作用,接着,又用“在欧洲”、“在拉丁美洲”、“在亚洲和非洲”等四个相同的句式富有激情地说明了法国对于世界上所有各类国家的榜样意义和鼓舞作用。因此,“忠于法兰西”的法则“当然是为了法国本身,但同时也是为了其他国家的利益”。
总之,本篇演说从独立的前提到独立的原则,从独立的手段(掌握原子能)到独立的意义,层层深入,结构严密,很有逻辑性。在具体的论述中,演说抓住要害,单刀直入,作了鞭辟入里的分析,很有说服力。在说明过程中,演说始终笼罩着浓郁的感情氛围,洋溢着对法兰西民族的挚爱之情,很有感召力。在表述上,演说的语言刚劲有力,一针见血,极其鲜明地表达了法国的原则立场,具有犀利简劲的文体风格。
(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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