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福：四大自由的论述

(1941年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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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努力保证未来的岁月能够安定,我们期待将来有一个建立在四项人类基本自由基础上的世界。

第一是在世界的一切地方,一切人都有自由与表达意见的自由。

第二是在世界的一切地方,一切人都有自由以自己的方式崇拜上帝。

第三是免于匮乏的自由。从世界范围的意义上说就是在经济上达到谅解,保证世界一切地方,每一个国家的居民都能过一种健康的和平生活。

第四是免于恐惧的自由。从世界范围的意义上说就是进行世界性的彻底裁军,使世界上一切地方,没有一个国家有能力向任何邻国发起侵略行动。

这不是对遥远未来的黄金时代的幻想。这是我们所追求的世界必须具有的基础,这世界可以在这个时代,由我们这一代人赢得。我们追求的世界,跟独裁者企图用炸弹炸出来的所谓“新秩序”的暴政正好相对立。

我们以道德秩序这伟大的观念来反对那种新秩序。一个好的社会,能够毫无恐惧地面对企图主宰世界以及在别国发动革命的各种计划。

自有美国历史以来,我们就从事于改革——从事不间断的和平革命。我们持久地进行革命,沉静地使革命不断适应外间变化的情况。我们的革命没有集中营,也没有万人冢^[1]。我们要建立的世界秩序是自由国家之间的合作,是在一个友好文明的社会中共同工作。

我们的国家已经将她的命运交托给千百万自己的男女公民,由他们的双手、头脑和心灵来决定;我们的国家已经将她对自由的信念置于上帝的指引之下。自由就是人权在所有地方高于一切。我们支持一切为了得到并保持这些权利而奋斗的人们。我们目标一致,使我们得到力量。

这种崇高的观念除胜利而外无其他结局。(www.xing528.com)

[鉴赏]

富兰克林·狄朗旁·罗斯福(1882—1945年),美国现代史上享有崇高声誉、影响极大的政治家,是唯一的连续四次当选的美国总统。

罗斯福1933年开始执掌政权,他实施了一系列社会经济措施,即所谓“新政”,克服了美国自1929年以来的经济危机,缓解了阶级矛盾。在他执政的后六年,即从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到1945年,他领导美国人民对彻底战胜德意日法西斯的斗争作出了巨大贡献。

1940年底,罗斯福收到丘吉尔一封信,信中称英国财政资源即将枯竭,手头现款不足20亿美元,而在美国的订货就要付出50亿美元。罗斯福实行的政策是允许英国无限制地利用美国的工业资源,在他看来,美国置身于战争之外的最好途径就是帮助英国,而不是默许它的失败。如果美国袖手旁观,对英国的要求无动于衷,那么德国的胜利将使美国在另一场战争中成为被进攻的目标。因此,罗斯福急于要把美国变成英国的巨大军火库,他决定对英国所急需的补给品和装备实行出租或出借。

然而,租借行为实际上意味着美国已从一个慎重的中立国变成了一个活跃的非交战国,对于这种转变,美国国内有一部分人持坚决的反对态度。他们认为,英国已毫无希望,美国应用武器保卫自己。还有人用煽动性的语言说,罗斯福实行的租借政策破坏了中立,将“毁灭四分之一的美国青年”。种种反对意见呼声强烈,围绕着租借法案进行的辩论异常激烈。

1941年1月6日,罗斯福出席了国会两院联席会议,发表了一年一度的国情咨文,为其租借法案进行辩护。这是一篇经过仔细润色的演说,罗斯福首先声明,提供援助并不是战争行为,“即使独裁者单方面宣称它是战争行为也没有用”。紧接着,罗斯福说,如果战胜独裁者,那就会出现一个建立在四项人类基本自由基础之上的新世界。

作为政治的宣传和鼓动,罗斯福在这篇演讲中非常出色地把向英国提供战争援助这一具体的政治行动和建立一个自由世界这一美好憧憬紧密地联系起来了。实际上,他提出的“四大自由”都包含着十分具体的现实内容,有着明确的政治含义,它为美国政策服务的意图是清楚的,但在表述时,罗斯福给它披上了一件令人炫目的外衣,尽量将其崇高化、神圣化,以此来激发听众的庄严感,唤起他们的责任感,将他们提升到一个见危授命、毁家纾难、义不容辞的境界中去,进而打动和感化他们。因而罗斯福在阐述“四大自由”时,语调是那样庄重,心胸显得那样博大,神情是这般肃穆,而效果是如此地激动人心。它切实使人认识到,援助英国并不是美国人单纯地保护自己,而是为了建立一个新的自由的世界,这是历史赋予的伟大使命。接下来,罗斯福从美国革命的历史,美国人对自由的信念以及自由与暴政对立的角度,进一步论证实施租借政策的必要,用历史的光荣传统和信念道义的力量激励人心,鼓舞士气,使得这篇演讲具有强烈的鼓动力。

演说发表两个月后,即1941年3月,美国国会以压倒的多数批准了租借法案。丘吉尔闻讯欣喜若狂,说“这是任何国家历史上最好的行为。”这之后,美国向盟国拨款70亿美元,到二次大战结束时,美国提供了价值约500亿元的贷款和劳务,它对战争最终取得胜利起到了巨大作用。

(李克)

【注释】

[1]第二次世界大战,法西斯国家军队屠杀后将尸体抛入沟内,洒上生石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