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2年9月2日)
一个自由民族的政府官员能够向人民宣告国家将得到拯救,似乎是最称心的事了。于是所有人都被激励起来,热情奔放地投身于斗争中。
你们知道凡尔登城目前尚未陷入敌手,守卫部队誓称要处死第一个说出投降二字的人。
我们一部分人将守卫边界,一部分人构筑工事,设堑防御,其余持长矛者将担任城内的警卫工作。巴黎将支持我们的巨大努力。各公社委员要向公民发出庄严号召,要求他们拿起武器奔赴保卫祖国的战斗。在这时刻,你们可以公开宣告,我们的首都值得全法兰西敬重。在这时刻,国民会议成了名副其实的作战委员会。我们要求你们一同领导这场崇高的人民运动,指定一定的委员支持和协助实现所有这些伟大的措施。任何人拒绝供职或提供武器,我们要求判决他们死刑。他们要求恰当地指示公民领导各种活动。我们要求派人到一切部门去传达你们在这里公布的各项指令。我们不敲报险的警钟而要吹响向法兰西的敌人冲锋的军号。为了胜利,我们需要勇敢,更勇敢,永远勇敢!这样,法兰西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
[鉴赏]
若尔日·雅克·丹东(1759—1794年),18世纪法国资产阶级革命著名活动家,山岳派重要领导人之一。
丹东小时候阅读了大量启蒙主义著作,伏尔泰、狄德罗、卢梭等人的思想对他世界观的形成起了重要影响。中学毕业后,他到巴黎高等学校继续深造,以优异成绩获得律师资格。年轻的丹东有很强的政治嗅觉,他预感到腐败的法国社会将会有一场大变动,“冰山正在崩塌下来”,点滴的改革无济于事。果然,两年之后,即1789年,法国爆发了大革命。丹东在革命中冲杀在前,深得民心,被推选为巴黎哥德利埃区区长。后来他参加了雅各宾俱乐部,热情支持群众斗争。
法国革命爆发,在欧洲开创了新社会的纪元。普鲁士、奥地利、俄国对这股革命洪流深怀恐惧,组织联军干涉法国革命。1792年8月24日法国边境要塞龙维被普鲁士军队攻陷,敌军长驱直入,兵临凡尔登城下。该城一旦失守,通向巴黎的大门就被打开。在这种危急形势下,巴黎一片混乱,许多官员主张迁都布瓦鲁,逃往外省。丹东临危不惧,沉着镇静,坚决反对这种投降举动。9月2日,凡尔登城告急,巴黎受到威胁,形势严峻,为号召人们拿起武器,鼓舞士气,坚决打退入侵者,他在国民公会上发表了这篇著名演说。
丹东的这篇演讲可以看作是战前的动员,它有这样几个特点:(www.xing528.com)
一、目标明确、形式简洁
作为战前动员,丹东对所谈的问题十分明确,丝毫没有含含糊糊,界限不清;而且在危急形势下,他直接迅速地切入议题,立即紧紧地抓住听众注意力,不做拐弯抹角的铺垫,不用大段的华丽的词藻,简单而意味深长的比喻,尽量少做离题的发挥,或在某一细节上进行厚实的铺陈。
二、语调刚毅、感情热烈
一般来说,学术演讲对所谈的问题可以用商量的口吻,探讨的语气,显示演讲者谦虚平和的态度。作为战前的鼓动,所谈的问题应该丝毫不容商量,使用的语气应是斩钉截铁、充满激情的,而且是命令式的,表现出十足的信心。像演说的最后一句话:“为了胜利,我们需要勇敢、更勇敢、永远勇敢!”只有这种掷地有声的语言,这种无所畏惧的气魄,才能鼓舞人民的士气,激发民众抗敌的热情。
三、充满着英雄主义思想
作为战前鼓动,一方面要对懦弱胆怯者提出警告,另一方面,又要用信念和信心鼓舞人们,号召人们在战斗中建立功勋。特别是后一方面,构成了战前鼓动的主要内容。丹东在这篇演说中很注意这一点,他把向民众发出的战斗号令称之为“庄严号召”,把保卫法兰西的战斗称做“崇高的人民运动”,并说“大家听到的警钟,不是恐惧的信号,而是向法兰西敌人冲锋的军号!”这样的语言赋予人们保家卫国的行动以庄严感和神圣感,有很强的感召力。
值得指出的是,丹东的“勇敢些,再勇敢些!”的号召,不仅当时产生了巨大鼓动力,而且后来成为有名的警句,多次被人引用,原因之一是:丹东自己就以英勇无畏而闻名。后来,因为政见不合,丹东被救国革命委员会军事法庭判处死刑。行刑前他昂首挺胸,以沉着高傲的目光环视四周。到断头台前,他突然动了感情,大声说:“噢,亲爱的,我的爱人,我要永远看不到你了……”然后他打断自己的话,对自己说:“丹东,勇敢些!”“勇敢些”不仅是丹东对处于危难中的祖国的鼓励,也是他一生的座右铭,他用这一铮铮如铁的语言为自己的生命画上了句号。
(李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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