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面杀气、一头白发的山本五十六看看腕表:“按时出发!”
“哈伊,按时出发!”
5分钟后,8点整,“赤城”号航空母舰的信号桅杆上扬起了一面信号旗,发出了人们紧张等待的命令:“按时起航!”
偷袭珍珠港的空中指挥官渊田美津雄中佐站在飞行指挥所里,观望着第10驱逐舰战队的舰只。驱逐舰首先起锚,沉重的锚链在穿过锚链孔的时候,上面的淤泥都被带起的水花冲刷掉了。第10驱逐舰战队之后,依次跟着的是第8巡洋舰战队、第3战列舰队第2小队、第1航空母舰战队和第2航空母舰战队。第1机动部队以严整的阵容开向历史上最重大的海战战场。
当第1机动部队驶出锚地时,将晚2天出发的其余部队激动地向第1机动部队送别。水兵们顺着舰上的栏杆列队欢呼,挥动帽子。大家向他们挥手告别,到处是一片欢欣,每个人都深信它是出发参加另一次辉煌的胜利。
2小时后,第1机动部队已经通过伊予滩的一半,不久就要驶入丰后水道了。预计过了丰后水道,有可能遇上美国的潜艇。大本营每天都发来关于美军潜艇活动的综合报告,最新的情况表明,有十几艘潜艇在日本本土附近活动,搜集日军舰队动向的情报,并伺机破坏日本海上交通线。它们偶尔向珍珠港发报,这时,日本海军各地无线电测向站就竭力测出它们的方位。
南云海军中将的旗舰、新型航空母舰“赤城”号以16节航速,轻快地朝丰后水道和广阔的太平洋驶去。阳光穿过云隙照射着蔚蓝色的平静海洋。近几天,濑户内海西部总是阴天,而且闷热。如今,阵阵和风掠过。“赤城”号飞行甲板,使人感到心旷神怡。全舰队21艘军舰排成一列长蛇,各舰之间相隔914米,宛如和平时期海军大检阅。行驶在最前面的是木村进海军少将的第10驱逐舰战队的旗舰“长良”号轻巡洋舰及其所属12艘驱逐舰。接着是阿部弘毅海军少将的第8巡洋舰战队“利根”号(旗舰)、“筑摩”号重巡洋舰。后面是第3战列舰队第2小队“榜名”号、“男岛”号高速战列舰。“雾岛”号后面,则是第1航空母舰战队庞大的“赤城”号和“加贺”号航空母舰,这个战队是由南云海军中将直接指挥的。在序列的最后,是由山口多闻海军少将指挥的第2航空母舰战队,其中包括“飞龙”号(旗舰)和“苍龙”号航空母舰。南云部队的全部兵力就是这些。
不久,有十几艘等待潮汛的渔船出现在右舷。渔民们热情地挥手欢呼。左舷是由利岛,在朦胧的背景下,被衬托得极为醒目。
远方是薄雾中的四国海岸。
当舰队继续航进时,海军航空队的3架水上飞机拖着大皮靴似的浮筒从上空掠过。这些飞机正飞往丰后水道外面,以对付可能在那里伺机伏击的美国潜艇。(www.xing528.com)
到中午时,整个舰队已经通过丰后海峡的东端水道,进入深蓝色的太平洋。驱逐舰在没有占取环形的阵位之前,疏散开来迅速展开驱潜的动作。
在队形的中心,4艘航空母舰分为两个纵列航进,“赤城”号和“加贺”号在右,“飞龙”号和“苍龙”号在左。围绕它们的是由屏护舰组成的双重圆圈。其内圈系由两艘重巡洋舰和两艘战列舰编成,巡洋舰“利根”号和“筑摩”号在航空母舰的斜前方,战列舰“榛名”号和“雾岛”号则在斜后方。轻巡洋舰“长良”号和12艘驱逐舰组成外圆圈,以“长良”号为前导舰。
不久,夜幕笼罩了整个海洋。第1机动部队安全通过危险区后,掉头向中途岛方向疾驶而去。每艘舰上的气氛是紧张的。反潜战位上全员部署,警惕备战。为了避开可能跟踪的美军潜艇,南云下令以20节高速驶向东南。
渊田是偷袭珍珠港的指挥官。今天,他上床不久,就被阵阵剧痛折腾醒来。军医诊断是阑尾炎,必须立即手术。第2天下午,在病床上醒来的渊田心情非常沮丧,他已经不能再次率队升空,在中途岛再现珍珠港时的威风了。前来探视的飞行员们安慰他:“你放心休息吧,没有你,我们同样会干得很出色。”
5月28日,登陆阿图岛和吉斯卡岛的部队在大凑港出发了。上午11时50分,“大和”号上的军乐队像往常一样在参谋官厅外面集合,5分钟后,官员们穿着浆洗得笔挺的白制服进入官厅就座,恰到正午,乐队轰然奏出进行曲。勤务兵来到山本的官舱门口敲门。山本早就准备好了,他走出走廊进入官厅,参谋们鞠躬致敬,这是旗舰进港以后的一种日常仪式,今天也不例外。
与此同时,在塞班岛,登陆中途岛的部队也开始出发,下午5时,“神通”号轻巡洋舰率领着12艘臃肿的运输舰和油轮离开港口,加入了几艘巡逻舰和“千岁”号、“神川”号两艘水上供应舰,它们在舰队后面,不久就要分手,驶向中途岛以西一个小小的岛礁,去建立一个水上飞机基地,支援中途岛的登陆。
同天下午,粟田海军少将的重巡洋舰驶出了关岛港口,它们要在掩护登陆中担任重要的角色。
5月29日,曙光初露,其他舰只开始启航。最先是近藤中将的强大战队。最后便是山本率领的主力舰队本身。早晨6时,桨叶运转,山本的34艘巨舰开始启航。由“大和”号超级主力舰领先,7艘主力舰驶过丰后水道,进入太平洋。它们四周是一批驱逐舰担任警戒,还有巡洋舰和护航航母上起飞的飞机。部队留在濑户内海进行了严格训练,以备在可预见到的将来跟美国舰队的决战中起主导作用。这些巨型军舰的官兵们仍然相信,战列舰的巨大火力能赢得将来的战斗。“大和”号上的官兵们更是摩拳擦掌,急切地想去证明这一点。毕竟这次出征是“大和”号服役以来的处女航,官兵们不想辱没这艘世界最大的战舰,也是联合舰队旗舰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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