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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夏金女性政治待遇研究

时间:2023-07-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66]另一方面,西夏上层女子的服饰受回鹘影响较大。榆林窟29窟女供养人服饰代表了西夏晚期贵族妇女的装束。

辽夏金女性政治待遇研究

一、命妇制度

命妇的获封,全赖其夫、其子甚至其孙,并非由于其本人的事功,且依其夫、其子或其孙的品级而分为相应之等第。命妇,作为一种政治荣誉和身份标志,并非仅仅是一个称号,与之相随的是相应的政治待遇,比如在服饰、舆从、参加皇后主持的活动、法律的特定豁免,乃至死后的葬仪、墓制等方面,皆有不同于一般女性的特殊待遇。但不单独享受俸禄,与经济待遇不挂钩。西夏作为一个受中原政治,文化影响很深的王朝,有完备的职官制度,也有相应的命妇制度。

西夏人编的汉文《杂字》里“官位部”有:皇后、皇母、太后、后妃、正宫、公主、夫人、皇女、皇妃。西夏文《官阶封号表》列西夏官职名称为高低不同层次,其中也涉及西夏的命妇制度。“皇后位有太皇太后、皇太后、太后、皇后、妃嫔。贵妃位有太妃,贵妃。帝女位有公主、霄女、女儿、诸女”[60]。这些命妇等次没有中原王朝繁华,可能是西夏的命妇阶级简单,也有可能是《官阶封号表》记载简略。但是在《官阶封号表》中命妇之下是“诸王位”,“诸王位”再下是“师位”,“师位”下是“中书位”和“枢密位”,可见西夏命妇的官阶地位很高。如下表:

二、命妇特权

在西夏,以皇室为中心的贵族掌握着政治、经济、文化大权,而贵族妇女也因此成为西夏妇女的上层,在妇女中各方面都处于优越的地位。比如皇室妇女在服饰上就有特权,皇室所有衣服的颜色和花样不准其他官民使用。《天盛改旧新定律令》规定:

全国内诸人鎏金,绣金线等朝廷杂物以外,一人许节亲主、夫人、女、媳、宰相本人、夫人及经略,内宫骑马、驸马妻子等穿,不允此外人穿。其中冠“缅木”者,次等司承旨、中等司正以上嫡妻子、女、媳等冠戴,此外不允冠戴。违律时告赏五缗钱,当有穿戴者出给。穿戴何物皆当交官,当依现卖法给价。若死葬,亦当依前述等次实行。[61]

而石黄、石红、杏黄等颜色,龙、凤、日月等图案、花样,包括节亲主(类似亲王)在内的官员都不准穿用,更不用说普通的平民了。如《天盛改旧新定律令》规定:

节亲主、诸大小官员、僧人、道士等一律敕禁男女穿戴鸟足黄(汉语石黄)、鸟足赤(汉语石红)、杏黄、绣花、饰金、有日月,及原已纺织中有一色花身,有日月,及杂色等上有一团身龙(汉语团身龙),官民女人冠子(汉语冠子)上插以真金凤凰龙一样一齐使用。倘若违律时,徒二年,举告赏当给十缗现钱,其中当允许女人穿红、黄各种衣服。[62]

(一)皇后、后妃的着装

西夏乾祐年间刻印的《圣立义海》第八卷主要内容是西夏的服装,其目录有“皇太后、皇帝的法服,皇后法服,嫔妃法服”[63]。可惜此卷的正文已经残失。法服是礼法规定的服饰,大抵用于祭祀典礼等隆重、正式的场合。同时关于皇后的服装,汉文史料中宋代曾巩所作《隆平集》中提到,元昊妻野利氏“戴金起云冠”。[64]在《西夏译经图》中有皇太后,即西夏第三代皇帝秉常的母亲梁氏的画像,旁边用西夏文题款为“母梁氏皇太后”,她头戴凤冠,上穿交领宽袖衫,下系裙,前似有蔽膝,垂绶并有佩饰,外穿宽袖大衣,显得威严端庄。这应是皇太后的法服。[65]

西夏特藏第185号,官册第150号《秘密供养根》的版画中绘有一群供养人,其中既有世俗者也有僧人,这大概是皇帝的一家。在朝圣者当中有五位女性。其中两位可以看到全身,她们穿宽袖长裙,袖子上饰有黑白镶边,未见有腰带,头发扎成髻,外卡饰有圆片状饰物的发箍,发髻上还带有头饰,大约是用宝石制成。发箍后面垂有绦带或是头饰的系带。按孟列夫的观点,前排左数第四位的女性是罗皇后。[66]

另一方面,西夏上层女子的服饰受回鹘影响较大。如莫高窟409窟东壁门北的两个西夏王妃供养像,其样式为翻领窄袖长袍。翻领很大,袍长垂地、翻领、袖口、袍边均有花饰,最为华丽,是少数民族贵族妇女服饰的代表。而且两人均头梳高髻,戴镂刻朵云纹,凤凰纹的金属片冠饰,以鬓发拢掩两侧,两鬓插满簪钗和其他饰物,耳环、耳坠直垂双肩。

(二)贵族妇女的着装

关于西夏贵族妇女的服饰,汉文文献缺乏记载。黑水城出土的汉文《高王观世音经》前经图中的女供养人,属贵妇之类,头梳高髻,身穿交领窄绣花袍,高开衩,双手合十。榆林窟29窟女供养人服饰代表了西夏晚期贵族妇女的装束。她们是瓜州监军司的眷属,监军司属中等司,按规定已具备冠带的资格。女供养人头戴花钗金钱冠,衣右衽交领窄绣花袍,开衩很高,领口、袖口、袍边均有花边;内着百褶裙,足穿圆口尖钩履,显示出雍容华贵、挺拔健美的姿态。其衣服颜色各异,花样不等,展示出西夏贵族妇女衣着的绚丽多姿、丰富多彩。[67]

宋史·夏国传》载西夏元昊时期“民庶青绿,以别贵贱”。这是从颜色上对民庶的服装作大致的界定。西夏平民“服裘褐”及“褐衫”、“褐布”等是他们的主要穿着。平民女子的装束比起贵族妇女来要素净、朴实得多。西夏平民女子及侍女也大都梳高髻,但髻上无任何饰物,有的仅簪一朵花。如黑水城出土《摩利支图》右下角一妇人及武威西夏墓出土的五女侍木版画上的前四名女侍即如此。

但是贵族的侍女着装不同于一般的平民和奴婢,她们都高人一等。如武威西郊林场西夏墓中出土的彩绘木板画中有五位侍女图,其中侍女皆穿长袍,多为大襟交领,开衩很高,似内着长襕,[68]虽绘制粗糙,但仍可看出她们既不同于贵族又有别于一般平民的服制。同样,贵族女婢们的着装也不同于一般平民和奴婢,她们因主人的生活质量高而自己的生活水平也有一定的提升。如,西夏官册第8349号版画上,站在皇帝宝座后面的两位女婢都有较为复杂的头饰,右边一位头上扎有圆片装饰的发箍,并仿照中式发型,将头发从前面高高束起;左边一位的头发饰状如莲花。第一位女婢头饰上的圆片,无疑是用软玉制成的,[69]这在古代中国是很贵重的饰品。

(三)其他方面

国主、后妃具有特殊的地位,他们的衣食用物由专门局分负责。御膳原料由国有农牧场提供,或向广大农牧民敛取。如果“贡献中种种不足等徒二年。不依时节贡奉、迟缓及是否美味所验不精等,一律徒一年”[70]。关于后妃们的居住环境因缺少具体的文献记载而不得而知,但从元昊为其皇后没氏修建的离宫可得知西夏后妃们的居室状况也应是极其豪华、舒适的。文献记载宋庆历七年(1047年)“秋七月,筑离宫于贺兰山。……曩霄(元昊)自夺没氏、废野利后,阴闻宁令哥有怨言,大役丁夫数万于贺兰山之东,营离宫数十里,台阁高十余丈,日与诸妃游宴其中”[71]

在司法方面,有官者犯罪除十恶等大罪以外,量刑时根据官品位高低,比庶人轻,杖刑、徒刑都可以用官当罪。《天盛改旧新定律令》规定:

诸有官人及其人之子、兄弟,另僧人、道士中赐穿黄、黑、绯、紫等人犯罪时,除十恶及杂罪中不论官者以外,犯各种杂罪时与官品当,并按应减数减罪。[72]

诸有官人犯罪与官品当,降品后有获劳役者,当与所遗官当,当按应降革者何实行。[73]

而且庶人侵凌有官人妻子时比侵凌一般平民女子处罚严重。《天盛改旧新定律令》规定:

诸人与人妻一处寝宿被捕时,徒二年。下官与比己官大者之妻子行淫时,徒三年。庶人与有官人及司吏并所首领、溜、盈能等行监之妻子行淫时,徒四年。诸司都案、案头、司吏、所遣使人等与所隶属大人、承旨之妻子行淫时,徒五年。[74]

这两条律文反映出了西夏社会的阶级性以及等级特权制。

白滨先生在《论西夏的后族政治》一文中提出,西夏后妃在执政时期实行穷兵黩武的战争政策,与外戚专权以及与外戚的政治矛盾使得对西夏社会最终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她们培植私党、凌辱朝臣、骄奢淫逸、穷兵黩武、误国误民,不会考虑西夏国家的发展建设,破坏了西夏经济的发展,把西夏国推到了危境。[75]然笔者认为西夏后妃由于历史的机缘被推上了政治舞台,她们在执政时期,利用军事及外交双重手段来为本国谋取利益,同时,又能顾全大局,一心为自己的国家着想。对于此观点,前文中略有论述。而并不是如白滨先生所言一无是处。当然,这其中也不能抹杀她们的政治野心与企图以及连年对外作战对国家经济、人力所造成的损失及破坏。另一方面,西夏国主虽已到成年,具备了主事能力,但大权依然掌握在太后们手中,从侧面反映出太后们参政的能力,以及较强的政治手腕。最后,贵族妇女们过着富足而浪漫的生活,物质条件优越以及精神生活丰富,她们吃、穿、住、行都是一般平民阶层们所无法达到也不敢想象的,所以,西夏妇女的政治地位仅限于上层妇女,是贵族们所拥有的特定权利。对于平民及一般工商阶层而言无任何政治地位可言。

【注释】

[1]单艺斌:《妇女社会地位评价方法研究》,东北财经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0年,第31页。

[2]刘宁元主编《中国女性史类编》,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61页。

[3]《西夏书事校证》,卷18,第209页。

[4]《西夏书事校证》卷18,第215页。

[5]《宋史》卷485《夏国传》,中华书局1977年版,第14001页。

[6]韩荫晟:《党项与西夏资料汇编》上卷,宁夏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149页;陈炳应:《西夏文物研究》第三章《西夏碑刻》,宁夏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143—147页。

[7]《辽史》卷114《萧迭里得传》,第1514页。

[8]《西夏书事校证》卷19,第221页。

[9]《辽史》卷20《兴宗记》,第242页。

[10]《辽史》卷20《兴宗记》,第243页。

[11]《西夏书事校证》卷19,第224页。

[12]《西夏书事校证》卷19,第225页。

[13]《西夏书事校证》卷19,第227页。

[14]《宋史》卷485《夏国传》,第14001页。

[15]《西夏书事校证》卷19,第219页。

[16]《西夏书事校证》卷22,第252页。

[17]《西夏书事校证》卷22,第233页。

[18]《宋史》卷486《夏国传》,第14007页。

[19]《西夏书事校证》卷23,第266页。

[20]《西夏书事校证》卷23,第266页。

[21]《西夏书事校证》卷23,第267页。

[22]《西夏书事校证》卷23,第270页。

[23]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64,神宗熙宁八年(1075年)五月乙亥条,中华书局版1992年版,第6466页。

[24]《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44,神宗熙宁六年(1073年)夏四月丁酉条,第5943页。

[25]《续资治通鉴长编》卷469,哲宗元祐七年(1092年)正月壬子条,第11211—11212页。(www.xing528.com)

[26]沈括:《梦溪笔谈》卷25,《文渊阁四库全书》,第862册,第845页。

[27]《梦溪笔谈》卷25,第845页。

[28]《宋史》卷486《夏国传》,第14010页。

[29]《宋史》卷486《夏国传》,第14011页。

[30]王天顺:《西夏战史》,宁夏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00—202页。

[31]傅璇琮、倪其心主编:《全宋诗》卷836《西征回途中二绝》,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第9693页。

[32]《宋史》卷486《夏国传》,第14014页。

[33]《西夏书事校证》卷29,第334页。

[34]《续资治通鉴长编》卷478,哲宗元祐七年(1092年)辛酉条,第11384页。

[35]《宋史》卷486《夏国传》,第14017页。

[36]《西夏书事校证》卷30,第348页。

[37]《西夏书事校证》卷31,第351页

[38]《西夏书事校证》卷35,第402—406页。

[39]《金史》卷134《西夏传》,第2869页。

[40]《西夏书事校证》卷37,第437页。

[41]《西夏书事校证》卷35,第407页。

[42]《西夏书事校证》卷37,第432—433页。

[43]《宋史》卷486《西夏传》,第14026页。

[44]白雪:《西夏后期的后族与政治》,兰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8年,第27页。

[45]史金波:《西夏佛教史略》,宁夏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47页。

[46]戴锡章著、罗矛昆校点:《西夏纪》卷26,天庆十三年(1206年)条,宁夏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629页;孟列夫著、王克孝译:《黑城出土汉文译书叙录》,宁夏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8、45页;李范文:《西夏陵墓出土残碑考释》,《西夏陵墓出土残碑粹编》,文物出版社1986年版,第11页;史金波:《西夏佛教史略》,第47页;李蔚:《简明西夏史》,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247页;韩小忙:《试论西夏妇女的社会地位》,《中国史研究》1999年第1期;李范文主编:《西夏通史》第七章《西夏王朝的衰落与灭亡(1194-1227年)》第二节《安全篡权与蒙古征夏》,人民出版社、宁夏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321页。

[47]《金史》卷134,第2871页。

[48]这一情况与仁孝时请求金朝册封任得敬一样,金世宗言:“有国之主岂肯无故分国与人,此必权臣逼夺,非夏工本意”,参《金史》卷134《外国传上·西夏传》,第2869页。

[49]《西夏书事校证》卷19,第226页。

[50]韩荫晟:《党项与西夏资料汇编》上卷,宁夏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149页;陈炳应:《西夏文物研究》第三章《西夏碑刻》,宁夏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143—147页。

[51]《西夏书事校证》卷19,第225页。

[52]《续资治通鉴长编》卷179,仁宗至和二年(1055年)四月庚子条,第4330页。

[53]史金波:《西夏译经图解》,《文献》(第1辑),书目文献出版社1979年版,第220页。

[54]《西夏文物研究》,第105—113页;另见李范文主编:《西夏研究》第4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302—316页。

[55]俄罗斯圣彼得堡东方学研究所手稿部藏黑水城出土文献И H B .No.953。

[56]俄罗斯圣彼得堡东方学研究所手稿部藏黑水城出土文献И H B.No.87、150。

[57]俄罗斯圣彼得堡东方学研究所手稿部藏黑水城出土文献И HB.No.683。

[58]史金波、魏同贤、克恰诺夫主编:《俄藏黑水城文献》第一册,TK12,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2006年,第292页。

[59]《俄藏黑水城文献》第二册,第272—273页。

[60]文志勇:《〈西夏官阶封号表〉残卷新译及考释》,《宁夏社会科学》2009年1期。

[61]《天盛改旧新定律令》卷7《敕禁门》,第283页。

[62]《天盛改旧新定律令》卷7《敕禁门》,第282页。

[63]《圣立义海研究》,第48页。

[64]曾巩撰,王瑞来校证:《隆平集校证》卷20《夏国》,中华书局2012年版,第602页。

[65]史金波《西夏译经图解》;徐庄:《丰富多彩的西夏服饰》,《宁夏画报》,1997年第3、4、5期。

[66](俄)捷连吉耶夫·卡坦斯基:《西夏物质文化》,民族出版社2006年版,第81页。

[67]敦煌研究院编:《中国石窟·安西榆林窟》,文物出版社1997年版,第120—121图。

[68]《西夏文物研究》,314—323页。

[69]《西夏物质文化》,第91页。

[70]《天盛改旧新定律令》卷12《内宫待命等头项门》,第433页。

[71]《西夏书事校证》卷18,第213页。

[72]《天盛改旧新定律令》卷2《罪情与官品当门》,第138页。

[73]《天盛改旧新定律令》卷2《罪情与官品当门》,第146页。

[74]《天盛改旧新定律令》卷8《侵凌妻门》,第301页。

[75]白滨:《论西夏的后族政治》,《民族研究》199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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