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在歌德家里,只有我和他在一起。我们东拉西扯地闲聊,喝了一瓶酒。我们谈到法国戏剧和德国戏剧的对比。
歌德说,“在德国听众中很难见到在意大利和法国常见的那种纯正的判断。在德国特别对我们不利的是把性质不同的戏剧都乱放在一个舞台上去演出。例如在同一个舞台上,我们昨天看的是《哈姆雷特》,今天看的是《斯塔波尔》,明天我们欣赏的是《魔笛》,后天又是《新的幸运儿》。这样就在听众中造成判断的混乱,把不伦不类的东西混在一起,就使听众不知怎样去理解和欣赏。此外,听众中各有各的要求和愿望,总是爱到经常得到满足的地方去求满足。今天在这棵树上摘得无花果,明天再去摘,摘到的却是黑刺莓,这就不免扫兴了。爱吃黑刺莓的人会到荆棘丛中去找。”
“席勒过去曾打过一个很好的主意,要建筑一座专演悲剧的剧院,每周专为男人们演一部剧本。但是这个办法需要有很多的人口,我们这里条件很差,办不到这一点。”
接着我们谈到伊夫兰和考茨布。就这两人的剧本所用的体裁范围来说,它们受到了歌德的高度赞赏。歌德说,“正由于一般人不肯严格区分体裁种类的毛病,这些人的剧本往往受到不公平的谴责。我们还要等待很长的时间,才会再见到这样有才能的通俗作家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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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接着谈到普拉顿的一些新剧本。他说,“从这些作品里可以见出卡尔德隆的影响。它们写得很俏皮,从某种意义来说,也很完整;但是它们缺乏一种特殊的重心,一种有分量的思想内容。它们不能在读者心灵中激起一种深永的兴趣,只是轻微地而且暂时地触动一下心弦。它们像浮在水面的软木塞,不产生任何印象,只轻飘飘地浮在水面。”
“德国人所要求的是一定程度的严肃认真,是思想的宏伟和情感的丰满。正是由于这个缘故,席勒受到普遍的高度评价。我绝对不怀疑普拉顿的才能,但是也许由于艺术观点错误,他的才能在这些剧本里并没有显示出来,而显示出来的是丰富的学识、聪明劲儿、惊人的巧智以及许多完善的艺术手腕;但这一切都还不够,特别是对我们德国人来说。”
“一般说来,作者个人的人格比他作为艺术家的才能对听众要起更大的影响。拿破仑谈到高乃依时说过,‘假如他还活着,我要封他为王!’——拿破仑并没有读过高乃依的作品。他倒是读过拉辛的作品,却没有说要封他为王。拉封丹也受法国人的高度崇敬,但并不是因为他的诗的优点,而是因为他在作品中所表现的人格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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