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的谱牒学理论及其在朱元璋儒学中的贡献

宋濂(1310—1381)是明代著名的文学家和历史学家,在中国文学史和中国史学史中都占有重要地位,在明初文坛上更居于领袖地位。同时,他又是一位谱牒学家,他的谱牒学理论是非常丰富的。从他的全集查阅得知,他为各姓家谱所写的序、跋、赞语,将近40篇之多,这在历史上是不多见的,而这些序跋,又都有着实在的内容,并非客套应酬之语,这自然就为后人研究他的谱牒学理论提供了非常非常重要的文献资料。

宋濂是浦江(今浙江浦江)人,浦江在元代属婺州路,明清时均属金华府,故宋濂有时也称金华人。原名寿,字景濂,号潜溪,又号龙门子、元贞子、白牛生、仙华生、南山樵者。自幼刻苦好学,9岁即能作诗,又得乡贤名师的教育,于《春秋》三传、诸子百家,无不披览,并能得其要首。至元四年(1338),29岁的宋濂应乡试不中,接着又从名儒学习。至正九年(1349),经翰林学士承旨危素等推荐,元朝廷下诏聘宋濂为国史院编修,宋濂固辞不就,遂带着弟子和两个儿子隐居到浦江近郊的小龙门山,在此山中曾用了半年时间写了一部表达自己见识的“子畜”《龙门子凝道纪》。所以有的文章讲,在山中,他潜心于佛学、道学的研究。也就在此期间,他撰写了《浦阳人物记》10卷,记述浦阳历史上名人,共29人,分忠羲、孝友、政事、文学、贞洁5篇,每篇有序,每傅有赞。这是他初试史学之作。

至正十八年(1358),元末农民大起义中的一支,朱元璋领导的起义军首先攻占了应天为据点,并进一步攻占皖南、浙西等地,抱有大志和远略,渡江后,纪律严明,尊礼儒士。这年12月,当攻下婺州后,为加强统治,即罗致郡儒许元等13人,为其幕僚,讲究治道,参谋军政。特别是至正二十年3月,在李文忠的举荐下,宋濂与刘基、章溢、叶琛4人作为浙西地主阶级的代表,一同应朱元璋之召至应天。朱元璋见到他们到来,大喜,“遂皆备顾问,筑礼餐馆处之”。5月,授宋濂江南儒学提举,命授太子经,后进讲经筵,改起居注。从此,宋濂就成为朱元璋儒学顾问和太子老师。朱元璋对他十分敬重。因此,他也就成为当时朝廷中公文诏、诰的主要撰写者。(www.xing528.com)

洪武元年(1368)8月,朱元璋攻下了元大都,元朝亡,第二年,便命左丞相李善长、前起居注宋濂和漳州通判王祎为总裁,开史局于天界寺,纂修《元史》,由礼部统之。至同年8月,便完成本纪37卷、志53卷、表6卷、列传63卷,编修之快是历史上仅见的。因为所据资料仅十三朝实录,另取《经世大典》等书以资参考。而元顺帝一朝因无实录,故暂时阙如,为了补成全书,朱元璋又派使臣遍行天下,征集史料。洪武三年(1370)2月,重开史局,又经过5个月,编成顺帝一朝本纪10卷、志5卷、表2卷、列传36卷,前后共计210卷,这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元史》。这部《元史》所以问题很多,首先是史料缺少,如《元朝秘史》、《皇天圣武亲征录》等重要蒙文文献也没有利用,故前四汗本纪过于仓促;全书编修仅用1年多时间,对于所用史料也未能很好考订;最后,缺少真正懂得修史人才,就连宋濂、王祎,虽身为总裁,也都是不够格的历史学家,正如清代学者钱大昕所说:“金华(宋濂)、乌伤(王樟)两公本非史才,所选史官,又皆草泽迂生,不谙掌故,于蒙古语言文字,素未谙习,开口便错。即假以时日,犹不免秽史之讥,况成书之期又不及一岁乎?”^[1]这个批评应当说还是得当的。因此,《元史》自成书以后,一直就遭到议论,纪事缺漏太多,繁简失当,取舍无方,记载重复,有一人之传,有一传之人。而《艺文志》竟然没有,这更是不应当的。因此,后来好多人都想重修。

《元史》修成后,宋濂便迁翰林学士兼修国史。洪武六年(1373)为侍讲学士兼赞善大夫,并授命集历代奸臣事迹,编写《辨奸录》,与詹同、采凤诏等同修《大明日历》,又与吴佰宗等共修《皇明窦训》,并与之修礼乐诸书。洪武十年,以老致仕。洪武十三年正月,丞相胡惟庸案发伏诛,11月,宋濂长孙宋慎、次子宋璲均受牵连,并斩于市,家也被抄,宋濂及家属一并械至京师。朱元璋本想置宋濂于死地,因马皇后尽力解救,才得从轻流放,谪居四川茂州。洪武十四年5月初,宋濂行至夔州,寓僧寺,卧病不食而死,终年72岁。宋濂还著有《洪武圣政纪》、《潜溪集》、《萝山集》、《归田集》、《翰苑集》、《宋学士集》、《孝经新意》等。1999年12月,浙江古籍出版社将其全部著作蒐集整理,出版为《宋濂全集》四大册。笔者即根据这部全集,查阅他所有论述家谱的文章。现将他的谱牒学理论,从下列5个方面加以详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