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讲究“春秋笔法”,要求用词“微而显”“文见于此,而其义在彼”。语句要简洁而精练,言辞在这一层,要表达的意思在另一层,而且人见人知。《为了忘却的记念》中描写烈士冯铿,“她的体质是弱的,也并不美丽”。表面上是否定她,其实是反衬她意志坚强、品格高尚。
现代人继承汉语表达的优秀传统,讲究“词不离句,句不离篇”。贾平凹的《商州又录》中有这样的描写:“气球大的一个土葫芦,团结了一群细腰黄蜂。”“团结”一词极具匠心。本来不能这样用,但作者改变词语的指代对象借此表现黄蜂聚集成球形的状态,既写其形,又寓其趣。
(一)个性化的名词
用好名词的关键,就是避免使用概括性的、泛指的“大名词”,尽量用表示具体事物名称的“小名词”。例如,“山上开着花”和“山上开着打碗花”,“爸爸给我送来了衣服”和“爸爸给我送来了花夹袄”,给人的感受是不同的。用好“小名词”,可显示人生活积累和人生阅历的丰厚,增加文章的底蕴。
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有许多“小名词”:装鸟的袋子叫“叉袋”,三味书屋的门叫“竹门”,画画儿的纸叫“荆川纸”。作者写百草园用了14个表示具体动物和植物的名词。这些名词生动地表现了百草园里生机勃勃的景象,表现了作者对这个庭院的熟悉和喜爱。如果没有这么多具体的“小名词”,这些表达效果就出不来。
(二)个性化的动词
个性化运用动词,往往讲究情态的描摹,讲究修辞的配合,讲究连续使用和不重复使用。“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鲁迅《孔乙己》)先写“不耐烦”,这是空泛地写,再写“努着嘴走远”,这是对“不耐烦”这情态的描摹充实,使空泛的内容变得具体了。“努着嘴”又是修饰“走”的情态,十分传神逼真。“天边远处仿佛有一片紫色的阴影从海里钻出来。”(莫泊桑《我的叔叔于勒》)“钻出来”表明一种不祥的预兆出人意料地出现,描摹出一家人沮丧不安的情态。
“我有时把手放在胸膛上,知道我的心是跳跃的,我的心还在喷涌着热血吧,因为我常常感到它在泛滥着一种热情。……在那田垄里埋葬过我的欢笑,在那稻棵上我捉过蚱蜢,在那沉重的镐头上留着我的手印。”(端木蕻良《土地的誓言》)“泛滥”原意是“江河水溢出,淹没土地”,又引申为“思想、事物到处扩散”,表现作者激愤狂放的心情。“埋葬”运用拟人手法,表现一层沉重的感觉和悲愤的心绪。(www.xing528.com)
(三)个性化的形容词
形容词往往表现事物的色彩、质感、形态等特征。个性化的形容词讲究将人的情感移植到所描写的事物中,讲究各种感觉错位地呈现给读者,让事物产生情感和温度。
“一大早,天就阴沉下来。天黑,河水也黑,芦苇荡成了一片黑海。杜小康甚至觉得风也是黑的。”(曹文轩《孤独之旅》)这里有三个句子,前两个句子写天阴了,天黑了,是写眼前所见。后句写主人公杜小康对这种变化的印象,是心里所感。“觉得风也是黑的”,这几个字把无形的“风”形象化了,生动地表现了天的阴暗和人物内心的紧张。“还有寂寞的瓦片风筝,没有风轮,又放得很低,伶仃地显出憔悴可怜的模样。”(鲁迅《风筝》)谁寂寞?当然是人寂寞。这里修饰瓦片风筝,其实是移情于物,表达弟弟没有风筝放的寂寞心情。
(四)个性化的量词
个性化的量词讲究修辞的渲染,讲究意外的勾连和特征的突显。“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张岱《湖心亭看雪》)“一痕”“一点”“一芥”“两三粒”这一组合勾连,出人意料。作者运用白描手法,将天长地远的壮美境界、万籁无声的寂静气氛、渺茫无着的人生况味,全都传达出来了。
(五)个性化的副词
个性化的副词讲究话里有话,暗藏玄机,言在此而意在彼。例如:“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鲁迅《孔乙己》)中,“大约”和“的确”都是副词,初看上去是语意矛盾。细品一下,我们不难发现,两个词另有所指。“大约”是作者根据年终孔乙己仍还不起欠账以及酒客的话,推测孔乙己可能死了。“的确”是表明在当时麻木冷漠的社会中,孔乙己之死是必然的结局。“东京也无非是这样。”(鲁迅《藤野先生》)“无非”意思是“只不过”,语气副词,表达了鲁迅对留学生的厌恶失望的情绪,也阐明了作者去仙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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