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皖战争：军阀内部的争斗

1918年10月，冯国璋为皖系军阀排挤，被逐出了北京政府。段祺瑞虽然同时去职，但北京政权实际上仍然控制在皖系军阀手中，段祺瑞本人领有参战督办之名，直接控制着参战军。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不久，参战军先改名为国防军，再改名为边防军。1919年6月，段祺瑞的心腹徐树铮被任命为西北筹边使兼西北边防军总司令，皖系势力深入西北。同年11月，徐树铮又以西北筹边使领督办外蒙善后事宜，皖系势力再深入到外蒙。皖系势力的膨胀及其利用安福国会，排斥直系势力，觊觎直系地盘等，引起直系军阀的严重不满。同时，由于皖系势力向外蒙和西北扩张，对奉系军阀造成一定威胁，因此也引起奉系军阀的不安。

直系军阀在英、美帝国主义的支持下，决心要与皖系军阀争夺中央政权。他们利用人民群众反对皖系军阀卖国的革命情绪，与南方军阀相勾结，并且联合东北的奉系军阀，活动倒皖。1919年秋冬之间，出现了直、苏、鄂、赣和东北三省组成的直奉反皖七省联盟。1920年2月中旬，段祺瑞企图侵吞与直系有关的河南督军赵倜的地盘，这样又引起赵倜对皖系军阀的不满。赵倜乃决定参加七省反皖联盟，使七省联盟扩大为八省联盟。驻在湖南衡阳的吴佩孚，是直系反皖的急先锋，他以没有发兵饷为借口，要求撤防。吴佩孚早与南方军阀秘密商定，一旦北军后撤，南军即行前进。1920年5月20日，吴佩孚从湖南衡阳向北撤兵，北京政府急令停止，吴佩孚置之不理。直系军一退，湘军紧紧跟上，于是驱逐了统治湖南两年多的皖系军阀张敬尧。同时，张作霖在沈阳借做寿为名，曹锟在保定以追悼在湘阵亡将士为名，先后召集八省反皖联盟的军阀代表举行秘密会议，策划对付皖系的武力行动。参加八省反皖联盟的是直督曹锟、苏督李纯、赣督陈光远、鄂督王占元、豫督赵倜（以上属直系）、奉督张作霖、吉督鲍贵卿、黑督孙烈臣（以上属奉系），直奉两系联合，渐趋成熟。

6月初，吴佩孚行抵郑州，军队分驻于河南、河北各地，摆起了对付皖系的架势，然后通电要求召集国民代表大会解决国事，表面上好像是关心国家大事，实际上是利用群众的反皖情绪。同时，奉系军阀张作霖也派兵入关，与直系配合倒皖。在直、奉的活动下，受皖系包围的大总统徐世昌，在7月4日下令免去徐树铮西北筹边使、西北边防军总司令等职，并将边防军改归陆军部接收。边防军事实上是“皖家军”，将边防军改归陆军部，等于置皖系于无用武之地，直、皖两系矛盾已处于剑拔弩张之势。

段祺瑞(www.xing528.com)

皖系军阀积极备战，以对付直系。日本帝国主义准备给皖系军阀段祺瑞以积极支持，但遭到英、美帝国主义的阻拦，就连皖系以京绥路作抵押向日本借款500万元提供战费一事，也为英、美干涉而未成。7月14日，日本被迫发表决不助段的声明。尽管如此，皖系仍设法挽救自己。在徐树铮免职令发表的第二天，段祺瑞即以边防督办名义，下令徐树铮“照常办公”，并决定先发制人。7月9日，段祺瑞将边防军改名“定国军”，自任总司令，派徐树铮为参谋长，段芝贵为第一路军司令兼京师戒严总司令，曲同丰为第二路军司令兼前敌司令，魏宗瀚为第三路军司令。同日，段祺瑞派兵包围总统府，逼迫徐世昌下令免去吴佩孚本兼各职，交陆军部“依法惩办”；免去曹锟本兼各职，“褫职留任”。段祺瑞声称：“大总统任免黜陟，不能为一党一派所挟制；关于徐树铮、张敬尧免职，余不过问，唯湖南问题，四省经略使曹锟，任吴佩孚自由撤防之罪，不可不问；余为维持国家纲纪计，必兴问罪之师。”7月10日，皖系军阀以吴佩孚不交卸军队，反而开进，下令向直系发动进攻，于是，直皖两系军阀狗咬狗的战争就此爆发。

直系军阀为对付皖系的进攻而组织“讨逆军”，以吴佩孚为前敌总司令兼西路总指挥，曹锟为东路总指挥，王承斌为后路总指挥。7月12日，曹锟、张作霖等联名通电讨伐段祺瑞，说皖系军阀盗胜专横，唯有厉兵秣马，共伸义愤。第二天，在琉璃河一带两军开始交战。开始两天，战斗甚为猛烈，激战两昼夜，互有损伤，直军先败。17日，奉军投入战斗，协助直系。吴佩孚所率直军西路突入涿州、高碑店一线，皖军大败，第二十五师二十九旅旅长张国溶、三十旅旅长齐宝善，均向直军投降。吴佩孚率兵冲入皖军前敌总部，生擒皖军第二路军司令兼前敌总司令曲同丰及司令部全体高级将领。曲同丰表示投降，并向皖军发出“共起讨贼”的通电。这样皖系主力曲同丰部4万余人或投降或被歼或溃散。此外，东路之皖军徐树铮部、湖北之皖军吴光新部，以及察哈尔之皖军，连吃败仗，吴光新被冯玉祥所俘，其他重要将领皆丧师逃走。18日，胜负已决，皖系大败。

这次战争，双方各投入近10万人的兵力。段祺瑞亲自培植两三年，花了巨大代价的参战军，仅在四五天内即全军覆没。丧失了武装力量的段祺瑞，不得已于7月20日自请免去本兼各职，逃出北京。23日以后，直、奉两军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北京，直皖战争以皖系军阀的失败而告终，北京政权落入了以直系为主的直、奉两系军阀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