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主义是当前对加拿大原住民及原住民教育政策影响最为广泛的理论派别。艾伦·凯恩斯(Alan Cairns)在2000年首次提出了平行主义的概念,但平行主义的思想根源和教育实践则远在此之前就已经存在。凯恩斯将平行主义描述为原住民与非原住民社区并肩前行,共存但互不干涉。[4]在当今大多数平行主义者看来,原住民与非原住民的关系就像是两条相互平行且永不相交的粉色贝壳链,一如在同一条河流上并行的两条船。两条贝壳链分别代表着原住民和非原住民的“法律、传统、习惯、语言和精神信仰”,也就是各自的文化。原住民与非原住民关系的“贝壳链比喻”在许多有关原住民政策的讨论中占据了主导地位。“贝壳链比喻”也是贯穿M.J.坎农(M.J.Cannon)和L.尚赛瑞(L.Sunseri)所著的《加拿大种族主义、殖民主义和原住民》一书的主旨。[5]在该书的序言中,两位作者将“两行贝壳链”视作一个条约文本,认为它显示出原住民是主权民族,拥有造物主赋予的天赋权利,而种族主义则被界定为是对贝壳链关系模式设定的古老法则的侵犯。
在意识形态上,平行主义为拥护“身份与权利运动”意识形态的社会运动提供了合理性支撑。平行主义认为,融合和同化进程是剥夺原住民的国家地位和主权认同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原住民逐步丧失了政治独立性。政治独立性的丧失被平行主义者认为是阻碍原住民掌控自己生活的根源,并导致了原住民的贫困、教育水平及社会政治、经济地位低下等一系列问题,更为严重的是政治独立性的丧失导致了对原住民文化的破坏;融合和同化的进程同时也是原住民群体由于共同经历被压迫和被排斥的历史而被主流社会整合,形成新的身份认同的过程。但这种新的身份认同与原住民群体原有的身份认同不是包含共存的关系,而是对原有身份认同的替代与排斥,并由此导致了少数群体原有身份认同的丧失。原住民身份认同和文化的丧失进而引发了其群体在社会中的整体边缘化。由于原住民文化是原住民与其祖先连接的纽带,因而保持传统对原住民具有重要意义。在平行主义者看来,原住民语言的丧失和对原住民精神信仰的侵蚀无异于种族灭绝。这些文化特性被认为是与原住民身份密不可分的,原住民的福祉也与它们在一个独立的教育体系中的复兴紧密相连,因而有必要单独构建专门的原住民教育体系。(www.xing528.com)
在文化和认识论上,平行主义者秉持相对主义的观点。其相对主义特征在有关原住民认识论的争论中得到了最为充分的体现。平行主义者主张在加拿大实际存在两套平行的知识系统,即原住民的知识系统和加拿大白人的知识系统;在原住民的知识系统内部又可以细分出若干子系统。每一个加拿大原住民群体都拥有自己的认识论,这种认识论源自其民族独特的经历以及这些经历与精神世界的相互作用。因此,平行主义者反对融合主义所持的关于进步的普适理念,主张原住民应当享有使其区别于其余加拿大社会的自决权和自治权。就原住民教育而言,平行主义者强调在一个与非原住民教育相互分离的领域里实施原住民教育,其教育内容、教育实践以及教育机构的组织均应有别于非原住民教育,这也构成了加拿大原住民教育自治政策的重要思想基础。平行主义思想在大量的加拿大教育论著中都有所体现,也代表了加拿大原住民教育领域中的权威期刊——《加拿大原住民教育》的主流观点。而这些支持和主张平行主义的学术观点和学术活动为加拿大原住民教育自治政策的制定、推广和实施在理论上和实践上提供了有力的支撑。平行主义者将加拿大教育体系打上“欧洲中心主义”的标签并暗示现代的教育方式只适用于欧裔加拿大人即可见一斑。实际上,平行主义者正是利用这一标签挑战人们关于存在一种普适教育标准的认知,并进而支持构建有别于非原住民教育的原住民教育体系和实施原住民教育自治的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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