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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威解纷方式的仪式性外化

时间:2023-07-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仪式使既存权威从难以把握、隐性并制约行为人的抽象文化层面向可见、可感观的具体物质层转换,该过程即“权威外化”。象征符号尤其是支配性象征符号是展示解纷权威的重要方式。传统权威人格化集中展示传统权威通过仪式得以外化、被感知。遵从禁忌不仅使仪式权威外化,还使仪式权威的传播可感观。

权威解纷方式的仪式性外化

仪式使既存权威从难以把握、隐性并制约行为人的抽象文化层面向可见、可感观的具体物质层转换,该过程即“权威外化”。梅特兰指出,“只要法律是不成文的,它就必定被戏剧化和表演,正义必须呈现出生动形象的外表,否则人们就看不见它”。[88]不限不成文法,伯尔曼认为“法律的各种仪式……也像宗教的各种仪式一样,乃是被深刻体验到的价值之庄严的戏剧化”,并且“法律……源于公开仪式,这种仪式一旦终止,法律便丧失其生命力”。[89]解纷过程中,权威的仪式性展演及参与者的感知对解纷意义重大。

在恩登布人仪式中,器物的使用、传统权威的人格化、禁忌的遵从及反结构状态下实施具有象征含义的行为等,这些因素作用于仪式进而实现权威的可见、可感知。

(1)象征符号尤其是支配性象征符号是展示解纷权威的重要方式。具体指仪式中的器物(那些恩登布人仪式中被广泛使用的能够唤起回忆与感情的器具或者圣物)。这些器物部分系人工制作,部分源于自然界。在“卡玛哈萨尼案”中,那些日常生活中无甚意义的树干、树枝、树叶、树汁、土壤、祭台及角制拔罐等被场景化、戏剧化之后用以表达村落既存权威。正是器物等象征符号直接体现着参与者通过器物的“感觉极”与“理念极”实现对“理念极”所指向的抽象权威的认同。

(2)传统权威人格化集中展示传统权威通过仪式得以外化、被感知。[90]割礼仪式中的大割礼者及棚屋训导人,“恩坎加”仪式中的仪式导师、主持仪式的占卜师等,他(她)们正是该场域中正式社会秩序的必要价值观、正义观和行为准则的化身;他(她)们是活动的、可见的村落权威。他(她)们相对于其他参与者的绝对权威地位、对其他参与者的训诫,旨在表达村落传统权威,是既有权威的一种在场。割礼仪式的棚屋训导人就会给新入会者传授村落生活的行为规范。(www.xing528.com)

(3)遵从禁忌不仅使仪式权威外化,还使仪式权威的传播可感观。割礼仪式中,禁忌充斥于仪式各种阶段,不限于仪式举行处,还延展至整个村落。具体涉及性禁忌、保守棚屋秘密、禁食某些食物、禁食盐等。[91]

(4)仪式参与者在反结构状态下实施具有象征含义的仪式行为。一方面,这些行为使得社会中的不满、紧张、冲突被仪式化、戏剧化地夸大,也使得正式社会结构中潜藏、暗涌的矛盾被揭示出来,并置于村落中人皆可观察到的场域中。将纠纷公之于众,是为了让全体村民依村落规范审视之。另一方面,实施仪式化行为具有消减紧张关系的含义。纠纷主体通过该场域中的心理治疗达到不计前嫌、宽恕对方;也是受害者避免再遭损害的保证仪式。在“卡玛哈萨尼案”中,作为村落既存权威化身的主持者采取了一系列象征性行为替受害者伸张正义,从而使纠纷主体间的紧张关系得以消减。他让村落中最具威望的人第一个呼唤阴魂出来,以表示所有人对卡玛哈萨尼的关心,以便让后者忘记其身陷囹圄时所受的非议;他要求与卡玛哈萨尼吵架的人将白色黏土放到祭坛上,以表示后者对病人的纯洁友情及友情的延续;他要求出轨的妻子摘取象征“母性”和“妇道”的奶树叶,并嚼出叶子汁液涂到卡玛哈萨尼身上,从而重申其对病人的职责及此后对他的照顾。

放宽视野,相对于恩登布人生活全景,解纷仪式本身也扮演了一种象征符号,一种工具性象征符号。当然,不同时空的解纷仪式之具体含义有其独特性,但通过解纷仪式赋予解纷权威的运作机理却是相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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