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 洁
由于我的硕博士导师朱喜钢教授和吴启焰教授同为崔功豪教授的博士研究生,两人合作诸多,私交甚笃,所以我也有幸认识了吴老师,得以向他请教。第一次认识吴老师是因为2013年春季,朱喜钢教授和吴启焰教授合作“山东省宁阳县发展战略规划”项目。在长达半年的成果编制过程中,吴老师分析问题思路之严谨、抛出创新观点之多,以及对成果表达之精益求精都震撼着当时刚读硕士的我,当时的一幕幕至今仍然不断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我第一次了解吴老师的学术研究内容是在2013年5月底参加师兄陈培阳博士的毕业答辩会时。陈师兄的博士论文研究选题是“学区绅士化”,获得了吴老师的指导。那次博士论文答辩会使我真正认识到人文地理研究的是什么,好的研究是怎样的。这次接触后,我便开始持续跟踪吴老师的研究。初看他发表的文章,阅读他的著作,我只觉理论分析深奥,难以看懂。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和朱老师、吴老师一起去出差。在返宁的路上,我鼓足勇气给吴老师看了自己写的初稿。他看了一眼就放下了,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孙,你打算要做博士研究生的,但是你还根本没有学会怎么做研究,不是简单写几页纸,整个逻辑、体系和文献都不对,要扎实地从头做。”那是第一次被吴老师点破我的学习窘境,我那时还不懂什么是学术研究,勉强混个硕士毕业,却选择了读博士。当时这句话让我脊背发凉,脸颊发烫,我不得不直面自己的不足和劣势。虽然吴老师没有给我直接的指导,但是这句话却成了我读博士四年的座右铭,从此我才真正开始一步一步学习怎么做研究、怎么看文献、怎么写文章。每次想起吴老师的这句话我都战战兢兢。现在,我已毕业两年,也发表了一些小文章,但依然经常问自己到底会不会做研究。每次看地理类文章,我都深感自己与吴老师等前辈学者的差距很大。我想我可能就是吴老师所说的,即使博士毕业了也不适合走学术之路的人。
吴老师对我的第二次指导在2017年夏季我写作博士论文期间。由于在英国拉夫堡大学访学期间获得Darren Smith教授、谷浩博士的指导,我选择做关于南京的“学生化”(studentification)研究。当时吴老师已经正式提出了“jiaoyufication”这个具有强烈中国色彩的社会地理学概念,引发了国内外对该领域的关注和深入研究。他反对我继续做中国版的学生化研究,他认为只那是“copy”而已。但是在Darren的支持下,我还是继续做了关于南京的“学生化”研究,并且在2017年8月英国皇家地理学会年会、2018年3月西交大国际研讨会上跟吴老师做了交流。面对我的稚嫩,吴老师只是语重心长地劝说我继续深挖下去,尽快把论文写出来。
由于信心屡遭打击,后续我没有勇气再找吴老师请教学术问题,闷着头自己“捣鼓”。得知吴老师生病的消息,我更加不敢打扰他养病,因此就断了联系。近日得知吴老师已走的噩耗,内心十分悲痛,何况得知消息时,我正在吴老师曾经学习、工作、生活最久的城市——昆明出差。我住的酒店距离云南大学校园仅一步之遥,吴老师却远在大洋彼岸的另一个家,时空的错位好像一个玩笑。那一刻,仅有的几次和吴老师直接接触的画面再次浮现在我脑海中。我愁绪万千,一方面深切感激吴老师对我的教诲,另一方面觉得自己学术前景因吴老师的离去变得更加迷茫了。
我带着深深的敬仰、敬畏、惭愧,怀念吴老师。愿天堂没有病痛,唯有思想之光芒。(www.xing528.com)
2013年4月18日在山东省宁阳县产业新城调研(右二为吴启焰教授)
2013年4月18日在山东省宁阳县产业新城调研(左四为吴启焰教授)
2017年8月28日英国皇家地理学会年会间隙(左起:孟延春、何深静、吴启焰)
2017年8月28日,吴老师在伦敦阿尔伯特厅(Albert Hall)前
2017年8月,吴老师在英国皇家地理学会年会上做汇报(一)
2017年8月,吴老师在英国皇家地理学会年会上做汇报(二)
参加南京大学博士学位论文答辩(左起:吴启焰、王红扬、黄春晓、孙洁、朱喜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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