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驰明
2020年4月27日早晨,我无意中看了一眼博士师门微信群里一师兄转的帖,惊闻启焰师兄走了!虽然理性告诉我这个消息不可能是假的,但是我从心底万分希望它不是真的。随后在师兄生前创建的一个微信群里,我也看到了师兄的弟子发的相关信息。紧接着,数百条表达惊诧、惋惜与心痛的信息铺天盖地涌来,师门微信群里更是一片悲伤和哀叹。我们的导师崔先生很快就发了一首悼诗,字里行间尽是对英年早逝的爱徒的惋惜和心痛。
这个噩耗让我半天回不过神来,很后悔没在得知师兄生病后早一点问候他,至少我应该让他知晓我的谢意。我不愿死心,甚至又去看了一遍师兄微信朋友圈里所有的消息,并给师兄发去一条之前一直想发而没有发出去的长信息,感谢他曾经热心指导我写论文,虽然我知道天堂里的师兄再也无法看到和回复这条信息。然后我立刻买了一本师兄的《大城市居住空间分异的理论与实证研究》,因为我知道这本大作此后都不会再版了。
我与师兄的交往,其实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但每一次我都获益匪浅。
首次听闻启焰师兄的大名是在2001年我去南大攻读博士学位期间。那时,我们的导师崔先生正在主持一项关于城市新空间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项目的重点议题包括开发区和居住空间转型,居住空间正是启焰师兄博士论文的研究方向,而城市开发区领域则有大名鼎鼎的兴平师兄在耕耘。我追随导师和师兄们的步伐,选择了其中一个小方向——城市新商业空间。在写论文过程中,我除了得到导师崔先生的悉心指导和帮助外,也不时阅读已经毕业的师兄们的论文,从中寻找思路。所以,虽然那时启焰师兄已经毕业两年,但是在拜读和学习他的论文后,我觉得自己对他已非常熟悉。
隔届的同门一般交集不太多。在毕业以后的若干年间,师门都有年终师生小聚的传统,我有幸见了师兄几次,也听说他辗转于不同高校间。师兄对学术的热爱与追求,对学术研究的广泛兴趣,对学生的希冀和扶持都深深地感染和鼓舞着我。在寥寥几次的见面中,师兄都谈及希望我推荐优秀的毕业生到他门下读研,进而读博。他说会努力推着这些学生走出去。只可惜由于诸多原因,尤其是我就职的院系的专业与师兄的专业略有差异,推荐学生的愿望一直没能实现。(www.xing528.com)
有一段时间,因为师兄跟我就职的学院的周教授在经济周期波动问题上有共同的研究兴趣,我有幸充当了联络人,与师兄有了进一步联系。那时,师兄主要的精力基本已经从规划实践转移到广泛的学术研究中,英文大作频出,研究领域也不断扩展,比如学区房、城市交通等。我那时刚好在承担一项有关空港与区域发展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急需“大牛”的指点,于是我趁机向师兄寻求帮助。师兄欣然答应,说他下次回宁时会有空当,我们可以见面聊聊。我甚是欢喜,甚至还拉上了学院一位也在主持一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而且也有诸多疑问要请教师兄的陈老师一起赴约。三人相聚在南京1912的茶客老站。小半天的时间里,师兄对我们二人的项目提出了诸多有益的建议,同时还向我们传授了很多写作的经验,提供给我们一些后续写作可以切入的议题。陈老师和我都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师兄建议我尝试着结合课题撰写一篇论文,甚至提供给我一些他觉得可行的思路。在他的鼓励下,我一下子信心十足,满怀期待地计划着要做出些东西,然后再请他抽空指点。
按照师兄的建议,我搜集了很多素材,也动了笔。虽然那时师兄已经是忙碌的“空中飞人”,但我认为我们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我还可以向他请教很多东西,至少我们可以通过网络联系。谁知那次见面竟是我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与师兄长谈。后来,我迟迟没能写完那篇文章,我曾带着歉疚跟师兄聊过写作进展,他以宽容的态度对我表示理解,并鼓励我再努力。
再后来,我听说师兄生病了,不太愿意打扰大家,也不太愿意被打扰,我一直犹犹豫豫,最终没有再次联系师兄,只能从师兄的同事或朋友那里获取零散信息。我一直在心中祈祷,如此热爱学术、精力充沛的师兄一定要战胜病魔啊!我时不时地看看师兄的微信朋友圈,我看到他依然乐观勤勉,心中有了些许安慰。只可惜那个朋友圈永远定格在了2018年11月20日,标题是“儿子微信里的魔方网站,求点击订阅传播”。我一直希望能从微信朋友圈里看到,或者是从别的地方听到师兄康复的消息,但这个消息一直没有到来。
斯人已去,美好长存。愿天堂没有病痛,只有师兄热爱的学术,以及他家院子里的枫叶一样火红的生活。
2021年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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