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究竟为何要征南越,正史并无现成答案。最流行的说法出自《淮南子·人间训》:“又利越之犀角、象齿、翡翠、珠玑。乃使尉屠睢发卒五十万,为五军,一军塞镡城之领,一军守九嶷之塞,一军处番禺之都,一军守南野之界,一军结余干之水,三年不解甲驰弩。”这段话包含了对秦征南越原因幼稚的判断,但为历来探讨秦征南越必引的文献,由此而产生了几乎固定的成说。但本人认为,秦征南越为了犀角、象齿、翡翠、珠玑等珍稀宝货,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的。犀角、象齿之属,中原虽罕有,但也可以通过朝贡贸易获取。中原所需要的宝物一直都是通过贸易手段获得,文献也不是没有记载,何以到了秦人就非得兴兵征伐获此区区之物呢?当然,秦亡过后,汉人痛定思痛,将秦的根本教训归结为放肆贪婪,这也可以理解。然而将历史道德化,未免不符要领。正如吕思勉所说:“汉人轻事重言,述古事多不审谛,未可概据为信史也。”
此外,分为五军,镇守五处,这个说法不禁引发疑窦。先说“余干之水”。“余干”秦代属九江郡治下的县,县治与今江西余干县同,在南昌之东,鄱阳湖之南。发源于玉山县的余水西流经上饶、鹰潭再西北向流经余干入鄱阳湖。余干确是一个战略要地,但这个地方既无水路也无陆路通到南越,况且距离甚远。若谓戍守军队对付南越,真不知怎样才能说得通。如果说是对付闽中郡的东越,地理上说得过去。但据谭其骧的考证,闽中郡之设,比南越三郡早8年。待到要征南越时,闽中东越早已在图版之内,何需劳师戍守防备呢?发卒戍守“余干之水”,实在无此道理,这种说法与我们已知的史实严重冲突。其次是“番禺之都”。番禺是秦时南越最发达之地,其经济军事力量也最强。这从后来赵佗割据称王,统一南海、桂林、象郡,设都城于番禺(今广州)就可以看得出来。如果真是有秦军戍守,那当然是已经攻占该地了。既然已经攻占了要害之地,那千辛万苦都是为了通往番禺的“九嶷之塞”和“南野之界”,何苦还要派大军镇守呢?镇守“九嶷之塞”、“南野之界”与“番禺之都”之间,显然是自相矛盾的。
更不可思议的是,《淮南子》“分五军”守五岭的说法,到了法人鄂卢梭那里衍生成秦分五路大军平南越和征战分两个阶段之说,这更是荒谬的。鄂卢梭考证了五岭位置之后,断言秦兵分五路进军:第一军从赴桂林(广西)的一岭进兵。……第二军过第四岭,而入广西的东北境。……第三军逾第二岭;第四军取南昌赴番禺一道,而逾第一岭,进入广东,占领广东北部;而第五军已经到福建,在221年设立闽中郡。这样的推断也与上述历史事件记载时间点不相吻合。事实上,《淮南子》是一本杂书,我个人认为对历史的真实考究性并不大。根据《史记》当中的一些记载,我推测秦始皇征南越的主要原因是秦始皇的迷信和个人欲望。(www.xing528.com)
《史记·秦始皇本纪》中记载:“28年(前219)封禅、刻石颂德,始皇东临渤海,南登琅邪,大乐之,留三月。”“始皇还,过彭城,斋戒祷祠,欲出周鼎泗水。使千人没水求之,弗得。乃西南渡淮水,之衡山(湖北黄冈),浮江,至湘山祠。”秦始皇认为自己是一个前无古人的伟大人物,于是他决定要做一件事——封禅。“封”就是告天,“禅”就是告地。即告诉天地,我现在登基了,我是合法继承的王者。当年,秦始皇在封禅过程中经过彭城(今徐州),他斋戒祈祷,想从泗水中取出周鼎。鼎象征着权力的合法转移,迷信的秦始皇认为将周鼎捞出便可证明自己是合法继承王位,是天意使然,而非自己篡夺周朝政权。但不幸的是,在千人捞鼎的过程中,来了一条龙,把绳子咬断了,周鼎未能捞出。秦始皇认为此事不吉利,说明自己得位不正,就改变回朝的方向,没有直接经洛阳回咸阳,而是从西南方向渡过淮水,进入湖北黄冈。准备过江到湘山祭拜,泛舟江上,秦始皇一行又遇到风浪,将印玺掉到河里了,秦始皇大怒,问博士:“湘君是什么神?”博士回答说:“听说是尧的女儿,舜的妻子,死后埋葬在这里。”于是秦始皇非常生气,让刑徒3千人把湘山上的树木砍光了,全山露出红色的土壤。然后,从南郡取道武关回到咸阳。龙把绳咬断,周鼎没有得到,说明得位不正。他怀疑西南方向可能有些地方的神不安分,他的帝王之尊受到了冒犯,产生了愤怒。因此,我觉得这个很可能是秦始皇征南越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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