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贷记账法的学术思想与名誉恢复

根据先生的《必须替借贷记帐法恢复名誉》一文,借贷记账法之所以被全盘否定,主要有3条“罪名”:

(1)借贷记账法产生于资本主义时代,它的出现适应了资本主义剥削制度的需要。借贷是带有借贷资本标志的一个记账符号。

(2)借贷记账符号晦涩难懂,又具有双重含义,迂回曲折,有利于资本家弄虚作假。

(3)借贷记账法的理论基础是“资产＝负债＋资本”的平衡公式,这个公式是证明资本主义私有制的永恒性和合法性的;而以后改为“资金占用＝资金来源”的公式,同样宣扬了资产阶级的“平衡论”。

关于第一点,先生将之分解为3个问题逐一进行反驳:第一,借贷记账法是否产生于资本主义时代?第二,借贷记账法的出现是否适应资本主义剥削制度的需要?第三,借贷是不是带有借贷资本标志的记账符号?

第一,对于借贷记账法产生于资本主义时代的说法,先生借助众所周知的史实予以了否认。众所周知,复式簿记与借贷记账法萌芽于意大利的佛罗伦萨、威尼斯等地,并由卢卡·巴其阿勒(帕乔利)于1494年予以了理论上的总结。随后,复式记账原理与借贷记账法开始逐渐在欧洲各国广泛传播。但是,资本主义是从16世纪才开始的。由此可见,借贷记账法产生于资本主义的说法根本不符合史实,亦很难站住脚。

第二,关于借贷记账法的出现是否适应资本主义剥削制度的需要这一质疑,先生认为借贷记账法最初的确是为了适应中世纪意大利等国家一些城市出现的借贷资本(含高利贷)的需要而产生的;但是先生同时又明确指出,该质疑显然是混淆了借贷记账法作为方法自身与借贷记账法的应用这两个概念。一方面因为借贷记账法的出现同资本主义制度的产生并无必然的联系或因果关系,另一方面借贷记账法作为一种科学的会计核算方式,适应并促进了大生产的需要,有利于生产力的发展——这意味着借贷记账法与生产力而非生产关系相关,因此与资本主义剥削制度(一种生产关系)并无必然联系。

第三,关于借贷是借贷资本标志的记账符号这一质疑,先生坚定地认为,借贷只是记账符号,一种抽象化了的符号。譬如,社会主义社会也有信贷资金——企业取得这种资金也叫“借”,银行发放这种资金也叫“贷”。因此,将借贷与资本主义挂钩显然是不适合的。

关于第二点的前半部分——“借贷记账法下的记账符号‘借’和‘贷’晦涩难懂”的质疑,先生从借贷记账法的发展谈起,揭示了“借”和“贷”作为借贷记账法的记账符号的优缺点,又论及了“增”和“减”作为增减记账法的记账符号与“收”和“付”作为收付记账法的记账符号面临的困难,反驳了“借”和“贷”晦涩难懂的指责。先生指出,“增减”“收付”等记账符号的优点是含义单一,但缺点是无法或难以对转账业务给出科学合理的解释。相比而言,作为记账符号,“借”“贷”可以同账户的结构相结合,涵盖相对广泛的内容,从而能离开记账对象而相对独立存在。

关于第二点的后半部分——借贷记账法下的记账符号“借”和“贷”有利于资本家弄虚作假,先生指出,资本家的确会在账目或报表中弄虚作假,但这不是借贷记账法作为方法自身或“借”和“贷”作为记账符号的过错。先生在此意欲表述的学术思想包括:其一,借贷记账法是一种方法,资本家是否会弄虚作假,与方法无关,而与自身的目的与利益驱动有关,这是在借贷记账法应用过程中,因应用借贷记账法的资本家或代理人而导致的弄虚作假。换言之,借贷记账法或“借”和“贷”符号是较为客观的,但方法与符号的运用则可能被拥有主观性的资本家所利用。其二,任何记账法都有可能被用来弄虚作假。譬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至20世纪70年代,有部分单位采纳其他复式记账方法,如增减记账法与收付记账法,照样有人钻空子在账目上弄虚作假。

关于第三点——“资产＝负债＋资本”的平衡公式是证明资本主义私有制的永恒性和合法性——的质疑,先生旗帜鲜明地指出,记账理论和记账方法不是一回事!因此,首先不能因为“资产＝负债＋资本”的公式两边数量恒等,就望文生义地断定它是证明资本主义制度的“永恒性”和“合法性”;其次,借贷记账原理是从资金平衡关系出发,还是从每次业务的来龙去脉出发,这纯粹是一个研究记账理论的方法论问题。不能仅因为借贷记账法及其记账符号“借”和“贷”相关的“资产＝负债＋资本”的平衡公式,就将其扣上宣扬“资产阶级平衡论”的帽子。(www.xing528.com)

基于上述逻辑缜密的推理和阐述,在这篇文章的最后,先生旗帜鲜明地总结道:

……

总结起来,我的结论是:

(一)记帐方法是记录经济业务的技术方法,它本身没有阶级性。给任何记账方法戴上“资本主义”或“社会主义”的帽子,都是不恰当的。

(二)强加在借贷记帐法身上的种种罪名,如果实事求是地加以分析,除比较难学难懂这一点外,都不能成立。

一个已经经过实践检验过几百年、我国建国以后也采用了十多年,现今仍为世界各国所广泛采用的借贷记帐法,是科学严密的一种复式记帐法。

(三)历史告诉我们:不是别的记帐方法而是借贷记帐法,首先创造了复式记帐的技术。从此,才开始现代会计的发展史。

全盘否定借贷记帐法,实际上是割断会计发展的历史,拒绝学习和吸取外国管理方法中合乎科学的东西……

因此,必须为科学的借贷记帐法恢复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