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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交通线上的珍贵佛教遗址

时间:2023-07-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佛教文化在西域地区的发展最早是随着丝绸之路的开通而开始的。从长安到葱岭以东的交通线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佛教石窟,只要哪里有丝路途经,哪里就会留下佛教石窟文明的痕迹。笔者试想,在这些诸多遗址形成时,丝路沿线的商业活动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因此,有必要对西域地区的丝路交通线及其形成过程做一了解。对于从长安经龟兹抵乌孙的这条交通线,在《丝绸之路——汉唐织物》的书中也有记载。

丝路交通线上的珍贵佛教遗址

佛教文化西域地区的发展最早是随着丝绸之路的开通而开始的。从长安到葱岭以东的交通线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佛教石窟,只要哪里有丝路途经,哪里就会留下佛教石窟文明的痕迹。西域戏生成的佛教文化背景就可以以此为坐标来认识。

古代西域新疆被分为四大区域,分别是龟兹区、古高昌区、古疏勒区、古焉耆区。再加敦煌,这五个地区星罗棋布地存在着许多佛教文明的痕迹——佛窟。笔者经过整理后将其以图表的形式分解如下:

表1 西域佛窟分布情况

在西域新疆的四大区域中,以龟兹而言,它:

北倚天山,南对昆仑,西通疏勒,巴楚图木舒克为龟兹西境;东接焉耆,库尔勒为其分界线。塔里木河贯流其南,隔一大沙漠,而与于阗为邻。水草丰盈,城市栉比,在西域地区的诸多城邦国中,龟兹为首,包括今之轮台、库车、沙雅、拜城、新和、阿克苏六个县,而以库车为中心。[31]

仅在西域龟兹一个城邦国内就存在十多个佛教文化的石窟遗址,而且自这些遗址的分布来分析,都位于自敦煌至西域新疆的丝绸之路的沿途路线上。笔者试想,在这些诸多遗址形成时,丝路沿线的商业活动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因此,有必要对西域地区的丝路交通线及其形成过程做一了解。

(一)长安到往乌孙的路线

古代史料记载,汉宣帝时,乌孙国的公主派遣其女到往中原学习琴瑟之音,学成后汉朝派长乐侍郎护送公主之女归国,经过西域龟兹时,龟兹王恳请公主之女停留,但遭到拒绝。于是龟兹王亲自向乌孙国的公主请求,后来征得公主同意,公主向汉王朝上书希望女儿能够比照宗亲王室的身份进入朝廷,而同时龟兹王降宾又非常喜爱其女,也上书中原朝廷,愿与公主之女一同入朝。元康元年(前65),遂来朝贺。王及夫人皆赐印绶。夫人被封为公主,赏赐车马数千,歌舞声乐之人数百,珍奇异宝数十万。留且一年,厚赠送之。之后二人又多次前来进贡,学习中原人的礼仪制度,回到西域龟兹后,以中原的习俗治理国度,所有礼仪都与中原相似。

图1 玄奘西行求法路线图[32]

实际上,这段资料给笔者提出一个问题,从玄奘西行求法路线图看,当时的乌孙国,对应于现在就在伊犁地区。从此处是直接可以通长安的,但乌孙公主之女从长安回到乌孙却要经过龟兹。要考虑这一问题,有必要先了解汉代刘平国将军作列亭的事迹。刘平国所作的列亭诵的文章,最早出现在我国汉代,是刻于石头上的,现今被保留在卡啦大格山的一块岩石的石壁之上。全文一律属撰刻,笔者摘引如下:

龟兹将军刘平国自家出发

从秦人孟伯山

与阿羌等六人共作列亭处离开

□□自八月一日切断岩作孔一直达十月

□万人喜长寿亿年宜

因坚固平民百姓皆爱之

将军所作也俱彼山□

在近处又刻:

敦煌长□

淳于伯隗[33]

这篇诵文的大意是,在汉桓帝的永寿四年七月二十六日,龟兹将军刘平国带部下来到今天的拜城县黑英山乡附近修建了一座列亭,部下包括当时的秦人孟伯山。在考古文献中,黄文弼先生凭借多年的研究经验,得出结论说:刘平国所作的列亭,在博者克拉格沟的沟口,两边的岩石高耸。在东边半山的岩石上,开凿有两个孔,孔的下方堆积着许多碎小的石块,黄文弼先生怀疑是当时凿路孔的遗渣。大概是当时在岩石上修建关塞,开凿空洞以放置木门时留下来的。栅栏之类供行人通过的门,白天开放,夜晚关闭。黄先生还说,此地即是古代的龟兹东部,当时建关之处就在博者克拉格的沟口。史载沿该沟向北走六站,就能到达伊犁,即当时的乌孙国。

古代的列亭一般有两种作用:一是用作哨所;二是用作驿站,而且通常都在道路交通线旁。

用作哨所时,派有专人屯兵驻守,确保过往行人的安全以及维护道路的通畅。《汉书》中记载有:

障为要险之处,别筑为城,因置吏士而作障蔽以扞寇也。[34]

作驿站用时,主要是供给往来邮差及信使,抑或提供朝廷官员的食宿以及车马修整之便。《汉书》中也记载:“于是自敦煌西至盐泽,往往起亭”[35],那么,自长安经龟兹,再到乌孙的这条道路交通线的走向是怎样的呢?笔者认为,它是从长安作为起点,途中经过甘肃地区的大走廊,再出玉门关,沿天山南道直通于阗,而后自于阗向北行到达龟兹,《汉书·西域记》中记载:“姑墨南至于阗马行十五日,北与乌孙接”[36],到达龟兹境内后,顺首木扎特河即可到达现在的拜城,然后再向北沿拜城河交汇处的下游到达黑英山,经过当年刘平国修筑的列亭,沿博者克拉格沟往北而行,就可以直抵乌孙。

对于从长安经龟兹抵乌孙的这条交通线,在《丝绸之路——汉唐织物》的书中也有记载。书中记载在西域新疆吐鲁番地区的阿斯塔纳墓葬中出土了一些文书的残卷,当时被放置于墓主的纸鞋中,在文书残卷上写有这样的话:

上缺“于弓月地处以275匹绢布给龟兹”

上缺“骆驼两峰,黄牛四头,驴子一头,”

上缺“另外有衣绢布匹若干”

上缺“调度其李三两个相共从弓月城向□兹”

上缺“不达到□兹”

文书残卷中提到的弓月城,位于现在的伊犁北面的伊宁市附近。文中说,在唐高宗时期,在龟兹和弓月城之间确实有一畅通无阻、异常繁荣的商业道路。如记载所言,弓月城的商人可以运送275匹绢到龟兹。由此可以推测,当时弓月城很可能是一大型的商品贸易集散地。又据《旧唐书》记载:

……又经黄草泊,大漠,小碛渡石漆河,俞车岭,至弓月城。过思浑川,货失密城,渡伊犁河,一名帝帝河,至碎叶界,又西行千里至碎叶城,水皆北流入碛及入夷播海。[37]

这表明,从弓月城出发再向西,可以一直通往碎叶城,这即是经过弓月城,抵达古龟兹,连通长安和乌孙国之间的交通要道。

碎叶城出现的时间比较早,据载1世纪就存在。到7世纪时这条商道仍然很通畅。史料中记载有这样的历史,昭帝驾崩后,汉朝宣帝继位,属国乌孙王启奏上书,上书的大意内容为:我的国家和人民连年遭受匈奴人的迫害,因此希望发动本国强壮的精兵五万人马,前往攻打匈奴,请汉朝天子一同出动,一举歼灭乌孙,救出公主。于是自第二年开始,汉朝选取了擅长习武的精兵强将百余人加入军队,派遣将士四万余人前往,从西域的河西走廊出发,又派三万骑兵部队从甘肃的张掖地区出发,另外三万骑兵从酒泉出发,又派三万人从五原和云中出发,于是这五位将军,十几万骑兵部队全部赶往救助乌孙国,乌孙王带领五万骑兵从西边攻入,加之五位将军所带之兵一共近二十万人。匈奴得知汉朝廷派出众多兵马,于是纷纷出逃,驱赶牲畜离家远走。

自记载可以看出,当时的这一军事行动,规模非常大,是一场军事联合行动。自此也能够判定,当时长安和乌孙之间的联系,就是借助了这一交通线实现的。而神奇的是,就是在这条从长安出发,经弓月城、碎叶城再经过龟兹,最后抵达乌孙的古代交通线的所经之处,从南至北,从敦煌到西域新疆的沿线路途广泛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佛教石窟,有参木晒木佛教石窟、苦木土拉佛教石窟、马渣吧蛤佛教石窟、刻字而嘎蛤佛教石窟、台台尔石窟等佛教文化遗迹

(二)长安到印度的路线

佛教文化的源头在印度,而我国自长安出发的唐代高僧玄奘、法显就是踏着这条道路赴印度取经的先驱。后来前仆后继又有许多相互往来的佛教僧徒将这条文化交流的大道越走越宽。而这一过程,又恰好是佛教文明传入我国西域,进而到往中原的发展过程。在这一沿途也随处可见星罗棋布的佛教石窟遗迹。

法显是在玄奘之前到往印度取经的,时间是在399年。他一路长途跋涉,先自长安出发,然后到达甘肃,通过该地区有名的走廊,过四个重要的重镇,而后到了西域新疆境内,他沿大山南麓进入鄯善(在今天的若羌)。而后,又自鄯善改路线到往北道,经过北道的焉耆和龟兹,再行至西域的一大沙漠,而后抵达和田,再过叶城、喀什、最后穿越帕米尔,跨过印度河直达印度,一路经历了千辛万苦。当时西域的地理环境非常严酷恶劣,夏天酷暑难耐,冬天寒风彻骨,又因地域广袤而人烟稀少。正如柳宗元在《江雪》中描绘的景象:其寒无比,天空中连飞禽也看不到,到处空旷清冷。

当时在西域新疆,丝路是分北道和南道的,鄯善是进入南道的入口。从法显所经的路线可以看出,他是先到新疆境内的丝路南线后又转道北线到往印度的。这其中也有一定的历史渊源,在一本介绍西域佛教历史的书籍中,一位日本史学家说:丝绸之路新疆段分南道与北道,南道沿途人烟稀少,但商队往来频繁,也因此而常发生抢劫商队的事件,这也致使此条道路在后来慢慢被废弃。[38]这就对法显的由南道折向北道做了解释。

丝路新疆段的南道和田地区在古代历史上也有记载,在关于唐代的道路考证中,曾有这样的记录:从今天的阿克苏出发,经过赤水河和神山,930里以外就到了古代的于阗国。[39]

到唐宋以后,由于地理环境变得恶劣,和田河的河水干涸,这条道路就被废弃。单纯考察僧人法显途经西域的路线,可以看出,上文提到的众多佛教石窟,法显都有经过。

玄奘赴印度的时间是在629年,较法显晚将近200多年,而他所经的路线又不同于法显,是从西域新疆的北道出去的。也是从长安出发,过玉门关,经莫贺延沙漠,达毅吾(就是现在的哈密),而后就到了高昌故地,也就是现在的吐鲁番,经过一年修整后,玄奘又开始西进,先过阿耆尼,后又到屈支。对于接下来的路线走向,学者有三种不同的看法。

法国学者沙畹说:

玄奘经过阿耆尼(按:即今之焉耆)、屈支(今之库车koutcha)、跋禄迦(今之拜城YakaAryk)等国,逾越天山(云凌山,即葱岭北隅),出山后到一清池(今热海,因其对凌山不冻,故得此名)、顺着海北岸行到素叶城(按:即今之Tokmak),遇见突厥统叶护可汗,兵马甚盛。[40]

日本羽溪了谛认为:

玄奘经阿耆尼(karashar)、屈支(Kucha)、跋禄迦(阿克苏)、越凌山(拔达岭),出热海(IssykKul)之南岸,沿着热海西北行至素叶水城(Tokmak)……[41]

向达先生说:(www.xing528.com)

玄奘自库车到今天的哈喇玉尔滚,然后再折向西北,逾越唐名凌山今天称为木苏尔岭之天山隘口。依此山行四百余里,跨过大清地,也叫热海,也就是现在地图上属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园之伊赛克库尔湖。[42]

上述三种说法,其实都纠结于“跋禄迦”在今天的具体位置,是“yakaAryk(拜城县之察尔齐)”,“Aksu(今天的阿克苏)”,还是“喀喇玉尔滚(属温宿县)”?搞清楚这个问题,就可以知道玄奘西行的路线,进而考察其所经沿线佛教文化的发展情况。根据《大唐西域记》记载,作者认为玄奘离开库车后,顺渭干河,即今天的木扎特河进入拜城,在这一路线中,他经过了克孜尔石窟

通过上文的表述,很容易看出这样一种认识:西域地区佛教文化的发展是凭借着两个媒介展开的,从这两个侧面就可以看出当时佛教文化在西域的发展盛况。回鹘人西迁入新疆后,掀起了一场浓厚的佛经翻译热潮,一方面丰富了西域地区的民族语言,另一方面语言的丰富又反过来促进了佛经翻译活动的兴盛。因丝绸之路的开通,从长安至印度的这一交通道路的沿线,分布着星罗棋布的佛教石窟,考查佛教高僧在这一道路上的行经路线,能够为佛窟遗迹的存在提供真实性和可靠性。一是法显从长安出发,过河西走廊,穿新疆境内丝路北道去往印度的道路,一是玄奘自长安出发,出玉门关,也经新疆丝路北道到达印度的路线。而二位高僧在所经沿途都瞻仰和造访了佛窟遗址。这一系列因素为西域戏的生成提供了厚重的、浓郁的佛教文化背景,为西域戏的生成奠定了充分的基础。

【注释】

[1]引自[德]克林凯勒著,赵崇民译.丝路古道上的文化[M].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1994:1

[2](晋)郭璞.山海经.海内西经[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93.

[3](西汉东方朔.神异经·中荒经[M].北京:中华书局,1991:27.

[4]杨宪益.零墨新笺[M].北京:中华书局.1947:2.

[5](清)沈德潜.古诗源[M].北京:中华书局.1977:60.

[6](南朝·宋)范晔.后汉书·舆服志[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6:146.

[7](清)彭定求.全唐诗卷二[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60:776.

[8](清)彭定求.全唐诗卷二[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60:778.

[9]同上,2059.

[10]同上,2155.

[11]同上,698.

[12](后晋)刘昫.旧唐书·舆服志[M].北京:中华书局.1976:1929.

[13]向达.唐代长安与西域文明[M].北京:三联书店.1979:43.

[14]刘文锁.新疆历史文物[M].乌鲁木齐:新疆美术摄影出版社,1999:85.

[15](东汉班固.汉书·西域传[M].北京:中华书局,1996:1048.

[16](南朝·宋)范晔.后汉书·西域传[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1:843.

[17](唐)房玄龄.晋书卷.刘兀海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793.

[18](唐)令狐德棻.周书·高昌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914.

[19]刘文锁.新疆历史文物[M].乌鲁木齐:新疆美术摄影出版社,1999:67-68.

[20]向达.唐代长安与西域文明[M].上海:三联书店.1979:7-27.

[21](唐)杜佑.通典[M].北京:中华书局.1984:733.

[22](东汉)刘熙.释名(卷七)[M].北京:中华书局.1985:107.

[23](唐)魏徵.隋书·乐志[M].北京:中华书局.1976:81.

[24](唐)杜佑.通典[M].北京:中华书局.1984:751.

[25](唐)段安节.乐府杂录[M].北京:古典文学出版社,1957:24.

[26](后晋)刘昫.旧唐书·乐志卷第九[M].北京:中华书局.1976:79.

[27](后晋)刘昫.旧唐书·舆服志[M].北京:中华书局.1976:1929.

[28]同上,1929.

[29](元)脱脱撰,刘浦江标点.宋史490卷[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5:9694.

[30]转引自新疆戏剧文化资料汇编(1)[M],新疆戏剧史编委会,1988:201.

[31]黄文弼.塔里木盆地考古记[M].北京:科学出版社,1958:13.

[32]梁启超.中国佛教研究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321.

[33]朱荣英.论新疆克孜尔千佛洞形成的历史条件[J].新疆大学学报,1983(2):76-77.

[34](东汉)班固撰,(唐)颜师古注.汉书·高帝纪[M].北京:中华书局,2013:3.

[35]同上,3873.

[36]同上,3916-3917.

[37](后晋)刘昫.旧唐书·地理志[M].北京:中华书局,1975:1047.

[38][日]羽溪了谛著,贺昌群译.西域之佛教[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28.

[39]转引自新疆戏剧文化资料汇编(1)[M],新疆戏剧史编委会,1988:271.

[40][法]沙畹,冯承均译.西域南海史地考证译丛[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5:19.

[41][日]羽溪了谛著,贺昌群译.西域之佛教[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16.

[42]向达.西域见闻琐记[J].文物,196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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