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文化：从草作农业到草地牧业和游牧

当然，齐家文化“草作”与“粟作”并存的半农半牧生业形态和农牧混合经济形态及相应的生活状态，也是很复杂的一种现象，不宜简单化理解，应从总体上看，发展来看。这个认识观点，也还需要再继续更深入探讨，并且还有许多细节需要更多考古发现和研究的资料，来不断充实、支持与完善。关于草作与粟作，我们还得到一个浅识，即同时种草和种粮食，很可能是无心插柳地提供了一种植物与作物发生自然杂交和自然选择^[22]的更多一些机会，其实这是较有助于农作物品种产生杂交进化的。

齐家文化的原始草作农业，其实并未持续发展起来，而是遭到失败并最终走向了草作农业的解体，促使在其后续文化中的游牧经济转变成为最主要的生产和生活方式，然后，彻底成为游牧文化滥觞的最终结局。一时间，游牧曾经有一个大发展，超限放牧，更加破坏了生态平衡。齐家文化区域的生态恶化在这个时期，造成了最严重的后果，直到今天。现代的科学研究表明，游牧生产方式似乎是较低效率的生产力。不过在游牧出现的早期，很可能还是具有较强吸引力的，也是具有较多好处的，不然，史前人类的功利目的不能达到，也就不会对它发生很强的兴趣，自然也就不可能出现游牧的生业生活方式。考古学资料显示，齐家文化之后，青海卡约文化遗址的分布范围，极为广泛且较密集，这正是这种游牧社会达到的一个空前发展状态的反映。卡约文化的分布，向西、向青藏高原纵深高海拔地区，大大超越了马家窑文化和齐家文化的分布界线^[23]。数据表明，青海省考古调查发现的齐家文化遗址四五百处，而卡约文化的遗址数量，竟约达近1800处之多^[24]。

游牧的活动范围扩大，是必然的现象。游牧方式也是相对十分便捷的人类行为方式。游牧出现是自然环境使然，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因此，不能说游牧方式就是生产力的倒退，这种生产方式也是适应性的经济形态的一种改变和发展。(www.xing528.com)

我们说齐家文化的草作农业的失败，是值得总结的教训，需要有更多的时间来进行探讨。这也是对现代草地农业提出的一个反面的参考警示。它告诫我们：生态农业需要均衡发展，维护生态平衡和生态经济，需要一些更强力的措施，仅靠自然经济和自发方式，难免会走向末路，不可能取得自然平衡。有研究者认为游牧经济是效率最低下的生产力和生产方式。甚至，考古学界一般也认为游牧经济可能阻滞了社会的发展。但即使它的效率很低，游牧经济它也同样会造成生态的失衡，甚至严重失衡。青海齐家文化之后发展起来的卡约文化，就存在超牧现象。从畜牧到游牧仅一步之差，从适应生态的生态化畜牧到非生态畜牧、放牧，以至超牧、滥牧，这是根本不同的生产方式。如果在现代生态经济的发展中，不加注意，不能很好平衡，还是存在许多问题的话，草地农业和生态农业也有可能埋下一些危机，造成某种后果，甚至是严重后果。从齐家文化原始草作农业的经验教训，也许还具有现实的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