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文化铜器的分组方式与特点

图一　齐家文化铜器分布图

目前为止，齐家文化出土铜器的遗址共有15处，集中分布于黄河上游、大夏河、洮河、湟水流域以及石洋河上游地区（图一）。据统计，齐家文化出土铜器已超过130件^[34]，器形有刀、斧、锥、钻、匕首、指环、手镯、铜泡、铜镜等，其中以工具为主，装饰品次之。齐家文化经鉴定的铜器既有红铜也有青铜，大部分为锻造而成，也有部分铜器已是铸造而成，器形复杂，制作也较为精细。这些都说明齐家文化已经具有了较成熟的冶铸工艺。

笔者按出土地点将齐家文化出土铜器的种类、数量以及出土类型进行了统计，结合铜器的冶铸技术与分布状况，发现齐家文化出土的铜器在出土类型、种类形制、冶铸工艺和分布地域上都具有较大差异，并据此将齐家文化所出铜器划分为A、B、C三组（表一）。

表一　齐家文化铜器分组统计表（件）

注：*代表该遗址出土该类型铜器，但数量不详。

A、B、C三组铜器总体特征区别明显。A组铜器器形多为刀、锥、钻、凿等小型工具，且多出土于居址中，材质以红铜为主，多为简单锻造而成；B组铜器以装饰品为主，多出土于墓葬，绝大部分经鉴定为青铜；C组铜器以复杂的工具为主，多为调查采集而来，有红铜也有青铜，多为铸造而成（图二）。

图二　齐家文化铜器分组图

秦魏家遗址墓葬和居址中均出土有铜器，居址中出土的3件铜器为斧、锥和挂饰。经鉴定斧和挂饰为红铜，锥为青铜，总体特征与A组铜器一致。该遗址墓葬中出土的3件铜器，皆为装饰品，包括2件指环、1件挂饰。其中一件指环经鉴定为铅锡青铜，这种随葬装饰品的现象属于B组铜器的特征。据张忠培先生研究，秦魏家遗址居址的年代要早于墓葬的年代^[35]，它们所出土的铜器具有年代的差别，因此我们将秦魏家遗址居址中出土的铜器归入A组铜器，将墓葬中出土的铜器归入B组铜器。

1.A组铜器(www.xing528.com)

齐家文化A组铜器主要发现于甘肃中部武威地区、湟水上游和洮河下游地区。包括皇娘娘台、总寨、大何庄遗址出土的全部铜器和秦魏家遗址灰坑及地层中出土的3件铜器，这些铜器主要出土于居址中，绝大多数为刀、锥、钻、凿、斧等小型的工具，装制品很少，器形也都比较简单，大多数为锻造成形，少量是铸造的，采用的是双范合铸法。A组铜器中经鉴定的有17件，其中16件为红铜，1件为青铜，红铜占了绝对多数。

A组铜器分布区内齐家文化墓葬发现数量很多，皇娘娘台遗址发现88座，大何庄遗址发现82座，总寨遗址发现10座。但其中随葬有铜器的墓仅发现4座，绝大多数铜器都出土于居址中。皇娘娘台遗址仅发现1座墓（M24）中随葬铜器，这座墓为三人合葬墓，一男二女，铜锥发现于右侧女性骨架腰间，在墓葬规格和随葬品数量上，这座墓与其他多人合葬墓相比都基本相当。总寨遗址有3座成年男性墓中随葬有铜器，均为铜刀、铜锥等小型工具。这三座铜器墓与其他墓葬相比，规模相当，随葬品都不丰富，各墓之间并无较大差别。从这些我们可以看出，当时铜器并不是作为财富或者地位的象征来用于随葬的，而是作为一种普通的生产工具用于随葬的，其随葬的意义与陶器、石器似无不同。

2.B组铜器

此组铜器主要发现于黄河上游青藏高原东部边缘地区和河湟地区，包括尕马台墓地、宗日墓地、沈那遗址和秦魏家墓葬出土的铜器。器形以铜指环、铜泡、铜挂饰等装饰品为主，还有少量的铜镜和戈形器。此组铜器材质以青铜为主，经鉴定的标本有4件，其中3件为青铜，1件为红铜。需要指出的是，B组铜器中占绝对多数的铜指环除秦魏家M99：6鉴定为铅锡青铜外，其他均未鉴定；而且铜器出土最丰富的尕马台遗址发表的资料却很少，使得我们对B组铜器的认识也大打折扣。在制作工艺上，铜指环主要为锻造，而其他铜器造型都较复杂，特别是尕马台遗址出土的青铜镜，上面的纹饰清晰、美观，冶铸技术已经相当发达。

B组铜器最大的特点就是铜器大都出土于墓葬之中，而且以装饰品为主。秦魏家墓地、宗日墓地铜器随葬并不普遍，仅见7座铜器墓，而且铜器墓的规格在同一墓地中并不算高，随葬品也不丰富，只有少量的陶器和骨器与铜器伴出，与其他墓的差别都不大。由此可见这种装饰品也不是地位的象征，而是一种“平民化”的装饰风格。尕马台遗址发掘的43座墓中出土了46件铜器，铜器随葬已相当普遍，可惜发表资料不详。虽然随葬铜器的墓葬规格并不高，但这种装饰品无疑是墓主生前佩戴，死后随身埋葬的，已经是墓主“私有”的了。可以想象，如果随葬铜器成为一种习俗，那么随葬铜器的多少和铜器的精美程度也就由此会慢慢成为财富或地位的象征。

3.C组铜器

C组铜器多发现于大夏河流域和洮河中上游地区，器形有刀、斧、匕首等。虽然同A组铜器一样都以工具为主，但是这组铜器形制复杂得多，以环首刀、人面匕首和带耳空首斧为主，铸造技术要求已相当高，带耳空首斧是由多块范合铸而成，两侧可见合范的铸痕。这组铜器中既有红铜也有青铜，经鉴定的铜器中红铜、青铜数量相当，均有4件。

此组铜器大多由考古调查获得，而且这一地区每个遗址出土铜器数量都很少，铜器发现较零散。环首刀、空首斧、铜镜这几类铜器在火烧沟墓地、天山北路墓地都有很多发现，这类器物往往是与装饰品一起出土于墓葬中，而且齐家坪遗址铜镜也出土于墓葬中，由此推测，齐家文化C组其他铜器很可能也是用于随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