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教本性中对美好爱情的向往与宗教、道德对他人性的束缚、压制和扼杀,形成强烈的冲突,使副主教性情大变,与之前判若两人。
副主教的弟弟和伽西莫多这两个小生命使他发现,人需要感情,而缺乏温情和爱的生活,不过是没上油的齿轮。这唤醒了他沉睡的人性,使他冷漠的血液获得了升温。于是,爱情就应运而生了。但宗教的束缚、禁欲主义却扼杀了他对爱情的向往。这就使他陷入一种自我欺骗的意识里,他憎恨女人,甚至不允许任何女人踏进圣母院。但是感情越是压制,越是爆发得厉害。在第一次看到爱斯梅拉达在广场上跳舞之后,他就遭到了一种雷击似的爱情的袭击,这种爱情越是强烈,对一个副主教来说就越是悲惨不幸。
爱斯梅拉达第一次出现在副主教的生活中,就瞬间摄取了他的灵魂,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可是宗教的毒素已经深深地异化了他正常的感情,导致他的爱近乎变态。他被尖锐的矛盾和痛苦死死地咬住,逃避是不可能的。这份爱,他忘也忘不掉,得又得不到,只能竭力去毁灭它。这种畸形的心态,使他生不如死,我们一般人是不会轻易体会到的。
30多年的宗教教育让他不得不压制着自己的人欲,还要伪装出君子的模样。他一直在内心苦苦地挣扎,他的道德、教义与爱欲、肉欲的矛盾时时刻刻在折磨着他。他也曾幻想与爱斯梅拉达去一个世外桃源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他在误以为爱斯梅拉达死后,也发出过痛苦的呻吟。但是他又不得不屈服于’ΑΝΑΓΚΗ(命运),于是他由爱生恨,越是爱越是恨。因此,他认为他的痛苦、他的失败全是由爱斯梅拉达造成的,便一次次采取卑劣、阴险的手段,这是一个可怜又可憎的人最终的选择。
他爱她,却称她是撒旦、来自地狱的女人。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正确地面对爱。在一般人看来,爱应当是一种神圣、美好的情感;而爱对于副主教这样的男人和教士来说,就是魔鬼。他始终把自己的爱情摆在堕落的、不道德的位置上。从人性的角度来说,他知道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并没有错;而从副主教的身份考虑,爱情就是魔鬼和地狱。也许我们可以认为,隐约中对爱中的“恶”的认识导致或助长了他“恶”的行为。
更不幸的是,他反而被心爱的女人所憎恨,她宁愿死,也不随他走。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这并不是他的过错啊!爱的火焰煎熬着他痛苦的灵魂,促使他衰老。这时候,“得不到就要毁了她”的病态心理,使他把爱变成了迫害,将少女送上了绞刑架。可当爱斯梅拉达受刑时,他怀揣着尖刀将自己的胸脯割得鲜血淋漓,并像个疯子一样在田野奔跑了一天。“有几次他脸孔朝下跌倒在地上,随手拔起新生的麦苗,有几次他在荒村的一条街上停下来,思想痛苦得难以忍受,竟用双手紧抱着脑袋,想把它从肩膀上拔出来在地上摔个粉碎。”(www.xing528.com)
在得知爱斯梅拉达没有死时,他几乎疯狂:“他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就把自己关闭在修道院自己的那间小屋内,不出席全体教士大会,也不参加日常的办公,他对谁都闭门不纳,哪怕是主教来也一样。他这样连续把自己囚禁了几个星期,大家都以为他病了,他也的确是生着病。”
副主教最后的结局很惨,伽西莫多用两只大手狠命一推他的后背,就将他推下所俯瞰的深渊。也许这就是他想要的,死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呢!下辈子要学会好好地爱,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真爱:没有宗教,没有距离,没有阻碍,只有真爱。
总之,副主教是个矛盾的人、复杂的人。从雨果创作过程中遵循的美丑对照原则来看,其他人物大多是外表与心灵的对照,而副主教是心灵上的前后对照。与其他人物相比,作者塑造副主教这一人物形象的动机可能更复杂,其内涵也更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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