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两河流域有着丰富且古老的神话、史诗、寓言等文学经典,其中很多故事成为现代西方神话故事的“母题”,比如与诺亚方舟相关的大洪水故事、荷马史诗中的英雄历险与返乡故事、古希腊的创世神话以及众神神谱、《圣经》中的箴言与格言等,我们都可以找到与其相似的更为古老的楔形文字版本。
最为直接的体现是诺亚方舟与大洪水的故事,《圣经》中大洪水的故事更为古老的版本来自古代两河流域的《吉尔伽美什史诗》。乌鲁克王吉尔伽美什带着对生命永生的追问找到大洪水的幸存者乌特纳匹诗提——他同样也是最具智慧之人,乌特纳匹诗提向吉尔伽美什讲述了大洪水与世界幸存的故事,基本情节与《圣经》中的大洪水故事相似。世界上最早的史诗《吉尔伽美什史诗》对古希腊荷马史诗中故事情节的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荷马史诗分为《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两部分,分别讲述了希腊人远征特洛伊的故事和战争之后希腊人奥德修斯的返乡历险记。美国学者罗伯特·格拉夫斯在《希腊神话》中指出奥德修斯历险记和吉尔伽美什历险记中的相似之处:古希腊故事中提到蛇衔有永生之草,而吉尔伽美什最终获得的永生之草被蛇偷走;猎户奥里安在到达日落之地后被巨型蝎子所伤而亡,吉尔伽美什在寻访先父的路之尽头同样遇到了蝎形人。《吉尔伽美什史诗》中的故事情节,成为后世诸多文学作品效仿的对象。
在古希腊的创世神话中,宙斯诸神的地位是在反对古老的提坦诸神中确立起来的。代表原始与混沌的提坦诸神被宙斯击败,并被投入深渊,宙斯诸神由此成为希腊神话世界的主角。在巴比伦创世神话《埃奴玛·埃利什》中,同样有相似的巴比伦城主神马尔杜克反对咸水之神提阿玛特的故事:马尔杜克将提阿马特一斩为二,分别化作陆地和海洋。马尔杜克在众神中也获得了至高的地位,当然这也体现了巴比伦在政治上统一了两河流域,因而巴比伦城主神的地位由此提升。
古希腊哲学家泰勒斯提出的万物起源于水的宇宙起源论,其前身就出现在埃及人和腓尼基人的论述中,当然最古老的版本是巴比伦创世神话《埃奴玛·埃利什》,其开篇讲道:当上方的天尚不存在,下方的地尚不存在,只有阿卜苏——淡水海,他是最初者和生育者,与他一起的是提阿马特,她孕育万物,两位神祇不断将各自的水混合,从而衍生出众神。(www.xing528.com)
东方的神谱和以它们为模式的希腊神谱一样,创世的主题仍然被纳入一部宏伟的王国史诗之中,史诗讲述的是历代神和各种神力为统治世界而相互对抗的故事。王权的确定和秩序的建立是同一出神界悲剧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是同一场斗争的赌注,同一次胜利的果实。这个总体特征表明,神话故事从属于国王仪式,它最初是国王仪式的一部分,为国王仪式“口头伴奏”。巴比伦创世神话《埃奴玛·埃利什》就是在巴比伦王国每年的“新年创立节”第四天咏唱的。在这个日子里,时间被认为已经走完了一个周期,世界又回到了它的起点。在这个关键时刻,全部秩序重新受到质疑。节日期间,国王照例要模仿一场同龙的搏斗。国王接受考验和取得的胜利具有双重意义:确认君主的最高权力,同时意味着重新建立宇宙、季节和社会的秩序。
古代两河流域有着世界上最早的寓言故事,记载这些寓言的泥板文书被完整地保存了下来,其中的很多内容成为古希腊《伊索寓言》的原型,《圣经·旧约》中的很多箴言也有着古老的两河流域版本。这些古代两河流域文明的文化遗产靠着口耳相传和文字记载,被希伯来人和希腊人继承下来,从而成为他们文化的一部分。
除此之外,古代两河流域文明对古代希腊地区的影响还体现在天文、历法、巫术、医学等方面。有学者指出,起始于公元前四千纪、繁荣于公元前三千纪的古代两河流域文明,在整个文明存在期间向周边地区辐射,使邻近文明受其影响而激发了自身的发展:希伯来文明直接受其影响,并与其他闪族文明相伴而生;希腊文明则通过赫梯人和小亚细亚的前希腊人(迈锡尼人和克里特人)间接受到两河文明的影响。两河文明作为原生文明丰富和发展了周边地区,而希伯来文明和希腊文明共同构成了西方文明之源,从而使两河文明的遗产得以存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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