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非洲国家边界的由来与危害
自20世纪60到80年代,非洲国家间因为领土问题引发了许多的矛盾、冲突甚至大规模的战争。造成这些问题的根源是什么呢?“非洲的新历史来源于非洲的旧历史,否则就不可理解。”[35]这要从非洲被西方殖民的历史中来找答案。
“许多争端是由于殖民主义遗留下来的边界问题引起的。”[36]非洲国家的边界形成于殖民主义时期,在西方殖民者到来之前,非洲没有过严格的边界概念,西方帝国主义从19世纪70年代起,通过诸如1884年柏林会议,1890年英、德协定,1891年英、葡协定,1894年法、比协定,1898和1904年英、法协定等,确定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到了1912年,瓜分了除埃塞俄比亚和利比里亚以外的全部非洲。
帝国主义在没有非洲参与、无视非洲人民意愿、完全以它们的实力和意志的情况下确定了非洲边界。西方国家之所以无视非洲人民的意愿和非洲民族的现实,强占领土划分势力范围,除了是因为其所具有的“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它们的“急功近利”性,也就是它们只在乎非洲大陆丰富的地下矿藏资源。正如下所言:“欧洲瓜分非洲之后,对这一大陆的兴趣就大大减弱了,因为几乎不能指望非洲有什么地方能立即创造出财富来。欧洲国家之所以瓜分非洲,主要是为了保证自己不致被排斥在有潜在价值的地区之外。对它们来说,重要的是占有而不是发展。”[37]这里“有潜在价值”多指的是非洲大陆地下的矿藏。
帝国主义瓜分非洲所采用的方法主要有以下三种: 其一,以天文地理的地球经纬线作边界线。例如,埃及与利比亚、苏丹分别以东经25度线和北纬22度线为界;纳米比亚与博茨瓦纳、南非分别以东经20度线和南纬22度线为界。其二,以两地的几何直线或曲线为界。马格里布[38]陆上国界线和撒哈拉以南各国大部分国界线,基本上都是用这种直线或曲线划分的。例如,尼日尔和尼日利亚,是以萨巴和巴罗阿之间的直线和曲线作为边界线;尼日尔和达荷美、尼日尔和上沃尔特,等等。其三,以互换领土办法形成边界线。例如,英属塞拉利昂北部边界,就是英殖民者将科纳克里附近的洛斯群岛让给法国,换得法属几内亚部分领土后形成的。[39]苏联非洲问题专家阿纳托利·葛罗米柯曾作过一个统计,非洲边界44%是按经线和纬线的方法、30%是用直线或曲线的几何方法划割的,只有26%是由河流、湖泊和山脉所构成的自然边界线。[40]
帝国主义武断、恣意妄为地划分非洲国家的边界,给非洲造成的危害是非常巨大的:
其一,一个种族或部族被分割在若干个国家或地区,制造出许多民族。非洲是世界民族最多的洲,民族纠纷不断。正如阿齐克韦所言的:“非洲国家被殖民地分裂,这是令人厌恶的。在某些情况下,同一部族竟被划分在4个不同的国家里。人们可以在几内亚找到一部分,在马里找到一部分,在塞拉利昂找到一部分,可能在利比里亚还有一部分。我们对此无可奈何。”[41]巴刚果族被分割在安哥拉、刚果(金)、刚果(利)和加蓬等4国;西非著名的埃维族被分在英属黄金海岸(50多万)、德属多哥(30万)和法属达荷美(20万);西非的富尔贝族被迫分居在法属几内亚(80万)、塞内加尔(28万)、荷属几内亚(11万)以及英属冈比亚和塞拉利昂(一部分)。马拉维族被分割在英属中非保护国(今马拉维)、德属东非(今坦桑尼亚大部)、葡属莫桑比克和英属南罗得西亚(今津巴布韦)、北罗得西亚(今赞比亚);索马里族被迫生活在意属索马里、英属索马里、法属索马里、埃塞俄比亚的欧加登地区和英属肯尼亚的东北地区。还有曼丁哥族、豪萨族、莫西族和约鲁巴族等都被强盗似的割裂了。
其二,许多原来不属同一文化、语言和传统的民族被强制在一个国家或地区内,造成民族冲突不断,国家或地区形势动荡。例如,尼日利亚的豪萨族、约鲁巴族和伊博族。现在的坦桑尼亚有120个民族,尼日利亚有250个民族,甚至国土仅有47.5万平方千米的喀麦隆也竟有100多个民族。
其三,造成非洲国家众多,且大小不等、自然资源和经济潜力不均,阻碍整个非洲地区经济与社会的发展与进步。到2006年,非洲共有53个国家。有些国家国土辽阔,如苏丹(250万平方千米)[42]和阿尔及利亚(238万平方千米)等;有的国家不过是弹丸之地,如塞舌尔(455平方千米)和吉布提(2.3万平方千米)等;有些有漫长海岸线,如南非(2 954千米)和莫桑比克(2 470千米)等;有些却是内陆国,这些国家数目占非洲国家总数的1/4,共15个国家。[43]千年古国埃塞俄比亚,由于意大利侵占厄立特里亚,也成了内陆国。[44]这些嵌入别国包围之中的国家(沙漠地除外),面积共有680万平方千米,占全非洲土地面积的22%。这一比例,在全球所有的大陆当中是最高的。这表明非洲政治的划分极为不合理。[45]有些国家资源丰富,如刚果(金)和尼日利亚等;有些国家资源贫乏,如科摩罗和佛得角等;有些国家邻国较少,如冈比亚(1个)和莱索托(1个)等;有些国家邻国特别多,如苏丹(9个)和刚果(金)(9个)等。[46]
非洲国家间边界的严重不合理的划分,导致非洲独立国家间矛盾冲突不断。要求重新划界宜遵循的原则主要有: 按民族统一原则、恢复古代王国的边界和合理利用自然资源等。[47]
(二) 解决边界冲突的具体措施
非洲民族主义者在争取国家独立时,强烈地批评他们将要继承的国际边界。民族主义者反对殖民主义者的情感使他们自然地憎恨殖民国家肆意确立的边界。对非洲民族主义者来说,他们渴望清除全部的殖民地遗产,合理的推论也是抛弃殖民地边界。不过,1964年7月非统的《关于非洲国家之间边界争端的决议》则要求各成员国承认和尊重各国独立时期的领土和边界,大多数独立的非洲国家选择了维持它们现存的边界。[48]非统献身于维护(非洲国家领土的)现状。[49]其主要原因有:
其一,由于刚刚获得独立,大多数非洲国家还未取得国内局势的稳定和完成国家的内聚力,修正边界只会进一步地扰乱新兴国家的和平与建设。
其二,维持现状开始与保持国家作为一个政治单位联系起来。如果退出的中央权力给予了任何一个地区,在国际法方面要求民族自决是正当的,但这被认为刺激了其他地区脱离论者的诉求,导致了母体国家的分裂。
其三,国家政治结构通常依赖着的“部族平衡”策略将因为任何边界的变化而有所改变。吞并一定量的人口能够扩大一个国家内的某部族规模,这样会很快地引起国内的部族力量失衡,进一步导致部族矛盾和冲突。尼日利亚拒绝兼并约鲁巴族人居住的贝宁,国内政治考虑是一个重要因素。原来,尼日利亚独立后,豪萨-富拉尼族、约鲁巴族和伊博族在政治、经济、军事上均拥有雄厚的实力,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它们之间的矛盾以及它们同各小部族的矛盾,对尼日利亚的政治局面、经济形式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兼并贝宁,就会增强约鲁巴族的实力,打破尼日利亚内部势力均衡的局面,进一步可能造成尼日利亚社会动荡。加蓬和喀麦隆就西班牙控制的穆尼河(Rio Muni)地区前途问题所执行的谨慎政策,就是因为吸纳穆尼河地区就会在它们各自国家陷入兼并另外芳族领域的纠纷。
其四,意识到在非洲边境现状中存在着共同利益。由于对外来煽动的脱离者来说,新独立国家维护国家安定的能力是非常脆弱的,大多数非统成员国相互尊重边界和回避要求立即修订边界对它们将是极为有利的。“由于边界问题的存在,非洲国家间的边界冲突不断重演。新兴非洲国家领导人感到,尽管边界划分的不合理带来了人为的边界问题,但是,他们如果一开始就把边界问题提上来,就会陷入混乱。因此,他们决定把边界问题放在一边,不以武力改变边界,只通过谈判解决边界冲突。”[50](www.xing528.com)
当然,也有极少数国家反对非洲领土不可改变或持保留意见。在非统成立大会上,索马里总统阿卜杜拉·欧斯曼宣称:“某些人说,任何修改目前边界协定的意图,只能使局势恶化。因此,事物不应当变化。我们不同意这种观点……”摩洛哥国王哈桑二世支持各守现存领土现状又有保留:“关于在摩洛哥实际边界范围内,实现和维护它的领土完整问题,至关重要的是,人们应当心中有数,在非统组织宪章上签字,丝毫不能解释为明确或是暗示承认迄今被摩洛哥加以拒绝的既成事实,也绝不意味着放弃我们可以运用的合法手段,继续实现我们的权利。”[51]这些都为后来的领土冲突埋下了伏笔,即索马里与埃塞俄比亚、摩洛哥与阿尔及利亚以及摩洛哥与毛里塔尼亚等。
其实,早在1963年5月非统宪章制定时,非洲边界不可改变就成为新政策的起点。支持不改变非洲国家间领土现状的国家已不少。凯塔说过:“如果我们大家真的具有维护非洲团结的强烈愿望,那么我们就应当接受非洲的现状;如果我们不愿见到人们可能称之为黑色帝国主义的事物在非洲出现,那么我们就应当放弃领土要求……非洲统一要求我们每一个人完全尊重从殖民制度下接受过来的遗产,这就是维护我们各自国家的目前边界。”马达加斯加总统齐腊纳纳的见解更是一针见血:“以种族、宗教标准来改变国家边界,既不可能,也不受人欢迎……事实上,如果我们以人种、部族或宗教作为划分边界的准则,那么很可能会有许多非洲国家被从地图上抹掉……”
仅仅在非统成立4个月之后,就出现了阿尔及利亚与摩洛哥之间的边境冲突,对还在襁褓之中的非统来说不啻为一个极其严峻的考验。面对领土纠纷可能引发的极具爆发力的非洲的现实,非统感觉到仅有《非洲统一组织宪章》“尊重各个成员国的主权与领土完整和独立生存的不可剥夺的权利”和“通过谈判、调解、和解或仲裁,和平解决争端”等有关领土原则是远远不够的。随后,1964年7月21日,非统首脑会议通过了《关于非洲国家之间边界争端的决议》,要求成员国承认和尊重各国独立时期的领土和边界;一旦发生边界纠纷,通过和平方式在非统范围内解决。决议背后的政策是足够明确的。如果殖民地的边界划分被抛弃,可替代的边界划分将不得不被接受。如此重新划分边界的过程将会制造出混乱和威胁非洲的和平。即使修订边界原则被接受了,那么对于种族和部族复杂的非洲社会来说,在实施这一原则上将有相当大的困难。……决议的目标在于阻止主张国土统一者的政策和分离主义者的运动。[52]
同时,非统又通过了《关于调解、和解与仲裁委员会的议定书》,成立了“调解、和解与仲裁委员会”,[53]并且支持在非统以外的以和平解决非洲国家间领土冲突为目的的其他行动,如“总统的斡旋”等。非统先后通过了《关于埃及与苏丹争端的决议》《关于乍得的决议》《关于西撒的决议》《关于乍得与利比亚争端的决议》《关于毛里塔尼亚与塞内加尔争端的决议》,[54]非统运用各种措施,竭尽全力,但由于本身的不足和掌握的资源不充分,解决成员国领土冲突问题上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是总的说来,非统作出的贡献依然是不可磨灭的,在泛非主义的运动中,甚至在非洲和世界历史上都写下了光辉的一页。“非统组织在诸如协调机构、在非洲大陆上继续推进非殖民化以及调解国家之间纠纷等基本方面取得了广泛的一致意见。一直到1970年为止,通过非统组织调停解决的边境冲突还是有效的。”[55]“有些非洲边界争端……在最近几年,冲突的遏制政策和随后的解决已成为泛非主义最光辉的成就之一。”[56]
(三) 个案分析
阿尔及利亚与摩洛哥
1830年,法国征服阿尔及利亚之后,在阿尔及利亚与摩洛哥交界处不断制造事端。1845年,法、摩签订了《拉拉—马尔尼亚条约》,规定两个村庄为摩的属地,其他村庄则由阿管辖。位于村庄以南的沙漠地区,条约声称“由于没有找到水,人无法居住,因此划分边界没有必要”。1912年,法国制订了所谓的“瓦尼埃线”,划定了特尼埃萨西和科隆布—贝沙尔地区之间的边界。由于摩已成为法国的保护国,1928年,苏丹王不得不承认“瓦尼埃线”为行政和税收的边界线。但是,吉尔沙漠以南地区仍没有划定界限。由此,法国就剥夺了包括科隆布—贝沙尔地区在内的摩大片的领土。
1956年,摩获得独立,指责法国吞并科隆布—贝沙尔地区,并拒绝承认“瓦尼埃线”有任何法律效力,还成立了一个“法—摩边界联合委员会”,多次向法国提出要求调整与阿在撒哈拉沙漠地区的边界问题。摩对阿西南地区提出领土要求,特别是蕴藏一个富铁矿的廷杜夫。[57]1961年7月6日,摩政府与阿临时革命政府缔结了一项关于边界问题的秘密协定。成立一个“阿—摩委员会”,研究解决两国边界问题。协定规定“摩洛哥国王陛下重申无条件支持阿尔及利亚人民争取民族独立和国家统一的斗争”,阿临时政府则重申,通过阿与法国之间的谈判可能缔结的任何协定,在涉及阿与摩领土划界上,不应当使摩的利益受到损害。
然而,自1962年7月2日阿宣布独立之日起,两国在存在争议的科隆布—贝沙尔地区的哨所附近多次发生冲突。1963年10月13日,摩军队开进已属阿境内两国争议地区的哈希贝达和廷尤布两边境哨所。阿也不甘示弱,边界战争随即爆发。两国在进行大规模战争的同时,还互相攻讦,摩指责阿背后有埃及和古巴等国支持,阿指责摩得到了美国援助。[58]
非洲领导人恳求冲突双方停止使用暴力并且用和平方式解决彼此的争端。1963年10月15日晚,突尼斯总统布尔吉巴分别打电报给哈桑二世和阿总统本·贝拉,要求他们立即停止敌对行动。10月16日,突尼斯总统又向冲突双方发出新的呼吁,希望10月28日在突尼斯市举行一次外长会议。叙利亚、伊拉克和“阿拉伯联盟”理事会等加入调解行动,均未取得成果。这说明在马格里布与阿拉伯范围内调解尝试的失败。[59]
随后,在加纳、几内亚、马里和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等的推动下,于1963年10月15日和19日,摩、阿两国外长先后表达了愿意通过和平解决边界争端的愿望。双方的和解态度为调解和谈判创造了条件。在塞拉西和凯塔多次斡旋下,同年10月30日,摩洛哥、阿尔及利亚、埃塞俄比亚和马里等4国首脑在巴马科召开会议,成功地签署了一项决定,发表了联合公报。主要内容有5条: 自1963年11月2日零时起,实行有效停火;成立由阿、摩、埃塞俄比亚和马里军官组成的委员会,负责划定一个非军事区;向非统呈递申请,成立一个仲裁委员会,负责审议边界纠纷并提出方案;从1963年11月1日起,双方停止一切敌对性宣传,并严格遵守不干涉他国内政的原则;通过谈判途径,解决非洲国家间的一切争端等。[60]这次峰会的成果不但被阿、摩两国而且被支持非洲统一观念的所有人誉为一个伟大成功。它表明了非洲领导人渴望促进这种统一,以及在没有外来干涉的情况下和平解决非洲问题已不是一个空想,也证明了非统能够起着一个决定性的作用。在调解人问题上,对比阿拉伯联盟,事实表明阿、摩两国更喜欢非统。[61]1963年11月2日零时,阿、摩边界实现了正式停火。
根据巴马科会议决定,1963年11月15日,非统外长理事会特别会议在亚的斯亚贝巴召开。会议决定成立一个由埃塞俄比亚、马里、塞内加尔、象牙海岸、苏丹、坦噶尼喀和尼日利亚等7国组成的“特别仲裁委员会”,对阿、摩边界争端进行调解。在非统调解下,阿、摩两国于1964年2月20日签订了一项有关非军事区的协定。同意划定一个非军事区作为两国之间的缓冲区。由于这个协定,阿、摩两国通过交换大使实现了外交正常化。随之,在阿、摩冲突中断绝的摩与埃及外交关系也得到了恢复。
在“特别仲裁委员会”的努力下,阿、摩签署了一个团结、合作条约,即《伊夫拉恩条约》。条约规定双方保证不诉诸武力解决争端,并同意将悬而未决的问题交给双方代表人数对等的边界委员会解决。阿革命委员会主席胡阿里·布迈丁称赞《伊夫拉恩条约》是“我们关系史上新的一页”。1970年5月27日,阿、摩同意成立一个对等委员会,负责划定从菲吉格到廷杜夫有争议地区的分界线。边界划法将是全盘继承法国旧有的分界线。还将委派一个阿、摩组成的委员会来研究共同开发卡拉杰比莱的矿藏。至此,阿、摩边界的冲突基本得到了解决。1972年6月12日,非统第九届拉巴特首脑会议上,哈桑二世郑重宣布,以遵守非统宪章的前提,阿、摩边界冲突得到了最终的解决。[62]
在解决阿、摩之间边界冲突过程中,非统付出巨大的努力,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阿、摩之间争端的最终解决是非统在解决非洲国家间争端中发挥有效作用的证明,也显示出非洲领导人能够在非洲框架内解决自己内部的争端。面临目前的国际形势和任何冲突很容易发展成为超级大国间对抗的导火索时,这也是一个伟大的成功。[63]然而,非统的调解虽然恢复了和平局势,但没有产生一个解决冲突的办法。[64]加利也认为:“在非统组织一级进行的调解,仅仅取得了成功。该组织未能解决争端。然而,由于它接替了巴马科国家元首会议,通过成立仲裁委员会和提出种种建议,总算‘冻结’了争执,并把它限定在马格里布范围内。此外,非统组织还成功地说服了摩洛哥不要求助于联合国,从而确认了在严格的非洲范围内,解决非洲争端的原则。”[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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