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费师范生教师信念发展的轨迹

国外有学者（1992）研究发现当人的新旧观念冲突，并满足：（1）对现有信念的不满；（2）新信念的可理解性（intelligibility）；（3）新信念的合理性（plausibility）；（4）新信念的有效性（fruitfulness）这四个条件时，会对原有的信念进行转变。^[13]本研究发现个案的教师职业信念从大一到实习后是有明显变化的。通过对个案的入职动机、职业情感、职业认知、职业行为倾向与表现等多个维度的整体分析发现，她的教师职业信念经历五个发展阶段且呈螺旋上升趋势，大学第一学年和第三学年属于过渡期，大学第二学年和大四实习是教师职业信念改变的关键时期。

（一）职业信念模糊期

1.入学意愿：听从大人安排入学

入校前，小梁选择小学教育专业，仅仅是考虑高考分数，并不了解小学教育及其相关内容，入职动机不高，是在老师和家人的期望和建议下选择了小学教育专业。小梁说道：

因为当时高考的分数才比一本线高一两分，还不太了解小学教育专业，是在填志愿的书上看到的，自己先去查了一下，身边的人都不知道有公费师范生这种政策，一开始不是很想去，但是跟家里人说了之后，家里人和老师都认为这份工作比较稳定而且有编制，我后来就同意了。

她还说道：

当时选专业的时候第一次听说小学教育专业，这有点不像一个专业，因为专业一般都是比如说数学、英语那种专业，但小学教育从来没有听说过。从字面意思想象这个专业可能学不到什么知识，我觉得小学教育学的是一些关于小学的东西，我就不想去学，也没想过深入地了解小学教育这个专业，对它的认识是空白的，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的。

胡晓玉（2010）也曾做过调查发现，有部分公费师范生选择报考公费师范生的时候并没有认真了解公费师范生教育政策就盲目报考，还有些人认为这是一种可以直接就业于教育行业的途径。^[14]而听从长辈安排的入学意愿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公费师范生对相关政策的了解，也给师范院校培养师范生的职业情感和从教信念提出了挑战。

2.职业情感：不喜欢当老师

教师职业情感是构建良好教育教学行为的内驱动力，也是教师自我提高、自我督促、自我反思的动力。^[15]当谈到教师职业情感时，小梁说道：

我当时想的是以后不想当老师，觉得老师是一个非常枯燥的职业。比如说一直在小学任教，每天面对的都是这些学生，教着自己非常熟悉的内容，没有什么新鲜感。

每天面对相同的人，年复一年做着相似的工作，让小梁觉得教师这份职业是非常枯燥的。对于小梁来说，缺乏挑战性和新鲜感的工作是难以激起她对这份职业的向往和喜爱。

3.职业认知：比较模糊

当问及“踏入大学校园之前，在你心目中小学老师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时，小梁思索了一会儿，回应道：

在入校前，我的脑海中很少浮现出自己读小学时遇到的小学老师的形象，只记得妹妹学校里面的小学老师一般都是女教师。

虽然小梁选择成为公费师范生，日后也将成为一名乡村小学教师，但她在进入师范院校之前，对乡村小学教师的形象认知是模糊的，缺乏具体概念，仅仅停留在如性别这样的外表认知上，缺乏对教师职业形象完整的认知，更缺乏对教师职业特征的深入了解。

4.职业行为倾向与表现：远离老师身份

在入校前小梁一直是以学生的身份学习和生活，“我是一名学生”的信念深入内心。

入校前更多的是一个学生角色，那时候别人称呼自己为老师甚至都不太习惯。

因此，即使曾在高中假期辅导过邻居家孩子的学习，当邻居要求孩子称呼她为“小梁老师”时，她感到不习惯。

我更希望邻居直接呼我名字，也可以让那个孩子叫我姐姐。

虽然小梁在一定程度上承担了教书育人的教师职责，但她对教师这一身份缺乏代入感，并不希望被人看作教师。

总体来看，入校前小梁处于教师职业信念模糊期，职业信念还未成型。她既不喜欢也不绝对地厌恶成为一名公费师范生，只是接受父母的建议选择了小学教育专业；对即将成为的乡村小学教师形象认知及专业特征非常模糊，对教师身份缺乏代入感，即使承担了教师的部分职责但不希望被看作教师。

（二）职业信念树立初期

入校以后随着专业学习的展开，经过大一学年的学习后，小梁的教师职业信念发生了一定的变化，逐步开始建立起较为清晰的教师职业信念。

1.入职意愿：认同专业，不抗拒当老师

小梁入校后，经过学校和专任教师对小学教育专业的介绍，她基本了解了小学教育专业的培养目标和课程开设，也经常与同伴交流对专业的认知，为他们教师职业信念的树立奠定了基础。

自从上了大学以来，我特别喜欢跟我的朋友和弟弟妹妹们聊自己的所见所闻和所感，尤其是自己从生活中感悟的道理。在聊天的过程，我发现自己比较善于交谈，容易打动别人，感觉这种能力是做老师很重要的能力。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后，我开始了解小学教育这个专业了，觉得还挺适合我。

通过交流和学习，小梁不仅了解了所学的专业和未来的就业岗位，而且逐步发现了自己成为乡村小学教师的个人优势，认为小学教育专业是自己喜欢的，成为一名乡村小学教师是合适自己的。

2.职业情感：喜欢师范专业课程

随着对小学教育专业的熟悉和了解不断加深，小梁对小学教育专业的喜爱程度逐步增加。

上了大学之后我就发现我们学校有一个专门培养小学教师的方案，我们所学的师范教育课程里既有通识性的公共必修和专业必修课，还有分模块的选修课。前者可以把我们培养成“大文”或“大理”方向的专任教师，后者则可以依据我们自己的兴趣选择，如美术老师或音乐老师，等等。这样的设计让我很期待后面课程的学习。

经过第一学年的学习后，小梁比较清晰地了解小学教育专业的培养方案，非常认同专业所开设的多种教师教育类课程，并对后面学期将要开设的课程充满期待。由于对课程开设方案的认同，小梁开始喜欢学习师范专业的课程。

3.职业认知：开始明晰化

基于对小学教育专业培养方案的了解，小梁比较清晰地认知到作为一名乡村小学教师不仅要能胜任一门课程，而且要能任教多门课程，需要具有较为丰富的知识储备，但对教师职业的特点和要求，如向师性、以儿童心理年龄特征为教育基础等内容的了解并不深入。因此，该阶段小梁对教师职业才刚刚开始有了一些比较清晰的认识，需在后面的学习中进一步大力加强。

4.职业行为倾向与表现：以知识学习为主

大一学年，学校组织学生每天早读和晚自习。因此，和大多数的同学一样，小梁的学习和生活主要还是教室、寝室两点一线，上课、阅读和完成课后作业是小梁每天主要的任务。“知识上学高为师”成为小梁的座右铭。

当时就想，在乡村学校要教多门课程，在这些课程上我的知识肯定要很丰富，才能回答小学生提出的问题。

为了让自己的知识更丰富，能应对小学生提出的各种问题，小梁努力学习，深化自身的知识结构体系。

整体来说，第一学年，小梁的教师职业信念开始逐步建立。表现为：入职动机从被动接受安排到逐步主动适应认同；职业情感从开始的不喜欢逐步转变为喜欢；对教师职业的认知逐步丰富并开始明晰化，但对教师职业特点与要求的认识程度以及职业角色方面还待进一步发展和提升；职业行为倾向仍以知识学习为主，努力成为“学高”之师。

（三）职业信念初步理论化时期

大二学年，随着开设教师教育类专业课程，如儿童发展与教育心理学、小学教育学等，以及参加学校教育见习和微格教学等教育实训活动，小梁对儿童心理和发展特征有了较深的了解，也基本掌握了小学教育教学工作的基本特点，并开始以教师的角色展开教学设计，组织模拟教学，甚至深入一线小学观摩和参与小学教师的教学，小梁的教师职业信念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1.入职动机：开始期待成为教师

教师教育类课程的开设和教育实训活动的展开促使小梁认识到了小学教育专业的魅力，也激起了她内心要成为教师的渴望。

主要还是所学课程改变了我，最明显的应该是大二时候的小学语文教学设计，因为那是第一次正式走上讲台试讲，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认识到这个专业的魅力，在讲台上畅所欲言的感觉很棒，这让我开始有了未来要成为教师的意愿。

小梁对成为乡村小学教师的意愿从“教师职业适合自己”走向“渴望成为教师”。

2.职业情感：初为人师的幸福感

大二学年，学校安排了校外辅导和教育见习，让师范生真实地接触小学生和小学教育教学工作，在这种接触中逐步培养了他们对小学教师的情感。

第一次以小学教育专业师范生的身份去接触他们，那个时候应该是去当校外辅导员。还有一次一周的见习，那个时候能够感受到他们那种小学教师的一种生活状态，也能够感受到校园的那种活泼和氛围。你能够看到小学生在玩耍，或者在井盖上画好看的画，觉得当小学老师很幸福。

小梁通过参与小学教育教学工作，观察小学生的学习活动，体验小学校园的活泼氛围，激发了她开始享受作为一名小学教师的乐趣和幸福。

3.职业认知：基本理解和认同教师职业特征

随着大二学年一系列教师教育类专业课程的开设，小梁对小学教师职业的认知越来越丰富、也越来越清晰。

我一直牢记教育学课程中老师说过的一些理念“教育应该是用一棵树去摇动另一棵树”“要把学生培养成为一个全面发展的人”，这是教育最美好的状态。从大二试讲的时候，我们在一个小组试讲，那时我就能发现大家的风格都不一样，有的人上课比较严肃谨慎，有的人上课比较活泼。我自己试讲了之后发现自己的风格属于比较活泼的。结合自己的经验与同学老师的评价，我觉得自己的风格是比较适合小学生的。但深入的专业学习让我清楚了一堂真正的好课应该是怎样的，也进一步发现了自己教学能力的不足。听了很多示范课，明白自己和优秀老师之间还存在很大的差距。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成为一名优秀老师。于是我开始向老师求助、向同学学习、向优秀的老师靠拢。

小梁通过专业课程的学习、试讲、听示范课等多种途径丰富了教育理论的认知，也发现了自身的不足，看到了自己与优秀老师之间的差距，让她对小学教师职业特征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并努力向他人学习以缩短差距。

4.职业行为倾向与表现：以师范生角色为主体，努力提升师范生技能(www.xing528.com)

大二学年，小梁开始从一名普通“大学生”的身份转换成为“师范生”，努力学习如何成长为一名小学老师。小学的见习活动让她初次在小学班级以教师的身份开展一些教育观摩与交流活动，有了教师角色的体验。

见习期间更多的是单纯地带着眼睛、耳朵去学习的，自我定位是一个去学习知识和经验的师范生，潜意识里有一点老师的角色在里面，但代入感还不算强。

虽然小梁还不是一位教师，但也不再是单纯学习知识的学生，而是为了成为一名教师而学习的师范生。在此期间，小梁也有意识地不断加强自己“三笔一画”、普通话和微格教学等教师基本技能和教学能力的练习。

我从大二的时候开始决心要练字，每天都坚持练字。我们那的方言和普通话差别较大，我的普通话原本也讲得很差，所以每天都会多学一下普通话。小学教师的简笔画也很重要，我也一直练习。另外，练字和阅读这两个习惯我从大二开始一直坚持到现在。这些努力让我受益匪浅。

整体来说，大二学年小梁处于职业信念的初步理论化时期。具体表现为：开始对小学教育专业和乡村小学教师职业特征有了较为全面深入的认知；通过一些教育实训活动感悟到了作为教师的幸福感，开始树立起成为一名乡村小学教师的职业意愿，也激发了她努力提升自身师范技能的热情。

（四）职业信念深化期

为突出专业的个性化与特色化，小梁大三学年学习了很多的教师教育类课程。鉴于小学教育专业综合人才培养的需求，小梁在大三学年不仅学了一些通识性的教师教育类课程，如课程与教学论、教育研究方法、中外教育史、教育哲学等；还学了学科教学类课程，如小学语文教学设计、小学语文课程标准与教材研究、小学数学课程与教学论、小学道德与法治课程与教学论、小学美术教学论等。这些课程的开设和相应教育实践活动的开展让小梁的教师职业信念进入深化阶段。其中她的入职动机仍然和大二学年一样，还是想成为一名小学教师，而在职业情感、职业认知和职业行为倾向上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1.职业情感：强烈的满足感

大三学年小梁经历了长达一个半月的市内教育实习，在与孩子们近一个多月的接触和交流中，小梁喜欢与孩子们交往，和孩子们建立起了融洽的师生关系，离开的时候更是体验到了孩子们对她的依恋和不舍，这种融洽的师生关系让她感到很满足，幸福感充满了她的内心。

市内实习时天天接触小朋友，作为一名实习教师，在孩子们眼中我们像新朋友，在我眼里他们也更像自己的朋友。虽然正式上课不多，但跟孩子们的交流非常多，感觉很幸福。孩子们很喜欢我，离开的时候孩子们都哭了，舍不得我走，心理有满满的作为教师的幸福感。

2.职业认知：明确教师职业要求，明晰自身差距

通过三年的师范教育，小梁对教学的认知更为清晰，对于小学教育内容、教育手段和教育方法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对小学教师的认知更清楚了，接受了三年师范教育，大概明白了应该做一个怎样的小学老师，在教学方面也逐渐趋于成熟，逐渐知道应该教什么，怎样教。

师范院校的教师教育者在任教课程中所传授的理念为小梁教育理念的构建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如教语文课程标准的廖老师，她上的每一堂课都会对我的思想产生冲击，而且给我以后的教学实践提供了非常宝贵的借鉴，比如说有一堂课，她在大夏天给我们讲有关夏天的小品文，很应景，那种文章里的氛围一下就出来了，当时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突然明白以后我自己也可以这样更生活化地把知识教给孩子们。

同时，通过课程的学习和实训活动，小梁也深刻地意识到上好一节小学的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在长沙实习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那个时候一两节课就要花好多天的时间去查资料备课，上一节课实在不简单，知识要过硬，方法要得当，还要避免受其他一些因素的影响。

小梁在市内实习期间为了上好一堂课往往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备课和查找资料。在那个时候她比之前任何时期都更体会到“书到用时方恨少”，总感觉自己的知识和能力存在很大的欠缺。

第一次上课，站在孩子们的面前，觉得教师是能传授很多知识给学生的，但是面对整体素质都很高的学生，对于自己的才疏学浅感到很惭愧，觉得教师自己要懂得很多知识，才能教好学生。

3.职业行为倾向与表现：经历教师角色转换，提升教师基本功

小梁对小学教师职业认知的加深也促使她进一步深化自身的教师专业素养。

为提高自己的能力，我参加了很多与小学教师有关的活动，如校外辅导员、托管老师和家教，还参加了各类比赛，如教师主题的演讲比赛、教师技能竞赛等。

这些活动的参与不仅提升了小梁的教师专业能力，也锻炼了她上台的胆量。市内实习让小梁经历了教师角色的转换，真正体验到了小学教师的生活。

市内实习让我真正体验了小学老师的角色，有和学生一起搭台唱戏的感觉，感觉很融洽，但总感觉差点什么，可能是时间太短，刚适应做老师实习就结束了，又回到了学生角色。

但是由于受时间限制，同时也受到实习学校和指导教师的约束和保护，小梁对小学教师的全部生活和工作理解和实践还不够。

整体来说，大三学年是小梁教师职业信念的深化期。虽然保持与上一阶段同样的入职动机，但在市内实习过程中体验到了满满的作为教师的幸福感。通过课程的深入学习和实训活动的开展，不仅明确了小学教师的职业要求，而且一直努力不断深化自身教师基本功。在实习中经历了从师范生到小学教师的角色转化，实习中既展示了自身的教师专业素养，也明确了与优秀教师的差距，为确定下一步的学习方向指明了道路。

（五）职业信念整合期

1.入职动机：坚定入职乡村小学教师

小梁历经四年的学习，期间进行了为期半年的顶岗实习，当问到她如果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她是否还会选择小学教育专业时，她坚定地回应道：

当然。四年的学习生活我很充实，小学教师这个身份给我带来很多的满足感，我们学校对我自身发展有很大帮助。

小梁所在的湖南D师范院校无论是课程设置还是环境氛围，或是教师教育者，都激发了她对乡村小学教师职业的热爱。她的师范学习历程让她有了比较坚定的从教意愿，成为一名优秀的小学教师不再是她的被动选择，而是她自己主观意愿的强烈反映。

2.职业情感：乐在其中

由于小梁在师范院校学习过程中既充实又有美好的体验，因此她在这个阶段已经非常喜欢教师这一身份。尤其是顶岗实习时有一个完整学期与乡村小学生相处，以一名全职教师的身份开展乡村小学的教育教学工作，让她乐在其中。

顶岗实习期间，我完完全全是一名全职的乡村小学教师，完整地体验了当老师的所有过程。这种感觉很奇妙，我发现自己很想以后成为小学教师，做这样的工作。这份工作给我带来了很多的乐趣。

顶岗实习让小梁真正喜欢上了乡村小学教师这份职业，热爱乡村的孩子，坚定了她从教乡村小学的信念。

3.职业认知：在行动中深化职业理念

小梁在前面三年的学习中形成了良好的小学教育理念，并在顶岗实习的过程中不断地践行。通过自身的实际行动，进一步深化并完善了自己对乡村小学教师职业的理解。

我认为作为乡村小学教师，不仅要把知识传授给学生，把课上好，还要引导学生阅读，培养学生的阅读习惯。

自进入师范院校以来，小梁在教师的引导下阅读了大量的书籍，养成了每日阅读的习惯，并从中受益匪浅，因此她坚信“腹有诗书气自华”并在顶岗实习中注重对学生阅读习惯的培养。她以自身的行动引领学生的行为，做好学生的榜样和示范。

我的行为对我们班学生有很大的引导性，真的体会到了学生的行为深受老师的影响这一点。

在面对师生关系问题上，大三的市内实习中小梁把良好的师生关系理解为“融洽”，而大四顶岗实习中，她认为良好的师生关系应该“有边界，教师有威信”。

应该把握好当老师的分寸。我觉得作为一名老师，必须要有威信才能扮演好老师的角色，与我一起在实习学校实习的同学没有很好地定位，结果造成了整个班级毫无秩序、松散的局面。教师的威信，一方面是威，一方面是信。威是威严，信是信任。这就要求老师对一些事情的处理，要坚定地体现自己的原则，说到做到，学生才会相信你。平时还要增加和他们相处的时间，真正去关注他们、关心他们，他们体会到你对他们的关心才会信任你。现在很多老师都只做到了“威”，但其实“信”也很重要，我觉得威信两字结合起来效果才好。

可见，随着教育实践的深入，小梁关于良好师生关系的理解进一步加深。当然，在顶岗实习过程中，也出现了自身教育理念与现实的矛盾。

师范学习强调重视学生的全面发展，但是实习学校不太重视学生能力和关心学生情感，很多老师和家长都只看重成绩和分数，这曾经让我很矛盾。但是随着与学生的交往，我越来越坚信学生的全面发展更重要。我尽我所能去帮助学生发展她们的优势和特长，去发现他们的闪光点。

面临理想与实践的冲突，小梁仍然选择坚定自己所学的教育理念，用先进的教育理念来引领学生的发展。

4.职业行为倾向与表现：践行正式教师的角色，深化教师专业能力

顶岗实习要求实习生能够顶替正式教师开展工作，这样的身份让小梁能够全面了解和开展乡村小学的各项工作。小梁努力践行着正式教师的角色，勇于担当学校安排的各项教育教学事务，并不断地深化自己的专业能力。

进入顶岗实习学校之后能完全感受到自己是一名教师，不仅要任教多门课程，还要担任班主任工作和学校的一些行政管理工作，如学生安保工作和食堂就餐管理等。与大三的市内实习不同，我不是协助指导老师完成某些任务的实习老师，而是跟学校的正式老师一样被同等要求和对待。我完全沉入学校的各项工作中，对乡村小学的工作有了全面的了解和介入。

顶岗半年，我特别喜欢去听别的老师的课。中心校组织的听课和评课，只要有时间我每次都去，不管是哪个学科的我都去听，还有很多提高自己教学能力的方法我也正在探索。

小梁深知作为一名乡村小学教师，应该是教学多面手，能够担当多门课程的教学，实习中她通过听评不同学科的课努力深化自身的专业能力，并摸索出更多提高自己教学能力的方法，努力朝着尽快成长为一名优秀乡村小学教师的目标努力。

整体来说，大四学年经历顶岗实习后，小梁的教师职业信念进入整合期。有学者曾指出，实习期能够进一步巩固师范生献身教育事业的职业理想，加深在大学校园里学的理论知识，还能提前适应教师角色，为未来的教学工作奠定基础。有了顶岗实习的洗礼，小梁入职乡村小学教师的信念变得坚定；她非常喜欢并享受当乡村小学教师的感觉，在实习中以正式教师的身份不断践行自身所学的教育理念，并进一步深化自身教师职业理念。

（六）总结：公费师范生教师职业信念的发展轨迹与特征

通过对小梁个案的深入分析发现：随着学习年级的增加，公费师范生通过与所处情境的互动，不断发展其教师职业信念。借鉴小梁个案以管窥豹，在整个师范教育阶段，一名乡村小学职前教师的教师职业信念发展将经历模糊期—树立初期—理论化时期—深化期—整合期五个阶段。每个阶段在入职动机、职业情感、职业认知和职业行为倾向与表现方面具有不同的特征（详见表3-3-1）。

表3-3-1　公费师范生教师职业信念的发展轨迹与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