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南亚医学在北朝传播的优化措施

南亚医学在北朝传播的优化措施

时间:2023-07-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南亚和西域的高僧在中土传播佛教的同时,也带来了南亚的医学知识,并对我国的医药学产生了影响。北朝期间,尊佛崇佛更甚。北魏这种崇敬佛法现象,一直延续到北朝的其他政权。由于十六国及北朝诸政权的重视,佛教得到广泛的传播。随着佛教的东传,他们把这些医学技术和知识经河西走廊,传播到中原地区,并为患者治病疗疾。安清是安息国王子,皈依佛门,精通诸经及南亚医术。耆域在华期间行医治病。鸠摩罗什,以译经称著。

南亚医学在北朝传播的优化措施

十六国北朝时期,佛教在中国迅速传播。南亚和西域的高僧在中土传播佛教的同时,也带来了南亚的医学知识,并对我国的医药学产生了影响。这些影响大体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来华僧人传来了南亚的医药学知识;二是大量佛经的翻译,以文字形式将南亚的医药学知识介绍了进来;三是我国出现了一批懂得医药学知识并能为人用药治病的僧人。这些,对于我国医药学发展都有一定的推动作用。

一、佛教东传

十六国时期,佛教经河西走廊向内地迅速传播。其主要原因有两方面:其一,各割据政权急需给自己的统治找到一种精神支柱,而佛教的教义正符合这种要求;其二,佛教宣传“众生皆苦”“轮回报应”,可以使下层百姓放弃反抗斗争。因此,佛教大受当时统治者的欢迎,并极力提倡之。

后赵(319-350)石勒、石虎尊崇来自天竺的释佛图澄。《魏书·释老志》曰[546]:“石勒时,天竺沙门佛图澄……后为石勒所宗信,军国规谟颇访之,所言多验。”致使追游佛图澄受业的弟子“常有数百”,“前后门徒,几且一万,兴立佛寺八百九十三所”[547]。前秦(351-394)苻坚尤其崇佛,为了得到佛学大师,不惜发动战争。379年,苻坚为得到高僧道安带兵攻下襄阳,“宗以师礼”[548]。382年,苻坚又派大将吕光西征龟兹,设法把鸠摩罗什请到长安。并对吕光说[549]:“朕闻西国有鸠摩罗什,深解相法,善闲阴阳,为后学之宗。朕甚思之。贤哲者国之大宝,若克龟兹,即驰驿送什。”苻坚视佛教徒为“国之大宝”,足见其对佛教的崇敬和重视。401年,后秦姚兴为了从吕光处得到鸠摩罗什,亦动干戈并获得成功。姚兴拜鸠摩罗什为国师,“奉之如神”。并带领群臣、沙门听其讲佛,为之营造塔寺,让其翻译经论,“公卿以下皆奉佛,由是州郡化之,事佛者十室而九”[550]。北凉(401-439)沮渠蒙逊“亦好佛法[551],甚至为其子取名叫“菩提”。沮渠蒙逊供奉天竺高僧昙无谶[552],“每以国事咨之”[553],称其为“圣人”。

北朝期间,尊佛崇佛更甚。《魏书·释老志》记载[554]北魏武帝天兴元年(398)下诏,在京城为佛教徒修整寺舍,使之“有所居止”。同年,“始作五级佛图、耆阇崛山及须弥山殿,加以缋饰。别构讲堂、禅堂及沙门座莫不严具焉”。依《弘赞法华传》卷一《图像》解释,耆阇崛山即灵鹫山,相传释迦牟尼在此说法多年。须弥山,梵语,义译为妙高、妙光、安明、积善。缋饰,绘画装饰。439年,北魏灭北凉,大量臣民被押解平城。其中,僧众有3000余人。这些僧人的到来,使“沙门佛事皆向东,象教弥增矣”[555],大大地推动力北魏的佛教活动。其后,又开凿了云冈石窟龙门石窟,把佛事活动推向高峰。北魏这种崇敬佛法现象,一直延续到北朝的其他政权。

由于十六国及北朝诸政权的重视,佛教得到广泛的传播。一些印度和西域来的高僧,如佛图澄、鸠摩罗什、昙无谶等,怀着虔诚的宗教热情,不远千山万水,越过浩瀚大漠,到达河西,传播佛教。由于河西的特殊地理环境,也由于河西诸割据政权的支持,西来的佛教在这里得以扎根生长,开始了它的中土化进程,按中原固有的方式翻译佛经、宣传佛教。据汤用彤先生考证[556],前凉(301-376)张氏政权就致力于佛经的翻译。升平十七年(373),前凉张天锡邀请西域支施仑、帛延等人来凉州,同本地沙门一起翻译《首楞严》《须赖》《金光首》《如幻三味经》等四部佛经。

二、医僧的活动

从印度和西域来华的众多高僧中,有不少人学习古印度的“五明”:声明、因明、医方明、工巧明、内明。其中,医方明就是医学方面的技术和知识。随着佛教的东传,他们把这些医学技术和知识经河西走廊,传播到中原地区,并为患者治病疗疾。据史籍记载,东汉末年高僧安清(字世高)到达中国洛阳,这大概是最先来华的医僧。安清是安息国王子,皈依佛门,精通诸经及南亚医术。《高僧传》称其“外国典籍及七曜、五行、医方、异术,乃至鸟兽之声,无不综达”[557]。安清不仅宣译众经,而且经常给人疗疾,以助弘扬佛法,故其名声远播后世。十六国北朝时期,来华的医僧更多。例如:

佛图澄,西域高僧,十六国初到洛阳。其医术非常神妙。“时有痼疾,世莫能治者,澄为医疗,应时疗损,阴施默益者,不可胜记。”[558]据传,后赵石虎的儿子石斌暴病而亡,二日后,石虎召佛图澄,“澄乃取杨枝咒之,须臾能起,有顷平复”。

竺佛调,祖籍不详,或为天竺人。竺佛调为佛图澄的弟子,精于医术,“住常山寺积年,业尚纯朴,不表饰言,时咸以此高之。常山有奉法者兄弟二人。居去寺百里。兄妇疾笃。载至寺侧,以近医药”[559]

求那跋摩,天竺高僧。《高僧传》称其“善医”[560]。求那跋摩曾在耆婆国(今爪哇)两度为当地的国王医治脚伤,后于北凉期间来华。

求那跋陀罗,原属天竺婆罗门种姓,后成为高僧。《高僧传》称其“幼学五明诸论,博通医方咒术”[561]。求那跋陀罗于北凉期间来华。

耆域[562],天竺高僧。《高僧传》称其能起死复生。北朝时期,耆域从天竺来到洛阳后又还归西域。耆域在华期间行医治病。是时,衡阳太守滕永文得病,“经年不差,两脚挛屈不能起行”,耆域“取净水一杯,杨柳一枝,便以杨柳拂水,举手向永文而咒,如此者三。因以两手搦永文两膝,令起,即起行步如故”。又有一病者将死,耆域把他救活。天竺有一神医,名叫耆婆,耆域有可能是耆婆的异译。

鸠摩罗什,以译经称著。鸠摩罗什的母亲字耆婆。耆婆本是天竺神医之名,鸠摩罗什之母以此为字,亦应精于医道,并对鸠摩罗什产生影响。据《高僧传》记载,鸠摩罗什临终时自言:“少觉四大不愈。”[563]古印度用“四大”理论说明各种病理,将在下文作解释。鸠摩罗什临终时自言“四大不愈”,即觉得自己病得很重了。显然,鸠摩罗什精于天竺医理。

来华的医僧中,也有人学习和运用汉医的知识和技术。如佛陀耶舍,天竺高僧。青年时,“从其舅学五明诸论,世间法术,多所练习”[564]。来华后,常行医用药。曾用药水加咒为其弟子洗足,使弟子能“疾行”。后秦姚兴令佛陀耶舍“诵羌籍药方可五万言,终二日,乃执文覆之,不误一字”。羌籍药方,可能是后秦本有的药方,后秦为羌人政权,故称“羌籍”。耶舍既能“过目不忘”,必然“羌籍药方”与天竺医理多有相通之处。

十六国北朝时期,皈依佛门的汉僧中,也有不少人精于医道。例如于道邃,炖煌(今甘肃敦煌)人,凉州高僧。《高僧传》记载[565],于道邃“年十六出家,事兰公为弟子。学业高明,内外该览,善方药”;单道开,炖煌(今甘肃敦煌)人,俗姓姓孟。《高僧传》记载[566],单道开“少怀栖隐。诵经四十余万言……开能救眼疾。时秦公石韬就开治目。着药小痛,韬甚惮之。而终得其效”;道丰,籍贯无考,北齐高僧。《续高僧传》记载[567],道丰曾经以针灸为人治病疗疾,而且“炼丹黄白、医疗占相,世之术艺,无所不解”。于道邃“善方药”,单道开精于眼疾,道丰精于针灸,说明当时我国本土医僧的医术涉及面很广。

开馆授徒,也是当时医僧活动的重要内容。如本章第一节所述,北魏名医李修之父李亮,年轻时学习医术,曾跟随“沙门僧坦研习众方,略尽其术,针灸授药,莫不有效”。北魏名医王显之父王安道与李亮同师(应是沙门僧坦)学医。北魏名医崔彧,“少尝诣青州,逢隐逸沙门,教以《素问》九卷及《甲乙》,遂善医术”。北齐名医马嗣明,“针灸孔穴,往往与《明堂》不同”。与《明堂》不同,即针灸之穴位与汉医传统的针灸穴位不同,显然,是受到异域医理的影响。北周名医姚僧垣,其父名菩提,观其父子之名,可知其与佛释有涉。以上医家,或为佛家弟子,或本身为僧徒,或特擅金针,皆与南亚医学有关。(www.xing528.com)

三、传入我国的南亚医籍[568][569]

古代印度的医学理论有不少内容保存在佛经之中。十六国北朝时期,随着佛经的翻译,也译有印度古代的医学专著和含有医学内容的经书。因此,古印度的一些医学理论当时也传入了我国。从现存的古籍记录看,对这些文献的翻译大体有四种情况。

其一,西来高僧直接将梵文本译为汉文本。如北凉时昙无谶翻译《金光明经》,后秦时鸠摩罗什翻译《大智度论》,后秦时弗若多罗(罽宾高僧)与鸠摩罗什翻译《十诵律》等。

其二,北朝本土医僧或学者直接将梵文本转译为汉文本。例如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时期,北凉沮渠京声,位安阳侯,西行求法,在于阗遇天竺法师佛驮斯那,“从受《禅秘要治病经》,因其梵本,口诵通利”,“及还河西,即译出《掸要》,转为晋文”[570]

其三,西来高僧和北朝本土医僧合作将梵文本转译为汉文本。如明清之际,我国翻译西方近代科学著作,多是传教士口述,中国学者笔录。与此类似,十六国北朝时期,翻译天竺医学著作(包括佛经),大多是西来高僧提供梵文本或口述,中国高僧“传经”,即译成汉文。如前秦建元二十年(384),西域高僧昙摩难等提供《增一阿含》《曜胎经》梵文本,由竺佛念译成汉文[571];后秦弘始十二年(410),罽宾高僧佛陀耶舍“译出《四分律》凡四十四卷。并《长阿含》等。凉州沙门竺佛念译为秦言。道含笔受”[572]

上述三种情况翻译的含有医学内容的经书,涉及医理、医术、养生、药物、制剂等诸多方面的内容。这些书籍虽然佚失,但其中一些药方在别的书中保存了下来。如《十诵律》卷二十六《医药法》用一整卷谈饮食、卫生、用药、治病以及佛陀传教时的有关例证。其中,提到“四种药”,即“时药,时分药,七日药,尽形药”,并作了详细的说明。如解释“尽形药”时,说有“五种根药”(舍利、姜、附子、波提毗沙、菖蒲根),“五种果药”(呵梨勒、卑醯勒、阿摩勒、胡椒、荜钵罗),“五种盐”(黑盐、紫盐、赤盐、卤土盐、白盐),“五种汤”(根汤、茎汤、叶汤、花汤、果汤)等。显然,这些内容与中医药学有相通之处。

其四,翻译的医药、养生(包括以巫术驱邪)专著,但没有著录译者或撰人。《隋书·经籍志》记载的此类医籍有[573]:“《龙树菩萨药方》四卷;《西域诸仙所说药方》二十三卷,目一卷,本十五卷;《香山仙人药方》十卷;《西域婆罗仙人方》三卷;《西域名医所集要方》四卷,本二十卷;《婆罗门诸仙药方》二十卷;《婆罗门药方》五卷;《耆婆所述仙人命论方》二卷,目一卷,本三卷;《乾陀利治鬼方》十卷;《新录乾陀利治鬼方》四卷,本五卷,阙;《龙树菩萨和香法》二卷;《龙树菩萨养性方》一卷。”

这些书目中分别有“龙树菩萨”“婆罗门”“耆婆”等佛教菩萨的称谓,或直接以僧人作者命名,颇具时代特征。其中,《龙树菩萨和香法》亦见诸《历代三宝记》《开元释教录》等书。《历代三宝记》卷九记载[574]“《龙树菩萨和香方》一卷”,并注曰:

凡五十法。梁武帝世,中天竺国法师勒那摩提,或云婆提,魏言意宝。正始五年来,在洛阳殿内译。初,菩提流支助传。后以相争,因各别译。沙门僧朗觉意,侍中崔光等笔受。

正始为北魏宣武帝年号。宣武帝奉佛法,当时洛阳译经之盛,前代所无。王晓卫认为[575],《隋书·经籍志》中既无撰人,又不著梁、陈之名的经籍,基本为北朝图书。我们以此为是,则上述医籍,可能有的与《龙树菩萨和香方》相同,亦译于宣武帝或稍后的孝明帝时。其余则应译于北齐邺都和北周长安。

受翻译佛家医著的影响,西来高僧和北朝本土医僧也撰写了不少医书。如《隋书·经籍志》记载[576]:“《单复要验方》二卷,释莫满撰。《寒食散对疗》一卷,释道洪撰。《释僧匡针灸经》三卷,《释僧深药方》三十卷。”等等。

四、南亚医学的影响

南亚医学的传入,在我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其中,最主要的是说明病理的“四大”理论。四大,是指地、水、火、风。四大理论类似于我国的五行说和阴阳学说,最先都是朴素唯物主义的自然观。五行和阴阳的变化用之于医学,以解释疾病的医理。同样,四大的变化亦可解释疾病的医理。唐代道世的《法苑珠林》卷九十五《病苦篇》引《佛说医经》曰:“人身本有四病(大),一地、二水、三火、四风。风增气起,火增热起,水增寒起,土增力盛本。从是四病(大)起四百四病。”又引《大智度论》曰:“四百四病者,四大为身,常相侵害,一一大中,百一病起。”意即四大不调会引起404种病,一大不调即引起101种病。因此,天竺医术以“调和”地、水、火、风四大为务,若四大不调和,则疾病生。

南朝陶弘景曾对葛洪《肘后备急方》重加整理,并改其名为《补阙肘后百一方》。此书自序中说,“佛经云:人用四大成身,一大辄有一百一病。”显然,是受到天竺医理的影响。正如汤用彤先生所言[577]:“四大不调、四百四病等学说,无疑地是由佛经的翻译传到中国,为陶弘景所采取的。”其实,四大不调的影响不仅表现于南朝,在北朝亦不稍让。[578]东魏张保洛、刘袭、薛光炽等造像碑云:“现在眷属,四大康和,辅相魏朝,水隆不绝。”张保洛等不过一介武夫,尚知向佛乞请“四大康和”,由此,天竺“四大”在北朝人士中的影响,可知端倪。至于佛教界人士,更熟悉“四大”,常加引用。北齐慧思《诸法无净三昧法门》,数处提到“四大”,并说:“观身四大,如空如影,复观外四大,地、水、火、风。”北周释静蔼《列偈题石壁》曰:“此报一罢,四大凋零。”此类例子甚多,不再赘述。

概言之,从十六国北朝时期,医僧对我国医药学的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异域高僧在中原疗疾治病的活动,以及人们对南亚医药学的青睐程度,远超前代。南亚医学无疑已成为当时中国医药学的一个重要方面。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