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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历法的撰修与七曜历的传播过程分析及优化

时间:2023-07-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综合上述文献,北朝主要历法的撰修及颁行情况见表2-2。东汉刘洪及东晋徐广家传之七曜历术为中土原产的旧七曜。十六国北朝时期,佛教在中国迅速传播。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时,《七曜历》已经流行。

北朝历法的撰修与七曜历的传播过程分析及优化

一、北朝撰修和颁行的历法

北朝对历法的撰修非常重视,初步统计,曾正式改历共六次,修订历法者有十余家。

北魏从386年至451年,沿袭三国曹魏的《景初历》。太延五年(439),太武帝平定北凉,得赵元始历》,遂从452年至522年采用该历。太平真君时期(440-451),崔浩曾造《五寅元历》[166],因崔浩受诛未颁行。景明年间(500-503),太乐令公孙崇等制作《景明历》,未颁行。延昌四年(515)有李业兴、张洪、张龙祥等三家上进新历。神龟初年(518),崔光上奏,除上述三家之外,进历者尚有卢道虔、卫洪显、胡荣、统道融、樊仲遵、张僧预等六家。崔光奏请将九家之法综成一历,赐名《神龟历》。其中统道融是雍州沙门,可见,当时佛教学者也参与国家编历,说明北朝对民间天文活动的宽容。《神龟历》是以魏为水运与五行说相附会,以北方水正之位壬子为上元的一种历法。此历在正光三年(522)颁行,改名《正光历》。《正光历》颁行至北魏灭亡(534),历时12年。《正光历》首次记载有七十二候,此事引人注目。

东魏初,继续行用《正光历》。东魏迁都至邺城后,孝静帝兴和元年(539),李业兴受命造《兴和历》。此历是由《正光历》修改而成,在五星推步方面尚有缺陷,为此曾受到信都芳的非难,《北史·信都芳传》记载[167]:“上党李业兴撰新历,自以为长于赵何承天祖冲之三家。芳(信都芳)难业兴五。又私撰历书,名曰灵宪历,算月频大频小,食必以朔,证据甚甄明。”经与《正光历》互相比较,确认《兴和历》还是有若干进步之处,终被承认为官历。此历自兴和二年(540)颁行,直至东魏灭亡时(550)止。

北齐文宣帝天保元年(550),沿用《兴和历》。同时,“命散骑侍郎宋景业协图谶造《天保历》”。翌年,即改用宋景业的《天保历》。北齐后主武平七年(576),董峻、郑元伟奉进《甲寅元历》,未用。是年,张子信的弟子刘孝孙、张孟宾二人分别奉进《武平历》和《孟宾历》,与宋景业相互论争,在尚未争论出结果之时,北齐即已灭亡。

关于西魏、北周撰修和颁行历法的情况,《隋书·律历志》作了较详细的记载[168]

西魏入关,尚行李业兴正光历法。至周明帝武成元年,始诏有司造周历。于是,露门学士明克让、麟趾学士庾季才及諸日者,采祖暅旧仪,通简南北之术。自斯已后,颇观其谬,故周、齐并时,而日差一日……及武帝时,甄鸾造《天和历》。上元甲寅至天和元年丙戌,积八十七万五千七百九十二算外。章岁三百九十一,蔀法二万三千四百六十,日法二十九万一百六十,朔余十五万三千九百九十一。斗分五千七百三十一,会余九万三千五百一十六,历余一十六万八百三十,冬至斗十五度,参用推步。终于宣政元年。

大象之初,太史马显等,又上《丙寅元历》,便即行用。

据这一文献可知,西魏及北周初亦沿用《正光历》。北周明帝武成元年(559),诏明克让和庾季才等人造《周历》。他们“采祖暅旧仪,通简南北之术”,但该历“颇观其谬”,故未行用。566年,北周甄鸾撰《天和历》,立即颁行。该历终于周武帝宣政元年(578),共行用18年,称得上古代历法名篇。北周静帝大象元年(579),马显撰《丙寅元历》(又称《大象历》),立即行用,至北周亡(581)。入隋,又用到开皇三年(583)。共用4年,是我国历史上行用最短的历法。

综合上述文献,北朝主要历法的撰修及颁行情况见表2-2。

表2-2 北朝主要历法的撰修及颁行情况表

注:①《景初历》为曹魏时杨伟所修,北魏前期沿用;②《元嘉历》《大明历》均为南朝所修。

二、七曜历在北朝的传播(www.xing528.com)

七曜,指日、月及水、金、火、木、土五大行星,共七天体。此七天体是数千年间中国天学家反复观测、研究及论述的对象,称之为“七政”。“七曜”之名,最早见于《后汉书·律历志中》:“常山长史刘洪上作《七曜术》。”其后,《宋书·律历志中》再次出现“七曜”字样,元嘉二十年(443),何承天上表曰:“……臣亡舅故秘书监徐广,素善其事,有既往《七曜历》,每记其得失。”东汉刘洪及东晋徐广家传之七曜历术为中土原产的旧七曜。南北朝间风靡一时之七曜,则为新七曜,专指一种异域输入的天学。

新七曜传入与佛教传入有关。十六国北朝时期,佛教在中国迅速传播。与明末清初西方耶稣教士在华传教,同时带来西方近代科技知识的“西学东渐”完全类似,当时西域高僧在中土传播佛教的同时,也带来了印度天文历算知识——新七曜历术,经西域、河西走廊中原[169]。七曜术东来,是古代中西文化交流史上极为重要的事件之一。

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时,《七曜历》已经流行。前已述及,太武帝拜授的算生博士殷绍,曾就学于成公兴、昙影和法穆,“达《九章》《七曜》”。七曜即七曜历术。法穆,史不见传,他应是掌握了西域天算的道家人物。昙影,西域高僧。《高僧传》卷六《义解·晋长安释昙影传》称其在长安讲《正法华经》及《光赞波若》时,“每法轮一转,辄道俗千数”。另据《高僧传》,昙影师从著名高僧鸠摩罗什。后秦时,鸠摩罗什在长安主持经场,先后有多名高僧相助。印度传来的新天学——七曜术,当由这些西域高僧传授给东土僧徒。新天学系统严谨,故能令昙影、殷韶等心悦诚服,衣钵相传。

成公兴,史不见传,只能从其他文献零散的记载中考察其人。《魏书·殷绍传》称其为“游遁大儒”。《魏书·释老传》称其为“仙人”,并记载了与北朝道教的领袖人物寇谦之的交往[170]

世祖时,道士寇谦之……少修张鲁之术,服食饵药,历年无效。

幽诚上达,有仙人成公兴,不知何许人,至(寇)谦之从母家佣赁……后谦之算七曜,有所不了,惘然自失。兴谓谦之曰:“先生何为不怿?”谦之曰:“我学算累年,而近算《周髀》不合,以此自愧。且非汝所知,何劳问也。”兴曰:“先生试随兴语布之(算筹)。”俄然便决。谦之叹伏,不测兴之浅深,请师事之。

寇谦之推算七曜,“有所不了,惘然自失”,实质是不懂由七曜术衍生的数学。成公兴当时只是一个佣人,但显示了一下深不可测的算学、天学造诣,引得寇谦之要拜他为师。足见成公兴是精通由佛教徒传来的新七曜术的。

对此,陈寅恪先生认为[171]:“其学算累年,而算七曜周髀有所不合,是其旧传之天文算学亦有待于新学之改进也。”道士寇谦之受学于成公兴,由“天竺输入之新盖天说”改进道教的旧的历算之术,进而改革当时颇受诟病之道教。陈寅恪还据《魏书·高允传》推出,崔浩“虽精研天算,而其初尚有未合之处”,故师从寇谦之学习新天算之学以改进其家传旧学。可见,印度传来的新天学——新七曜术,当由这些西域高僧传授给东土僧徒。

殷绍接受新七曜正当姚秦之时,可见,十六国时期,中亚新天文学说在河西关中一带已有—定影响。北凉赵曾撰《七曜历数算经》一卷[172]。439年,北魏太武帝灭北凉,《七曜历数算经》也随之由凉土而入中原。太武帝以后,七曜历在知识界的影响更大。北魏孝明帝神龟初(518),国子祭酒崔光上表,称春秋时已“定七曜”。说明北朝知识界不仅接受了新七曜历算,而且视其为华夏文明固有的一部分,如同《周易》等经典,进而形成七曜历术的注疏之学。

《隋书·经籍志一》著录[173]:“《七曜历疏》一卷,李业兴撰,《七曜义疏》一卷,李业兴撰。”“《七曜本起》三卷,后魏甄权遵撰。”又“《七曜术算》二卷,甄鸾撰”。《隋书·经籍志》还著录《七曜小甲子元历》一卷、《七曜历术》一卷、《七曜要术》一卷、《七曜历法》一卷、《推七曜历》一卷等不著撰人之书。按《隋书·经籍志》体例,凡梁、陈不著撰人之书,概于书名前标明朝代名称,如“梁《七曜历法》四卷”“陈《永定七曜历》四卷”之类。前列诸书既不标明朝代,当属北朝著作。《隋书·经籍志》还著录《开皇七曜年历》一卷、张宾《七曜历经》四卷、张胄玄《七曜历疏》五卷等隋初著作,其时尚未平陈,这些著作,亦属北朝。

综上,对于七曜历的介绍和研究,在北朝后期已蔚然成风。南北文化交互影响,遥相呼应,《隋书·经籍志》所著录的梁、陈二朝关于七曜历的著作,竟也达九部之多。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从李业兴的《七曜历琉》《七曜义疏》到隋代著名历算家张胄玄的《七曜历疏》,都赫然标明其体例为义疏。注释传统典籍才能称“疏”,李业兴、张胄玄为七曜历作义疏,已把七曜历与儒释二家经典置于同等地位[174]。据《隋书·经籍志》记载,北朝还译出了以婆罗门为名的天文历法或算经六部:《婆罗门天文经》二十一卷(题“婆罗门舍仙人所说”)、《婆罗门竭伽仙人天文说》三十卷、《婆罗门天文》一卷、《婆罗门算法》三卷、《婆罗门阴阳算历》一卷、《婆罗门算经》三卷。

总之,北朝时期,正是佛教盛极于中原之时,《七曜历》亦盛行于知识界,其时北朝儒学之士多与佛教有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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