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王国的建立及其发展

（892年到1038年）

匈牙利民族曾以两个名字出现在历史上，一个是自己所使用的“马扎尔”，另一个是外国人所使用的“匈牙利”。据说，马扎尔人第一次被世人了解时，他们还生活在伏尔加河和乌拉尔山脉附近，靠打猎为生。马扎尔人的游牧部落在罗斯东部的广阔平原上来回游荡，并逐渐向西迁移，最终在黑海海岸定居。据说，在黑海海岸有七个部落，由一位叫阿尔帕德的年轻首领统领。阿尔帕德后来成了阿尔帕德王朝的缔造者。就像意大利曾吸引了德意志人一样，欧洲的财富似乎也吸引了这七个游牧部落。西方君主的轻率为这些游牧部落开辟了一条通往富饶土地心脏的道路。先是东罗马帝国皇帝恳求他们帮助对抗保加利亚人，继而是阿努尔夫向他们求助以对抗斯瓦托普卢克。

这些游牧部落来到多瑙河流域。他们的祖先或族群已经蹂躏和占领多瑙河流域达两个多世纪。阿提拉的匈人曾在这里安营扎寨，继而是阿瓦尔人。阿瓦尔人从6世纪末起就一直在此定居，直到查理曼大帝于796年摧毁了他们位于多瑙河和蒂萨河之间的大本营。

892年，马扎尔人第一次攻击大摩拉维亚公国，但并未取得成功。然而，894年，马扎尔人又回来了。这次他们下定决心要在任何能征服的地方安顿下来。在野蛮人入侵的历史上，很少能发现如此大规模迁徙的例子。根据匈牙利历史记载，身穿盔甲的男子大约有二十一万六千人。这意味着迁徙的总人口可能接近一百万。据说，马扎尔人花了近三年时间才穿越喀尔巴阡山脉。

马扎尔人纪律严明，足智多谋，引起了一位东罗马帝国杰出批评家的高度赞赏。爱德华·萨尤说：“他们体格健壮，习惯了沙漠的贫瘠，忍得了冷热饥渴。他们习惯了各种艰难困境，似乎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们。他们对每种武器都得心应手，不管是剑、弓或长矛，因为他们知道如何徒步和骑马作战。然而，他们是骑兵而不是步兵，更喜欢骑着娇小和敏捷的马战斗。他们不知疲倦，最喜欢的武器是箭。当列队作战时，他们会分成许多队列，每队一千人，随时准备集合，或者迅速组成中队对敌人发起全面进攻。箭如雨下意味着一场猛烈进攻即将开始。通常情况下，当敌人以为胜券在握时，他们假装溃逃以彻底截断敌人的退路。”

马扎尔人的传奇故事会让我们了解一些不太知名的斯拉夫统治者的名字。894年，马扎尔人入侵摩拉维亚。在这次可怕的入侵到来前，不太知名的斯拉夫统治者成了第一批投降的人。但这些传奇故事并没有告诉我们大摩拉维亚公国如何被征服。到10世纪末，我们发现，马扎尔人已经摧毁了大摩拉维亚公国，并在整个摩拉维亚地区确立了统治。摩拉维亚中心有多瑙河流过，北部和东部则是喀尔巴阡山脉。

马扎尔人入侵摩拉维亚对这些被占领土地的历史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这不仅仅是一次芬兰民族的迁徙运动。正如匈人和阿瓦尔人的消失一样，芬兰民族也注定会销声匿迹，或者就像保加利亚人一样被征服的民族所吞噬。作为阿尔泰族中最优秀的民族，马扎尔人天生聪颖，身强体壮，人口众多，再加上那股强烈的爱国情怀，确保自己不会被缓慢或迅速地毁灭或吞噬。”

马扎尔人的入侵及其在废墟之地摩拉维亚定居对斯拉夫人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波希米亚历史学家弗兰基谢克·帕拉茨基说：“匈牙利人入侵是我们民族有史以来最大的不幸。斯拉夫部落分布在荷尔斯泰因到伯罗奔尼撒半岛之间的广大地区。斯拉夫人虽然不太团结，风俗礼仪也不尽相同，但充满活力，随时准备好迎接文明的到来。在斯瓦托普卢克的努力下，这片广阔土地的中心地带已经形成一个核心。围绕该核心，一个伟大的斯拉夫文明可能已经发展起来。然而，斯拉夫人的希望因马扎尔人的出现而无情破灭。”

阿尔帕德

斯拉夫人居住的这些土地并不能满足新征服者马尔扎人的需要。马扎尔游牧部落有四处游牧和好战的天性。唯有时间和基督教的影响才能使这些天性发生改变。马扎尔人入侵了威尼斯共和国。但威尼斯这个潟湖之城就像击退匈人一样击退了马扎尔人。907年，阿尔帕德去世。按照习俗，他的遗体被安葬在布达城堡山的山脚下，因为这里曾是阿尔帕德所建公国的首都或安营扎寨之地。在阿尔帕德之子匈牙利的佐尔坦统治时期，马扎尔人继续入侵。907年，德意志人在普雷斯堡惨败；910年，在奥格斯堡附近又接连失利。但德意志人在韦尔斯城前击退了马扎尔人。如果德意志人的记载可信，当时只有八十六名马扎尔人得以逃脱。一首古老的德意志诗歌对这一胜利大加赞扬：“他们打了一场可怕的仗。许多匈牙利人丢掉了性命，巴伐利亚人为他们的妇女和孩子报了仇。有那么多的匈牙利人被杀，没有人能说出也没有人能数清到底死了多少马扎尔人。他们日夜逃亡，一直到莱塔河。然而，他们并未厌倦这场战斗。”

匈牙利的佐尔坦

955年发生的奥格斯堡战役

924年，马扎尔人再次袭击意大利。人们甚至在普罗旺斯和香槟边境也发现了可怕的马扎尔人的骑兵。然而，马扎尔人的入侵步伐最终还是在955年发生的奥格斯堡战役中被完全中断了。此后，马扎尔人被迫往回撤退，不得不在多瑙河流域获得的土地上安分守己。盖萨大公是“异教国家”匈牙利公国的第一个和平统治者。

一个新的军事国家就这样诞生了。这个国家注定要在多瑙河流域的土地上扮演重要角色。在匈牙利公国的统辖范围内，各处都生活着大量的斯拉夫人。这些斯拉夫人的语言和法律将会一直影响匈牙利人。在匈牙利公国东南部，斯拉夫人与罗马人交往密切。从图拉真在罗马设立居民区时起，这些罗马人就一直在匈牙利公国不断发展壮大。与斯拉夫人和罗马人的通婚逐渐改变了原始马扎尔人。马扎尔人早已失去祖先那高高的颧骨和细小的眼睛，并且由于种族混合，他们已经成为欧洲最美丽的种族之一（也许是最美丽的）。

恶魔厄尔德格

现在，很少有人能看到马扎尔人的“异教信仰”痕迹。因此，我们很难从流行的迷信传说中辨识马扎尔人的神话体系。马扎尔人似乎都认可一位至高无上的神，即人类之父伊什泰恩^[1]。伊什泰恩手下有许多小神，如恶魔厄尔德格和邪恶精灵马诺。在这些小神下面又有以各种方式影响人类命运的雷神、仙女和幽灵。爱德华·萨尤说：“在特兰西瓦尼亚的某个地方，坐落着雷神的宫殿。宫殿里住着雷神和他的王后及许多美丽的少女。这座宫殿用银铜建造，由一只金狮守卫。宫殿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周围森林茂密，回荡着鸟儿歌声奏出的美妙旋律。豪特郡的历史告诉我们，现在这个荒无人烟、到处是石头并且处处散落老树树桩的地方，之前住着仙女。天亮时分，她们会在豪特郡的每一处梳理自己的金色头发，让每个人变得富有。然而，有一个守财奴抓住了其中一位仙女，想要剪掉她的头发。见此情景，其他仙女仓皇而逃。就这样，这片土地变得一片荒凉。贫穷取代了富足。过去，在代瓦，善良的仙女每七年出现一次，而其他仙女则为人类建造城墙，使人类变得富有。后来，人类忘恩负义，不断让仙女失望，迫使她们离开了代瓦。除了陆地上有仙女，天空和水中也有仙女。德利巴布是马扎尔人最富有诗意和最独特的仙女之一。德利巴布是一位南方仙女，是海市蜃楼的化身、平原的女儿、海洋的妹妹和风的宠儿。湖泊和河流中全住着神秘的精灵。这些精灵是人们祭拜的对象。此外，在所有创造的生灵中，只有人类灵魂是永恒不灭的。灵魂可以重返人世，特别是杰出勇士的灵魂。灵魂骑在马背上从死亡墓穴下穿过，跨过一座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幸福之桥——这是属于一名勇士的幸福，因为葬礼曾属于这名勇士。”

权力在神父和君主之间进行分配。神父在树林的祭坛上献歌、祈祷，甚至提供人类祭品。一个游牧民族，如马扎尔人在皈依基督教之前，可能存在一种非常不完善的政府形式。这种政府是军事政府，而不是政治政府。最高酋长的权力没有边界。权力边界由每个部落所拥有的自治政府的权力来界定。最高酋长由部落人民来选择。这一选择方式在阿尔帕德家族中似乎已成世袭，尽管当时并不存在受习俗或法律认可的长子继承权。这种选举要获得大多数人的认可并由最高司法官和酋长大会批准。

一个家族甚至一个部落的所有成员都会把彼此视为兄弟。所有人都是自由而高贵的。我们就是从这一点发现了众多小贵族的历史起源。这些小贵族一直都是匈牙利公国的坚实力量。“这些家族和部落的领导权部分世袭，部分经选举获得。由公爵或民族议会分配给部落或家族的土地归全体人民所有，尽管各个家族分支又分割了这些土地。一开始，人们在这些土地上建造棚屋，后来逐渐变成了建造房子，并牧养牲畜，继而开垦种植，但土地依然是属于部落财产。酋长没有特定的领地。直到后来，当匈牙利公国成为一个农业国时，国家财产才得到明确界定。酋长成了一部分土地的主人，封建领主则成了另一部分土地的主人。早期，那些由公爵直接管辖下的公爵领地，都集中在佩斯和施图尔韦森堡附近的中心地带。”

马扎尔人天生就对城镇生活没什么兴趣。他们要么把城镇留给城镇的老居民，要么就把外国移民安置在这些城镇。马扎尔人的游牧生活使他们很少有机会发展文化知识或培养艺术气息。匈牙利考古学家没有发现这个无宗教信仰时代鲜有遗迹留下。我们也没发现吟游诗人在盛大节日和婚礼上为纪念他们的英雄而作的狂想诗。我们唯一知道的是，音乐在这些庄严的场合发挥了很大作用。吉卜赛人的怪异旋律或许保留了一些早期歌曲微弱的回响。

上文提到的盖萨大公，作为“异教国家”匈牙利公国的第一位爱好和平的君主，娶了波兰公爵梅什科一世的姐姐阿德莱德做第二任妻子。阿德莱德已皈依基督教，就像法兰西的克洛蒂尔德^[2]一样，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支持宗教信仰。阿德莱德说服丈夫盖萨大公接受那些来马扎尔人国家传播福音的传教士。洛尔希大主教皮尔格林开始有条不紊地在全国实施传教计划以使人们信仰基督教。洛尔希大主教皮尔格林把本教区的神父派到匈牙利。974年，他向教皇本笃六世宣布已有五千名宗教皈依者。当时，那些私底下信奉本国宗教的外国人已开始公开宣称自己的宗教倾向，让他们的孩子接受公开洗礼，并建造了教堂。盖萨大公本人也同意接受洗礼。但一段时间后，盖萨大公仍把“异教仪式”和基督教仪式混杂起来。捷克使徒兼布拉格主教圣阿达尔贝特继续洛尔希大主教皮尔格林开启的事业。大约在994年，圣阿达尔贝特到格兰——当时匈牙利公爵的居住地，给盖萨大公的儿子举办了庄严的洗礼仪式，并为他起名斯蒂芬^[3]。此后，公爵宫廷变成了所有邻国骑士的避风港，尤其是神圣罗马帝国骑士的避风港。这些骑士与本地贵族建立了亲密联系，使匈牙利公国和神圣罗马帝国联系更紧密。王位假定继承人^[4]圣斯蒂芬娶了巴伐利亚公爵亨利二世的女儿吉塞拉公主，而盖萨大公的其中一个女儿成了波兰公爵、波希米亚公爵波列斯拉夫一世的妻子，另一个女儿则嫁给了威尼斯总督欧托内·奥赛欧罗。通过联姻，匈牙利公国获得了欧洲国家的认可。由盖萨大公开始的基督教皈依工作进展顺利，后来由圣斯蒂芬完美收官。因此，确立匈牙利公国在欧洲的地位及完成国家宗教皈依的荣耀全归圣斯蒂芬。997年，当圣斯蒂芬登基时，匈牙利公国周边国家都由一些著名君主统治。奥托三世统治着神圣罗马帝国，波列斯拉夫三世统治着波希米亚公国，波列斯拉夫一世统治着波兰公国，弗拉基米尔大帝统治着罗斯，巴西尔二世统治着东罗马帝国。匈牙利公国为了能在这些繁荣发达的国家中占有一席之地，就必须达到同等程度的文明，而这是圣斯蒂芬要做的事。圣斯蒂芬被匈牙利人誉为匈牙利王国的第二创始人。

盖萨大公

教皇本笃六世(www.xing528.com)

圣斯蒂芬

欧托内·奥赛欧罗

在执政初期，圣斯蒂芬不得不与反对基督教的科帕尼做斗争，因为科帕尼认为基督教的引入对本国体制构成了威胁。圣斯蒂芬在维斯普雷姆城外打败了科帕尼。一摆脱科帕尼这个可怕的敌人，圣斯蒂芬就把所有精力放在向人们传播基督教上。他对传播基督教热情满满。“匈牙利王国变成了天主教国家，”马扎尔历史学家伊什特万·沃博茨说，“不是通过使徒的教义传播，也不是通过罗马教廷的邀请，而是通过圣斯蒂芬国王的法律完成的。”圣斯蒂芬并不总是满足于用说服引导臣民走向新的宗教信仰，他在犹豫要不要使用威胁手段。他派一位大使前往罗马，直接与教皇西尔维斯特二世接洽。教皇西尔维斯特二世欣然接受了这份王国臣服之礼，并在一封签署日期为1000年3月27日的信中宣布将匈牙利王国的人民置于罗马教廷的保护之下。

战败后，科帕尼被圣斯蒂芬处决

教皇西尔维斯二世

1000年8月15日，圣斯蒂芬戴着罗马教皇西尔维斯二世送来的王冠在格兰加冕。圣斯蒂芬的加冕确保了国家权力一直延续到阿尔帕德王朝时期。不过，圣斯蒂芬还是遇到了一些阻力，尤其是在特兰西瓦尼亚，因为当地统治者朱莱拒不接受基督教。于是，圣斯蒂芬进军特兰西瓦尼亚，将朱莱打败，并把特兰西瓦尼亚授予阿尔帕德家族的一位总督。圣斯蒂芬从波希米亚公国手中重新夺取了摩拉维亚的部分领土，甚至敢从巴伐利亚一侧进攻神圣罗马帝国，但遭到回击，于是不得不进行和解。

埃默里希

在圣斯蒂芬这位伟大国王的统治下，匈牙利王国成了神圣罗马帝国与东罗马帝国之间的独立王国，它完全能在这两个野心勃勃的对手建立的平衡中保持独立。匈牙利王国实现了全部统一，没有诸多封地的划分。国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他有一个议会。议会由年长的智者组成，随时为国王提供建议。圣斯蒂芬在写给儿子埃默里希的信中指示说：“每个人都应忙于最适合自己的事，这才正确。年轻人要拼搏努力，老年人则要为他人提供忠告。”圣斯蒂芬将这种体制称为：元老院、参议院、第一议院和联合议院。匈牙利历史学家从中看到了匈牙利议会的雏形。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艰难的开端，因为议会几乎不受固定规则的约束，就像之前平原上的部落集会不受固定规则约束一样。

从教会方面来看，匈牙利王国被分成了十个主教区。这些教区都服从于格兰大主教的管理。圣斯蒂芬还创立了几个修道院，并将这些修道院授予本笃会修士。这些修士开设了教会学校，但这些教会学校是由意大利和拜占庭建筑师建造的。

从政治方面来看，匈牙利王国被分为许多“郡”。这种划分方式早就存在于斯拉夫人中，但斯拉夫人不得不让位于马扎尔人。和匈牙利使用的大多数政治术语一样，“郡”这个名字是从斯拉夫语中借用的；其他如“zhupan”（首领）在马扎尔语中成了“ispan”（总督）。“ispan”这个词在匈牙利王国历史上有重要意义。每个郡都设一有个堡垒。这些堡垒共同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各郡由一名伯爵管理。伯爵由将军、城堡主或总督、百夫长和什长辅佐，以国王的名义行使民事权利和军事权力。

圣斯蒂芬开始统治时，匈牙利王国的财产分为两种——国家财产和部落财产。圣斯蒂芬保留了国家财产，废除了所有部落享有的财产权利。圣斯蒂芬宣布，每个公民都有权保留自己拥有的或从国王那获得的财产，并享有将财产遗赠子女的权利。但我们不能把皇室馈赠的领地视为世袭领地。贵族由高级官员组成，分为两个阶层。第一阶层包括伯爵、主教、军队指挥官，或许还包括马扎尔部落酋长的后代。第二阶层更多的是由武士组成。在这两个阶层之后是城镇的士兵和市民。很早以前，我们就在某些城镇居民中发现了大量德意志人。这些德意志人被称为“hospites”^[5]。这些城镇在伯爵和主教的控制下实行政治自治。人民没有土地。工匠艺人是连接贵族和农奴的纽带。圣斯蒂芬没有打压农奴制，而是改善了农奴的处境。

国王是最高法官，在某些情况下会亲自执法。主教和修道院院长、达官显贵和军事要人只能经传唤才能出现在由国王主持或由巴拉丁伯爵主持的国王法庭上。这个法庭还可以作为上诉法庭，判决城镇、主教区或修道院、伯爵递交的案件。法庭允许证人提供口供，也允许通过决斗进行裁决。刑法法典非常严厉。凡密谋反叛国王和国家的人，不得享受庇护权；凡在人民中挑拨离间的，就要被割掉舌头；做假证的要把他的手臂砍掉；杀人犯必须重罚。与此同时，杀害奴隶的凶手只需向奴隶主赔付与奴隶同等价值的货币即可。杀妻者根据凶手身份定罪处罚：伯爵需向妻之家属赔付五十头小牛，而勇士只需赔付十头小牛即可。人的生命一文不值。然而，让人失去一条肢体要付出昂贵的代价，凶手也要用同一边肢体来偿还。因此，践行了《圣经》箴言：“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强奸罪会依据罪犯身份的不同而对罪犯处以十头或五头牛的惩罚。小偷赔付不起所偷物品的价值就要被当作奴隶卖掉。这样，匈牙利王国不完善的立法就把摩西原则^[6]与野蛮人的习俗结合起来。

国王的收入来源于工匠和下层阶级，由城镇税收、矿盐生产、铸币业的垄断及部分罚款组成。此外，当国王四处征战时，臣民还必须维持王室的开销。人人都要服兵役。国王让人带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剑游走于各郡，来召集全国的士兵。城堡是贵族的聚集之地。圣斯蒂芬制定的法律载于两本书中，内容共五十六章。圣斯蒂芬对所有政府管理事务的看法也记录在他写的或为儿子埃默里希而写的法律文本中。这些文本引起了我们浓厚的兴趣。

【注释】

[1]伊什泰恩，是匈牙利语“Isten”的音译，意为“上帝”。——译者注

[2]克洛蒂尔德，勃艮第王国的公主，被认为是哥特国王阿塔纳里克的后裔。493年，她成为法兰克国王克洛维一世的第二任妻子。她在丈夫克洛维一世皈依基督教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译者注

[3]即下文中的圣斯蒂芬。——译者注

[4]假定继承人，一般是指非君主长子（女）的王位第一顺位继承人。他们的继承顺序会随君主子嗣的诞生而退后。——译者注

[5]Hospites，（古罗马庄园的）主人、业主之意。——译者注

[6]摩西（公元前1400—？），生于埃及，犹太教先知。据记载，摩西遵照神的旨意，将以色列人带出埃及进入旷野，往迦南地去。起初，所有事务都由摩西一人审断，百姓从早到晚都站在摩西左右。后经其岳父建议，从以色列人中选出有才能的人，让他们作百姓的首领，给他们审判的权力，只有难断的案件才呈送摩西。这就是摩西授权分级而治的原则。——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