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落第者,对知贡举的官员十分怨恨。唐有主考官诗云:“梧桐叶落井亭阴,缫闭朱门试院深。尝是昔年辛苦地,不将今日负初心。”本是挺好的七言诗,是主考官在描写考场,“后为下第者裁作五言以诮之”[58],估计是各句裁去最前面两字,成了意义完全不同的五言诗。有人自己考不上,结果对国家一肚子的怨恨之气无处发泄:“苏楷,礼部尚书苏循之子,乾宁二年应进士。楷人才寝陋,兼无才行,昭宗恶其滥进,率先黜落,由是怨望,专幸邦国之灾。”[59]唐末的朝廷多灾多难,而苏楷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罗隐科考不利,“频不得意,未免怨望”。平定黄巢后,朝廷想召他到京,韦贻范不同意,说:“某曾与之同舟而载,虽未曾相识,舟人告云:‘此有朝官。’罗曰:‘是何朝官?我脚夹笔,可以敌得数辈。’必若登科通籍,吾徒为秕糠也。”[60]韦贻范的话,实际上反映出罗隐科举不利,难以入仕,所以对朝官有着怨愤的心情。其实他倒不是自傲自狂,而是科举失利的心态在作怪。
更有落第者叛变国家的:“赵绮困于场屋,将自三山北渡,以归梁京,为逻者所得,遂下廷尉。”[61]赵绮参加的是南唐金陵的科举考试,屡试不中,就想逃到梁朝。对这一情况,宋人总结说:“唐末,进士不第,如王仙芝辈唱乱,而敬翔、李振之徒,皆进士之不得志者也。盖四海九州之广,而岁上第者仅一二十人,苟非才学超出伦辈,必自绝意于功名之途,无复顾藉。”[62]之所以出现这种落第进士“不得志者”,而做出犯上作乱的事情,主要还是录取名额太少的缘故,除非智力实在是超出一般人。
还有落第者报复权贵大臣的。王铎失势后,离开朝廷,带了十来位幕客及侍姬路过魏博节度使乐彦祯处。“彦祯有子曰从训,素无赖,爱其车马姬妾,以问其父之幕客李山甫。山甫以咸通中数举不第,尤私愤于中朝贵达,因劝从训图之。俟铎至甘陵,以轻骑数百,尽掠其橐装姬仆而还,铎与宾客皆遇害。”[63]一位落第进士出的坏主意,使十多人丢了性命。(www.xing528.com)
滑州白马驿事件,亦是落第进士在起作用:“先是,故相张浚一家并害,而弃尸黄河。朱公谋主李振累应进士举不第,尤愤朝贵,时谓朱全忠曰:‘此清流辈,宜投于黄河,永为浊流。’全忠笑而从之。”[64]可见,落第进士的仇官心理十分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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