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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乃生与治国之道:追寻和谐理念

时间:2023-07-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管子·内业》中提出“和乃生”“反其性”的养生话题与《管子》治国之道中追求“和谐”是互通的。在这段论述中,《管子》强调它追求的“和谐”至少要落实到顺天时、约地宜、忠人和三个层面,或者说《管子》的治国之道综合了天、地、人三方面的“和谐”。“地”成为衡量、左右政治是否和谐的重要考量。“一国和”也就是上文提到的“民和”,即要实现政令畅通、万民和同。

和乃生与治国之道:追寻和谐理念

“和乃生”是《管子》中的重要养生理论,《管子·内业》说:“凡人之生也,天出其精,地出其形,合此以为人。和乃生,不和不生。察和之道,其精不见,其征不丑。平正擅匈,论治在心,此以长寿。”“和”,是生命存在的前提,也是长寿的重要条件。这里的“和”,应是天地精气相互交融的一种理想的平和、适中状态,类似于“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老子》第42章)、“至阴肃肃,至阳赫赫;肃肃出乎天,赫赫发乎地;两者交通成和而物生焉”(《庄子·田子方》)中的“和”。“和”在这里被赋予带有某种本体论意义的存在,本质乃“气”。由此,“养生”实质上就转化为“养气”,这成为后期中国养生学的主体思想。

《管子·内业》把人的这种“平正”、中和状态,理解为人性的应然,而打破应然的中和状态的是外在的干扰,“凡人之生也,必以平正,所以失之,必以喜怒忧患。是故止怒莫若诗,去忧莫若乐,节乐莫若礼,守礼莫若敬,守敬莫若静。内静外敬,能反其性,性将大定”(《管子·内业》)。这里提出“反其性”的命题,陈鼓应说:稷下道家不仅提出了内静外敬的修养功夫,还提出了诗、乐、礼的文化熏陶,这是老庄中所忽略的。[13]从这点论,《管子》“和乃生”的养生理论综合了儒家人伦教化和道家的天道自然。《管子·内业》主张,在静、敬中恢复“平正”,“内静外敬”就成为养生方法。“虚静”乃《管子》中道的特征,《管子·心术上》:“天之道虚,地之道静。虚则不屈,静则不变,不变则无过。”天地之道乃虚、静,它们是天地无过的内因,而《管子·内业》中的养生之道要求“反其性”,回归道静,我们可以理解为这种养生方法就是“体道”或者“与道合体”。《管子·内业》中提出“和乃生”“反其性”的养生话题与《管子》治国之道中追求“和谐”是互通的。

《管子·幼官》:“畜之以道则民和,养之以德则民合,故能习,习故能偕,偕习以悉,莫能伤也。”蓄民以道,养民以德,实现和合[14],天下无人能伤。这里强调了国家的强大、社会的和谐通过尊道、德治就可以实现。《管子》的“和谐”治理理论并没有停留在抽象的逻辑论证上,而是落实到具体的施政方针中,《管子·禁藏》说:“顺天之时,约地之宜,忠人之和。故风雨时,五谷实,草木美多,六蓄蕃息,国富兵强,民材而令行。”在这段论述中,《管子》强调它追求的“和谐”至少要落实到顺天时、约地宜、忠人和三个层面,或者说《管子》的治国之道综合了天、地、人三方面的“和谐”。

与“天”和谐,也就是与外在自然的和谐,《管子·形势》说:“得天之道,其事若自然;失天之道,虽立不安。其道既得,莫知其为之;其功既成,莫知其泽之。藏之无形,天之道也。”客观的“天”被赋予了“无形”“自然”这类抽象的哲学思辨意味,上升为治国应遵循真理性认知,“人与天调,然后天地之美生”(《管子·五行》)。“自然”“无为”这类天道存在的状态,成为人道应学习、追求的理想境界。

与“地”和谐,是对与“天”和谐的延续,不过“天”“地”尽管属于同一层面的“外在”,两者在价值层面上仍有细微的不同。“天”的价值在于提供了一种形而上的理想治理模式——天道;而“地”除了这层价值,还提供了一种属于“德”的范畴的“养育”意义。《管子·度地》说:“天材,地之所生利,养其人以育六畜。天下之人,皆归其德而惠其义,乃别制断之。”“地”是养育万物的,其德厚。朝廷要依据地的广幅、地形、贫瘠度等来因地制宜地制订政策,此为“约地宜”。《管子·乘马》说:“地者,政之本也,是故地可以正政也。地不平均和调,则政不可正也。政不正,则事不可理也。”“地”成为衡量、左右政治是否和谐的重要考量。(www.xing528.com)

“人和”是和谐治国理论的现实落脚点,在这一层面,《管子》形成了从家和、朝堂和、一国和到天下和的逻辑递进。“家和”的基础是夫妇,内容是孝悌,《管子·五辅》说:“为人父者慈惠以教,为人子者孝悌以肃,为人兄者宽裕以诲,为人弟者比顺以敬,为人夫者敦懞以固,为人妻者劝勉以贞。”为了维系家庭和谐,《管子·小匡》规定:“士三出妻,逐于境外。女三嫁,入于舂谷。”通过法令来维系“夫固妻贞”的夫妻伦理,这带有早期婚姻法的雏形。家庭和谐方能移善于国,《管子·小匡》说:“士与其为善于乡,不如为善于里。与其为善于里,不如为善于家。”《管子》劝勉士人先从家善做起,认为家善方能里善,里善方能乡善。

“朝堂和”也就是君臣和,《管子·形势》说:“君不君则臣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上失其位则下逾其节,上下不和,令乃不行。”“君臣和”的前提在《管子》看来是君臣分治,《管子·君臣上》说:“为人君者,修官上之道,而不言其中。为人臣者,比官中之事,而不言其外。”君道与臣道不同,君不干预具体事务,也就是官中之事。这一思路的哲学基石是“左操五音,右执五味”(《管子·宙合》),解文说:“左操五音,右执五味,此言君臣之分也。君出令佚,故立于左;臣任力劳,故立于右。夫五音不同声而能调,此言君之所出令无妄也,而无所不顺,顺而令行政成。五味不同物而能和,此言臣之所任力无妄也,而无所不得,得而力务财多……君臣各能其分,则国宁矣。”君臣不同道,君道在出令,但君令不能妄行,要遵循法令;臣道在任力,生财以养育百姓。

“一国和”也就是上文提到的“民和”,即要实现政令畅通、万民和同。《管子·法禁》:“昔者,圣王之治人也,不贵其人博学也,欲其人之和同以听令也。《泰誓》曰:‘纣有臣亿万人,亦有亿万之心。武王有臣三千而一心。’故纣以亿万之心亡,武王以一心存。故有国之君,苟不能同人心,一国威,齐士义,通上之治,以为下法,则虽有广地众民,犹不能以为安也。”举国“和同以听令”,这样的国家安如磐石。但要做到让民众听从政令,前提是政令要顺应民心,《管子·形势解》说:“法令之合于民心,如符节之相得也。”又说:“人主之所以令则行、禁则止者,必令于民之所好,而禁于民之所恶也……令之所以行者,必民乐其政也,而令乃行。”法合民心,方为善法,善法之推行如“符节之相得”。法令能为民兴利除害,百姓则乐于听从。

实现“天下和”是《管子》所追求的王霸理想。《管子·霸言》说:“霸王之形,象天则地,化人易代,创制天下,等列诸侯,宾属四海,时匡天下。大国小之,曲国正之,强国弱之,重国轻之,乱国并之,暴王残之。僇其罪,卑其列,维其民,然后王之。夫丰国之谓霸,兼正之国之谓王。”这里刻画了霸王“和同天下”的举措,即不仅要实现富国强兵,更要高举义旗,匡正天下。这也是对管仲“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伟业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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