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时》开篇即提出:“日冬至恒以子午,夏至恒以卯酉。二绳四句(钩),分此有道……十三日□至,三百三□六日再至。十二日一时,六日一节。”[8]所谓“日冬至恒以子午,夏至恒以卯酉”,《淮南子·天文训》曰:“日冬至子午,夏至卯酉,冬至加三日,则夏至之日也。”是以三百六十六日计一年的时长,半年则是一百八十三日,以十二地支纪日,若冬至为子日,夏至则是卯日,次年冬至为午日,夏至则为酉日,三年复为子日,所以说是“冬至恒以子午,夏至恒以卯酉”。后一句“……十三日□至,三百三□六日再至”,当为“[一百八]十三日日至,三百六十六日再至”,一百八十三日和三百六十六日分别是半年和一年的时长,夏至和冬至是确定太阳运行周期的重要节点。如此可知,《三十时》是把三十时之外的五六天均分到了上、下半年,分别在上、下半年的十五时之后再加三天。在观象授时时代,二至这样的重要节日都要举行祭祀和庆典活动。《易纬·易通卦验》记载:“冬至日始,人主不出宫,商贾人众不行者五日,兵革伏匿不起。人主与群臣左右从乐五日,天下人众亦在家从乐五日,以迎日至之大礼……五日仪定,(天)地之气和,人主公卿大夫列士之意得,则阴阳之晷如度数。夏日至之礼,如冬日至之礼。舞八乐,皆以肃敬为戒。”[9]冬至纵乐五日,夏至如冬至之礼,也纵乐五日,一年时长是365三十时之外的五六天不知是一并安排在冬至前,还是分置在冬至和夏至两处?
《三十时》各在夏至和冬至前安排三天的处理方式,与《管子·五行》《诗经·七月》不同。《管子·五行》是把一年分为五个七十二日,分别以甲子、丙子、戊子、庚子、壬子领起,因为有干支纪日,说明五行是连续的,五子中甲子与丙子、丙子与戊子等先后的时间间隔都是七十二日,所以剩余的五六天当是一并放到年尾或年首作为过年日。《诗经·七月》有:“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无衣无褐,何以卒岁?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同我妇子,饁彼南亩。”从“一之日”到“四之日”描述的都是年尾和年首的事,也应是与《管子·五行》一样,把剩余几天集中安排在了过年前后。
《管子·幼官》只记载了三十时,未有干支标注具体时日,不知道三十时是否连续,因此对三十时之外几天的处理方式也无从得之。考虑《幼官》与《五行》同为《管子》之一篇,对剩余时间的处理方式很可能相同。在《管子·幼官》与《管子·五行》的参照分析中,还涉及三十时和五行的关系,陈久金和李零都认为三十时属五行历,李零说:“根据《五行》篇,《玄宫》和《玄宫图》的三十时节之所以是以12天为一节,乃是为了与五行相配。其中1至6节为‘甲子木行’,7至12节为‘丙子火行’,13至18节为‘戊子土行’,19至24节为‘庚子金行’,25至30节为‘壬子水行’,五行各72日。这种三十时节与五行相配可以整整齐齐,但与四时相配,却有很大矛盾。”[10]陈久金认为《管子·幼官》中东、南、西、北、中五方正副十图,表示的是五行十个月,每行七十二天,包含两个月;每月三十六天,包含三时;每时十二天。五行、十月、三十时属于同一历法系统。如此,《管子·幼官》与《管子·五行》既然同属五行历系统,那么二者对剩余几天的安排也很可能一致。另外,《三十时》中能把全年时长均分为二的夏至和冬至,是通过天文测影取得的,一年中影子最短的一天是冬至,影子最长的一天是夏至。《管子·幼官》中是以气的变化来划分时节的,未关注到天文测影,也未有二至概念,因此,不大可能准确地把全年一分为二,推测三十时和剩余五六天应是集中进行,一年的顺序应是先三十时,然后剩余几天被一并安排到年底。(www.xing528.com)
这样,在对剩余五六天的处理方式上,分作两类:以《管子·五行》为代表的一类,全年时间分作两个板块,一块是三十时三百六十天,一块是剩余的五六天;以《三十时》为代表的一类,则是以冬至和夏至为界,把一年三百六十六天一分为二,三十时也被一分为二安置在上、下两个半年,各十五时,三十时之外的五六天也被均分于上、下半年中。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