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与裴氏的家族联姻：门当户对的婚姻

1.裴行期的家世

墓志记载万年县君杜氏的夫君是“河东裴君，讳行期，见任济王府录事参军”，墓志所记裴行期生卒年不详，生于河东裴氏，家世不详。然据裴行期父亲的墓志《大唐故唐泽王府户曹参军裴君墓志》载：

君讳自强，字自强，河东闻喜人也。汉闻平越，由来桑梓之县，晋自迁吴，更著衣冠之族，五代祖之平，梁右卫将军、晋陵郡守、光禄大夫，谥僖公。循良雄武之材，标迹梁史。高祖忌，陈左卫将军都官尚书，乐安县开国伯，唯舌韬钤之美，事具陈书。曾祖蕴，隋御史大夫，位光副相，威震百寮。祖斯，隋左率府长史，职在储闱，名闻四率。父承宗，皇朝瀛洲平舒县丞。[9]

河东裴氏，是隋唐时期的一大世族，王维如此形容河东裴氏：“著族斯茂，衣冠未敢争雄，继世皆贤，英彦无出其右。”[10]裴行期和父亲裴自强史书无载，然其家世显赫，经梁、陈、隋、唐，父祖皆任于朝。裴自强五代祖裴之平史书有载，高祖裴忌《陈书》有传，按《陈书·裴忌传》：“裴忌字无畏，河东闻喜人也。祖髦，梁中散大夫。父之平，倜傥有志略。诏补文德著帅。”[11]《裴忌传》中对父亲裴之平记载亦比较详细，“（梁）元帝承圣中，累迁散骑常侍、右卫将军、晋陵太守……天康元年卒，赠仁威将军，光禄大夫，谥曰僖子”[12]。传中记裴忌曾为陈左卫将军、都官尚书、乐安县侯，后兵败陷于周，卒于隋。裴忌父祖三人皆为梁陈高官，家世显赫。曾祖裴蕴《北史》《隋书》皆有传，《隋书·裴蕴传》：“裴蕴，河东闻喜人也。祖之平，梁卫将军。父忌，陈都官尚书，与吴明彻同没于周，赐爵江夏郡公，在隋十余年而卒。蕴性明辩，有吏干。在陈，仕历直阁将军、兴宁令。”[13]裴蕴还曾为隋御史大夫，位高权重。裴斯和父亲裴承宗不见于史书所载，裴斯隋左率府长史，官职正六品。父裴承宗，唐瀛洲平舒县丞，官职九品，应为门荫所得。裴自强，唐泽王府户曹参军，《新唐书·百官志四下》记王府官有“户曹参军事掌封户、僮仆、弋猎、过所”[14]，属正七品上。裴自强去世之时，长子行期，魏州贵乡主簿，少子昌期，许州扶沟县尉。按《裴自强墓志》所载，裴自强所属的裴氏一族是隋御史大夫裴蕴的后代，家世清贵。

在《裴自强墓志》中，裴行期的母亲京兆杜氏，乃当阳成侯杜预之十一代孙，唐汝州郏城县令杜立素之季女，杜立素不见史载，官职七品。而杜甫《祭远祖当阳君文》，自称“十三叶孙甫”[15]，县君杜氏作为杜甫之姑，应为杜预之十二代孙，辈分上与婆母杜氏二人应是姑侄关系，但不是嫡亲。县君杜氏跟随姑母，嫁与裴氏之家，可以说是两个家庭的再次联姻。抑或许是裴行期的母亲杜氏，怜悯县君杜氏早年丧母，又品行高端，内心疼爱侄女，将其嫁与自己儿子，既能够继续裴杜两家的姻亲关系，又能照拂娘家侄女。万年县君杜氏与夫君裴行期皆身出名门，显贵之后，二人的婚姻可谓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2.二人成婚年龄(www.xing528.com)

据《裴自强墓志》记载，裴自强“于垂拱元年（685）二月十三日遘疾，终于永丰之里第，春秋五十有六”[16]，妻子杜氏于“开元七年（719）二月九日奄终于扶沟之官舍，享年七十有五”[17]。据此推算裴自强比妻子早逝34年，去世之时，妻子杜氏才41岁。《裴自强墓志》中并未记载裴行期的娶妻情况，只说其母去世之时，裴行期官居魏州贵乡主簿。据此推测其母去世时，裴行期的年龄当在40岁左右。由《旧唐书·职官志》[18]记载，诸州上县主簿为正九品下，中下县主簿从九品上，裴行期此时为九品官员。

前文已知杜氏的母亲薛氏当卒于天授二年（69）。兄杜并生于光宅元年（684），而“杜并之下有弟杜专和二妹，其上有兄杜闲和一姊”[19]。杜氏作为杜并之长妹，知其当生于685——690年，裴行期的父亲在垂拱元年（685）去世，裴行期当是10岁左右，那么县君杜氏当比夫君裴行期小10岁左右。县君杜氏于天宝元年（742）去世，根据之前推测的年龄，去世时应在52——57岁左右。裴行期应是65岁左右，裴行期时任济王府录事参军，据《新唐书》记，“王府官”有“主簿一人，掌覆省书教，记事参军事二人，掌表启书疏，录事参军事一人，皆从六品上，掌付事、句稽、省属钞目”[20]。

3.杜氏的子女

按墓志所载，县君杜氏有子女五人，长子裴朝列，次子裴朝英，三子裴朝牧。次子裴朝英任北海郡寿光县尉，官九品，北海郡即今山东寿光市。长女嫁于独孤氏，次女适于阎氏，墓志称二女“禀自胎教，成于妙本”。当杜氏患病之时，只有长子长女伺候左右，次子裴朝英在外任官，三子裴朝牧仕途不顺，宦游在外，杜氏临终前都未能归家。而墓志记载的“姑遂易子之地以安我。我用是存，而姑之子卒”，根据墓志所记三子的状况，此子并未列在其中，疑因此子早逝遂不记。相关杜氏子女的其他情况，史籍未有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