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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睿宗的微妙政治取向

时间:2023-07-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唐睿宗的政治取向是微妙的,他对权位似乎并不看重。唐睿宗微妙的政治取向恰是他的性格、心理使然,本无“权力欲”,但置身宫廷、朝堂,在潜移默化中总会沾染一些。这应是睿宗通过再一次册封限制李隆基,以此平衡李隆基一党的政治与军事势力。事实证明,唐睿宗虽多次辞让以逃避朝政,但其实并未完全脱离朝堂。种种行为都充分体现了唐睿宗微妙的政治取向,这或许就是他的独特之处。

唐睿宗的微妙政治取向

唐睿宗夹在两位颇有政治建树的统治者之间,因而显得平庸。在母后武则天统治下,他被立为太子并取代哥哥中宗即皇帝位,但犹如傀儡,权归母后,其后降为皇嗣,武则天称帝,在废立之间,学会明哲保身;当其子李隆基及妹妹太平公主联合铲除韦后及安乐公主一党后,他再次被拥立为大唐天子。当政期间,“每宰相奏事,上辄问:‘当与太平议否?’又问:‘与三郎议否?’然后可之。”[12]凡朝廷大事均询问太子及公主,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中,最终他选择了退居上皇,太子隆基即皇帝位。李旦做了六年的傀儡皇帝,七年的皇嗣,那种处处受人压制、无权可用的经历,早已令他失去了对权力的渴望,掌握实权时,也不知如何运用。从政近三十年间,他经历了即位、废立,又退居上皇,其政治生涯可谓曲折多变。

唐睿宗的政治取向是微妙的,他对权位似乎并不看重。武则天时,“下诏复政于皇帝。睿宗知太后非诚心,奉表固让”[13]。中宗时,“相王固让太尉及知政事,许之;又立为皇太弟,相王固辞而止”[14]。唐隆政变后,“太平公主传少帝命,请让位于相王,相王固辞”[15]。诸如此类的“固辞”足以证明他对权势的淡薄,但他似乎又总是在放权中参政。他极力想逃离朝堂,摆脱政治,却从一出生,便被贴上“皇子”的标签。他的身份注定不能置身事外,面对父皇、母后、兄弟的封赏、贬斥,大臣的表请,他终究不能弃之不顾,都在“固辞”中接受。一方面是纠结心理的再现,另一方面也是他政治生活的反映。唐睿宗微妙的政治取向恰是他的性格、心理使然,本无“权力欲”,但置身宫廷、朝堂,在潜移默化中总会沾染一些。

在立太子问题上,睿宗的态度是“疑不能决”,睿宗最想立为太子的应该是长子李成器。笔者以为,文明元年(684)唐睿宗为皇帝时,成器曾被立为太子,因武则天称帝,睿宗被降为皇嗣,相应地成器被降为皇孙,且期间并无过错,因此当睿宗再次被立为皇帝时,理应立长子成器为太子。只是李隆基平韦后一党有大功,故成器坚决辞让,大臣亦屡次表请,睿宗在百般犹豫之下立三子李隆基为太子。《资治通鉴》载:

上将立太子,以宋王成器嫡长,而平王隆基有大功,疑不能决。成器辞曰:“国家安则先嫡长,国家危则先有功;苟违其宜,四海失望。臣死不敢居平王之上。”涕泣固请者累日。大臣亦多言平王功大宜立。刘幽求曰:“臣闻除天下之祸者,当享天下之福。平王拯社稷之危,救君亲之难,论功莫大,语德最贤,无可疑者。”上从之。丁未,立平王隆基为太子。隆基复表让成器,不许。[16]

试想,唐代皇帝在立太子问题上犹豫不决者大有人在,如唐高祖、唐太宗等,立太子时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唐高祖在长子建成、次子世民之间犹豫不决,最终以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而结束;唐太宗则在长子承乾、四子李泰的斗争中身心俱疲,又在三子李恪、九子李治之间犹豫不定;另外,武则天在晚年以武姓即位还是还政李家亦迟疑不决。但高祖、太宗、武则天在立太子问题上并未出现类似“辞让”现象,最后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相比之下,唐睿宗更为特殊一些,他“疑不能决”“久不定”[17],甚至成器“涕泣固请者累日”“以死请”[18],睿宗这才答应立李隆基为太子。事实上,睿宗在立太子问题上认为,相对于强硬的三郎(李隆基),成器的性格作风更类己,不会对自己帝位产生威胁,且符合礼制,顺理成章。在武则天的多年影响与高压下,睿宗并不喜欢李隆基那种类似于武则天的作风,这应该是他“久不定”的重要原因。(www.xing528.com)

因此睿宗在封隆基为平王后,不久以“左千牛中郎将、宋王成器为左卫大将军,司农少卿同正员、衡阳王成义为右卫大将军,太府少卿同正员、巴陵王隆范为左羽林卫大将军,太仆少卿同正员、彭城王隆业为右羽林卫大将军”[19]。这应是睿宗通过再一次册封限制李隆基,以此平衡李隆基一党的政治与军事势力。可见睿宗实际颇有政治头脑,只是由于性格软弱,加之受武则天及李隆基、太平公主的压制,令他的政治才能无从施展。

事实证明,唐睿宗虽多次辞让以逃避朝政,但其实并未完全脱离朝堂。查询诸多史料,亦能看到唐睿宗参与朝政表现睿智的一面。如相王在平定韦后、安乐公主一党时,“(安乐)公主死,履温驰诣安福楼下舞蹈称万岁;声未绝,相王令万骑斩之”[20],表现了睿宗的果决。另外,睿宗即位后与其他皇帝一样大封、任命朝臣,虚心纳谏,亲贤臣,远小人,特别值得一提的就是他任用宋璟和姚元之为相。当时“璟与姚元之协心革中宗弊政,进忠良,退不肖,赏罚尽公,请托不行,纲纪修举,当时翕然以为复有贞观、永徽之风”[21]。这对恢复武韦之乱、中宗弊政后的政治格局具有极大的推动作用。

此外,在唐睿宗从政期间,太平公主与李隆基之间矛盾日益激化,睿宗其实早已察觉二者势力的膨胀,对双方的态度表现得十分微妙。睿宗传位时听公主之言告诫太子“昔舜禅禹,犹亲巡狩。朕虽传位,岂忘家国?其军国大事,当兼省之”[22],这表明他对朝廷政事并没有完全弃之不顾。当时“(公主)权倾人主,趋附其门者若市”[23],甚至“依上皇之势,擅权用事,与上有隙,宰相七人,五出其门。文武之臣,太半附之”[24],太平公主一方政治势力十分强大。为此,宋璟等密奏睿宗将太平公主安置于东都,以巩固太子地位。但睿宗却以“朕更无兄弟,惟太平一妹,岂可远置东都”[25]为由只下一道空令:“诸王、驸马自今毋得典禁兵,见任者皆改他官”[26]。而事实上,以上人员的职务都没有变动,这应是睿宗通过太平公主的势力对太子一方的限制。同样,睿宗亦明白,如果任凭太平公主恣意妄为,朝廷形势必然恶化,中宗弊政也将再次上演,甚至导致女权再次当政。因此,太子势力的强大亦是对公主势力的牵制。但事实证明,睿宗平衡两方势力的效果并不明显,最终迫于压力选择退居上皇,远离朝堂,这是放权亦是参政。种种行为都充分体现了唐睿宗微妙的政治取向,这或许就是他的独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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