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声音唤醒古诗文的活力

孙蕴芳

古典诗词大家叶嘉莹先生认为，吟诵的声音里，有诗歌一半的生命。朱自清先生亦言：“文言文和旧诗词等，每讲完一篇，还该由教师吟诵一两遍，并该让学生跟着吟诵。现在教师范读文言文和旧诗词等，都不好意思打起调子，以为那是老古董，其实这是错的。文言文和旧诗词等，一部分的生命便在声调里，不吟诵不能完全领略它们的味儿。”^[1]确如先生所言，现今的语文课堂，面对古诗文的教学，已鲜闻琅琅书声，更遑论有腔调的吟诵了。充斥其间的常常是教师逐字逐句不厌其烦地解释、梳理、讲解，然而那些极细致的分析，却并未让充满感发力量的古诗文真正走进学生的心灵，起到熏陶渐染之功效。著名语言学家周有光先生在106岁接受采访时说：“100多年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还记得私塾先生吟诵时的腔调和音容笑貌，可是学堂老师写了一黑板的段落大意一个字也记不得了。”相形之下，吟诵的意义已不待言。教了一辈子诗词，为中华诗词的传承、弘扬作出杰出贡献的叶嘉莹先生亦曾省察言：“我仍不得不承认，我当年在教学时未曾提出吟诵的重要性，是对于诗歌之生命的传承失落了一个重要的环节。这是及今思之也仍然使我身怀愧疚之感的。”^[2]由此足见重塑语文课堂古诗文吟诵学习环境的必要性了。

那么，究竟何谓吟诵？恐怕大多数人对此不甚了了，对吟诵之价值及意义的认知更是知之甚少。在此，笔者不想作专门的学术探讨，简言之，吟诵即一种用抑扬顿挫的腔调诵读古诗文的读书方法。它优雅灵动，能激发古诗文的学习兴趣，又极富音韵，故有助于记忆，有助于加深理解和欣赏作品之美。它是古诗文的一种优秀教学方式、创作方式、文化传承方式及修身养性的生活方式。叶圣陶、朱自清在《〈精读指导举要〉前言》中亦云：“从前人读书多数不注重内容与理论的讨究，单在吟诵上用功夫。”先生把自己对诗文的理解变成一串串悦耳的音符教给学生，这就是高效的吟诵教学法。(www.xing528.com)

然而，吟诵的现状却令人担忧，正如苏州大学终身教授、唐调传人钱仲联先生生前的担忧一样：“吟诵已成为一门‘绝学’，面临着失传的危险。”所幸一批有识之士义不容辞地担负起了“为往圣继绝学”的传承工作。本人有幸于2012年始，先后参加了杨浦区教育学院刘德隆教授、杨先国院长开设的《唐调流声》课的两期培训，随后再次参加了两位先生开设的“唐蔚芝先生读文法骨干班”的培训，其间多次得唐文治先生亲授弟子陈以鸿老先生的指导。

下面就2018年秋季高中语文教材中的古诗文篇目，依照陈以鸿先生的方法进行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