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20世纪80年代,我军第一次军事信息系统建设的高潮期,一些负责或参与过系统建设的军事专家,在20世纪90年代初总结经验、教训的基础上,提出了“军事总体设计”这一基本概念[3],对于计算机战役战术训练模拟系统军事总体设计的基本要求、内容和方法、战斗行动模拟的军事设计以及图形设计等进行了探讨,反映了军事信息系统,尤其是模拟训练系统设计与研发的客观需求。军事总体设计是建立在两个重点的基础之上的:军事专家不断积累计算机技术和模拟训练知识、经验;技术专家逐步了解军事指挥和演习训练的基本情况。但是,当时计算机仍然非常稀有,计算机知识远未普及,仅仅是极少数的军事专家掌握一定的计算机技术和模拟训练知识,大多数军事人员对此仍然处于“启蒙”阶段。因此,当时对于系统军事总体设计的研究与阐述,虽然具有开创性意义,一些基本原理当前仍具有一定的参考借鉴意义,但很多具体内容今天看来已经属于科普知识了,譬如,模拟训练系统与指挥自动化系统之间的区别、图形要素及电子地图的制作等。
进入20世纪90年代,在军委新时期军事战略方针的指引下,以高技术条件下局部战争的军事需求为牵引,以总部首长关于训练方法模拟化的指示精神为依据,我军又掀起了研制军事信息系统的热潮,一些合同战役战术训练模拟系统进入部队与院校应用。从20世纪90年代末至21世纪初,有关军事信息系统总体设计的专著陆续出版[4]。其中,理论体系最为完整、阐述最为清晰的是郭卫平教授主编的《指挥自动化系统军事总体设计原理》。虽然从书名来看,是针对“指挥自动化系统”而言的,但由于郭卫平教授也是20世纪90年代出版的《计算机战役战术训练模拟系统军事总体设计原理》的副主编,所以不仅该书中所阐述的军事总体设计方法对于模拟训练系统是完全适用的,而且在第四编(全书总共包括四编)中系统阐述了“指挥网演习”功能的军事总体设计原理和方法,其实质就是针对模拟训练系统而言的。
军事信息系统的设计可分为三个层次:第一是系统的军事总体设计。这是对系统的军事使用方法及各个军事工作组成部分的总体描述。第二是系统的技术总体设计。这是为了保证系统的军事使用,而对系统的技术实现方法及各个技术组成部分的总体的基本描述。第三是系统的具体技术设计。这是为了保证系统的技术总体设计的实现,而对系统的技术实现的具体方法及各个具体技术组成部分的详细描述[5]。其中,系统的军事总体设计,就是在系统的最高层次上(顶层),对系统的要素,要素间相互关系和联系,以及系统的全部功能和各要素的基本功能的设计。更概括地讲,“军事使用与军事需求”的总和,实现“全部功能”,包括“全部要素”,包括“全系统结构”的设计,就是系统的军事总体设计[6]。
21世纪初我军对于军事信息系统设计,尤其是军事总体设计的理论认识,主要是对我军第二轮军事信息系统建设经验、教训的总结和提炼。反过来,军事总体设计这一概念的提出以及完善,对于我军各种军事信息系统的建设,发挥了重要的理论指导作用,使得系统设计与建设水平有了新的进步。但是,如果我们真正从用户的角度来思考,就会发现我军各种军事信息系统,尤其是模拟训练系统的实用性、可信度问题仍然没有得到根本性解决,系统生命力比较短暂,很少真正受到部队和院校使用人员的欢迎。(www.xing528.com)
究其原因,首先固然是由于我军作战模拟主要以“modeling and simula⁃tion”为核心,轻视实践经验和非物质因素(这一点在第一章已有详细论述),同时也与系统设计理论的局限性有一定的关系。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造成了军事与技术之间新的“鸿沟”。军事总体设计与技术总体设计的“二分法”,从概念上就让人感觉前者是由军事人员来完成的,后者则是由技术人员负责的。但是,在21世纪前后,虽然参与系统设计的军事人员通常掌握了一定的计算机知识,但主要是基础性技能,并不足以从模拟系统研发的角度形成完整的军事总体设计。同时,军事人员不全面深入地参与技术总体设计,就无法判断技术人员是否准确理解了军事总体设计,以及技术总体设计是否能够有效地满足军事需求,及时纠正可能出现的偏差,最终的结果是技术人员按自己的理解来进行技术总体设计,理解成什么样就设计成什么样,理解到什么程度就设计到什么程度。二是弱化了军事规则与模型的具体设计。在完成军事总体设计之后,就进入到技术总体设计和具体技术设计环节,并没有进一步的具体军事设计环节。而在军事需求分析和军事总体设计中,只对作战行动进行总体分析,并未完整地设计军事规则和模型。这就从系统设计方法与程序上,导致了军事规则与模型的具体设计被弱化,甚至是在军事专家没有完整、准确地进行军事概念建模的前提下,直接由军事运筹人员、计算机技术人员建立各种数学模型,以此来模拟各种作战行动及裁决结果,导致了系统模拟与裁决结果难以令军事人员信服。
同时,时代的发展也对系统设计提出了新的需求。一方面,随着信息化战争形态和联合作战的深入发展,模拟训练系统的复杂性、技术难度大幅提高。只有军事人员与技术人员密切协作,才能够在军事问题分析的基础上,提炼出全面、准确的军事需求,提出合理的、实用的功能要求。同时,技术人员也需要尽早介入到系统设计中,而不能被动地接受和理解所谓的“军事总体设计”。另一方面,计算机技术的迅猛发展,导致软件系统设计与研发的分工更加精细。除了大力加强各个专业技术人员之间的沟通之外,更必要的解决办法是在具体技术设计之前,对系统的总体“技术标准”进行更为详细的设计与规范,否则各个分系统就无法有机地组成统一的大系统,至少无法发挥其全部功能。这个问题已经越来越需要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设计环节来对待。第三方面,计算机技术和各种作战模拟系统的广泛应用,使得军事人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参与系统技术设计,而数字地图、标图和文书拟制,甚至于三维显示等问题,已经不再是系统设计需要考虑的重难点。另外,兵棋系统的实践性特征,也要求以作战行动规则、模型和数据设计为核心,以科学好用为目的,安排独立的具体军事设计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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