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一社之长,还是要抓生产经营,否则事情就算不上开头。
新社长巡游,修厕所了,整场地了,自行车棚动工了,如果不抓生产经营,这一切最大的可能就是玩花架子,做表面文章。而只有同时投入生产经营,展示一点(不用太多,多也可能矫情)专业能力,一切才算得上完美。于是,上任后的第八个工作日,尽管社里还有不少人没认清,4月6日下午,我决定召开第一个生产经营会。
记得离开广西前,有至交友人约我喝酒,劝我不要离开广西壮族自治区新闻出版局副局长的位子,提醒我:虽然你算是从副局长升到了正局级,可是你从当官的又变成了打工的啵,这不是又当回到生产队长去了咯!我说生产队长就生产队长啦,人民文学出版社恐怕还是蛮有点意思的。生产经营会前,我忽然想起这个桥段,心里暗暗好笑。
1999年头三个月即将过去,三个月来社里生产经营基本上处在半停顿状态,社里上上下下不免着急。生产经营会通知参加的人员早早就来到了会议室。这次生产经营会议参会人员有些特点,除了生产经营部门和编辑部门的负责人参加外,我还要求,只要有图书急着付印的责任编辑也都要来参加,要求他们陈述自己所负责图书情况并参与讨论决策。
社领导班子大多数是编辑出身,对生产经营比较陌生,因而暂时还得由我来主抓生产经营。这对于我不是什么难事,在漓江出版社做社长时我就直接主抓这一摊。我打算在社里实行扁平化管理,作为社长更多介入到重点产品的生产经营中来,所以要更多的编辑人员直接介入最后的生产经营。(www.xing528.com)
那天的会议有点儿别开生面。因为有新社长与大家直接面对面交流,自然有点儿新意;又由于要一些编辑人员直接陈述自己需要付印的图书,他们得简要介绍图书内容和特点,对市场需求有一些判断,据说这种做法在社里还不曾有过,因而也算是有新意。
那次会议开得比较顺畅,一个编辑室接一个编辑室报告急于付印图书名录,一个责任编辑接一个责任编辑陈述自己负责的图书内容。虽然有些编辑出身名校,到出版社后,几年甚至十几年不曾有过机会在社长主持的会议上发言过,猛然间被请来发言,不免紧张,说话起来就结结巴巴。我尽量不以目光直视,微微低着头,但一定是认真听取发言,而且认真记录,间或插话询问些情况,开个小玩笑,尽力活跃会场气氛。我的插话尽量轻松,譬如关于同类书情况,我会点出几个书名,请他分析他的图书与同类书的异同;譬如营销手段,请责任编辑把设想介绍一下,他们一般也都没怎么考虑过,所以说起来都比较简单,偶尔也把从行业报刊上学来的几个营销名词拿过来说说。我知道只有这些名词是不靠谱的,但我不能直指不足,我要策划室主任张福海提出意见。福海是营销策划专家,做人比较周到,他注意尽量肯定责任编辑的设想,并对那些不成熟的设想做一点完善性补充,使得大家都愉快一些。回想起来,那次会议与其说是生产经营会议,毋宁说是生产经营培训班。一本本图书,像一个个案例,一件一件拿来评价、分析,然后设计营销要点。社里积累了不少等待付印的图书,浏览这些图书名录,我可以一口气点出三分之一的图书没有什么理由出版或者急着出版。可是,我也明白,这些图书往往与责任编辑甚至某一位社领导关系密切,我一旦行使社长的否决权,将会使得好几位同事心里不快。为此,我决定,无论哪一部书也不能由我在会上否决,最多要求发行部主任刘国辉当即做一个时间分类,分出急于付印和下一次会议再决定的两类书。我的想法是,人民文学出版社足够大,容得下更多的真正具有文学价值的图书;新社长有容乃大,暂时还不想扮演一个令人恐怖厌恶的判官。
难度最大的议题,往往会在会议快结束的时候提出。这是许多会议的惯例。
难度最大的议题通常能够成为案例。那次会议上最后提出的两个议题,就成了我在人文社主持的最初两个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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