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是先秦时人,《列子》一书是否真有,尚难断定。有人说有此书,秦始皇焚书时烧了。西汉司马迁的《史记》都没有提到此书。汉景帝时崇拜黄老之学,《列子》一书受到重视,这也说明有《列子》一书。从汉景帝到汉武帝只有七十多年,中间又没有战争,怎么会没有书呢?西汉末年刘向注《列子》,说明刘向看到了此书。他还认为《列子》一书多寓言,与《庄子》相类,所以史学家没提到《列子》,既然与《庄子》相似,为什么司马迁提到《庄子》,而没提到《列子》呢?没法说明原因。
现存的《列子》一书是魏晋时文人的托名之作。究竟是哪一位文人呢?也难说清。有人说是东晋时注《列子》的张湛。如是张湛作伪,怎么在《列子·仲尼篇》对“孤犊未尝有母,非孤犊也”作注时说“此语近于鄙,不可解”(《列子·仲尼篇》第49 页),自己作伪又不知是什么意思,是不可能的。有人说王弼父子作伪,又拿不出可靠的证据。所以只能说是魏晋时文人作伪。其理由如下:
在《列子》一书中对老子、列子、孔子的称呼不一。据不完全统计,在《列子》一书中称“子列子”的有31 处,称“列子”的有22 处,称“列御寇”的有7 处。如是列子自己所作,不可能称“子列子”“列子”。如是列子的弟子所作,也不可能直呼其师之名“列御寇”。老子是道家的鼻祖,对老子应当尊重,在道家后人的书中也不能称“老聃”,在《列子》一书中称“老聃”有7 处。所以《列子》的作者也不可能全是道家的弟子。在《仲尼篇》中尊“孔子”的有27 处,称“孔丘”的有24 处,称“仲尼”的有12 处。如是道家的弟子,为什么要尊孔子呢?若是儒家的弟子是可以理解的。从这些不同的称呼中,可以看出《列子》的作伪者,不是一人一时之作,而可能是多人多时之作,刘向在校对《列子》一书时曾说“不似一家之书”,也说明了这个问题。
《列子》一书中有些文字前后重复。在《黄帝篇》和《仲尼篇》中都有关于列子拜老商氏为师的记载,文字基本相同,只有个别地方有些差别。列子拜老商氏为师,三年以后“始得夫子一眄而已”,五年以后“夫子始一解颜而笑”,七年以后“夫子始一引吾并席而坐”,这种语气像是弟子对老师的称呼。但在《仲尼篇》中却把“夫子”变成了“老商氏”,这不像是弟子对老师的称呼。不仅前后矛盾,而且称呼不一,这也说明作者的不同。(www.xing528.com)
在《列子》一书中,有些文字前后矛盾。如在《汤问篇》中承认有仙人的存在,有不老不死之人的存在。他说在渤海以东几万里的地方有五座山,“其上台观皆金玉,其上禽兽皆纯缟,珠玕之树皆丛生,华实皆有滋味,食之皆不老不死。所居之人皆仙圣之种”(《列子·汤问篇》第53 页)。这就是说,不仅承认长生不死的人存在,而且也是道家之徒修炼成仙的标准,也就是“真人”“至人”的目标。这些人是吸风饮露、不食五谷的仙人。而在《杨朱篇》中当孟孙阳问杨朱有人祈求长生不死时,杨朱却说“理无不死”“理无久生”(《列子·杨朱篇》第82页)。再如对圣人作用的看法,也是前后矛盾。一方面承认“圣人无所不知,无所不通”(《列子·黄帝篇》第27 页),“唯圣人知所与,知所去”(《列子·天瑞篇》第8 页),另一方面又说“天地无全功,圣人无全能”(《列子·天瑞篇》第2页)。在《仲尼篇》中孔子不承认自己是圣人,只承认自己博学多识;也不承认三皇为圣人,只承认三皇“善任智勇者”;不承认五帝为圣人,只承认五帝为“善任仁义者”。这些前后矛盾的地方,说明作者的认识不一致。
在《列子》一书中,有些段落与两汉时的某些文章的段落相同。在《列子·力命篇》中描写鲍叔与管子的友谊的文字,同《史记》中描写一样。“管仲曰:‘吾始困时,尝与鲍叔贾,分财利多自与,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吾尝为鲍叔谋事而更穷困,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利不利也。吾尝三仕三见逐于君,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遭时也。吾尝三战三走,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纠败,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鲍叔不以我为无耻,知我不羞小节而耻功名不显于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史记》评注本,岳麓出版社2004年5月出版,第943 页)在《列子·力命篇》(第69—70 页)也有同样的记载,这也说明《列子》一书成书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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