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学作为儒家的一个学派,自然与佛学是对立的,所以在二程及其弟子们的著作里,都有不少批佛的言论。据他们的言论,他们认为佛学的主要错误有三:其一,佛氏以世界为虚幻是不对的,世界明明是实际的存在,“至以天地为妄,何其陋也”(《二程集》第394 页)。认为世界的事物有生有死、有成有坏是可以的,但说世界是“住空”则是不对的。所以他们认为佛氏之说是以管窥天,只见部分而不见全体。其二,佛氏提出“出世之说”同样是荒谬的。世如何出得?一个人来到世上,既要饥食渴饮,又要戴天立地,所谓出世之说,不过是玩闭目不见鼻子的游戏。实际上鼻子依然是存在的。其三,佛氏提出出家修养,是自己不为君臣父子夫妇之道,还劝别人也不为。“若尽为佛,则是无伦类,天下却都没人去理。”(《二程集》第24—25 页)这是佛家与儒家的最大的矛盾,清朝的孙奇逢也认为“其道不可以经世,故其说不可以训”(《甲午答问》)。
自佛学传入中国以后,信佛的人多了起来,特别是一些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多了起来。“惟佛学,今则人人谈之,弥漫滔天,其害无涯。”(《二程集》第3 页)如果说过去是“清谈盛而晋室衰”的话,那么佛学在宋代的危害不光是清谈,而是害道。这里说的道,就是儒家的君臣、父子、夫妇之道。二程的大弟子朱光庭说:“邪气入于心腹,沦于骨髓,未易除去。”(《宋朝名臣奏议》卷84)(www.xing528.com)
二程及其弟子们表面上对佛学采取批判态度,而暗中又采用了佛学的部分内容。他们认为“佛亦是西方贤者”,“佛亦是胡人之贤智者,安可慢也”(《二程集》第292、216 页)。这就是说,他们也把佛教的创始人当作贤者,说明他们内心对佛教的创始人是敬佩的,在思想上不排斥佛学。“叔不排释、老。”(《二程集》第80 页)这里的“叔”,就是程正叔,即伊川,就是明证。当他们以儒家自居时,尽量避免用佛家的言语,但又不由自主地使用佛家语。“才说静,便入于释氏之说也。不用静字,只用敬字。”(《二程集》第189 页)程明道对其大弟子谢良佐说,不要只学老师的语言,而且要心口相应。“相应”就是佛学说的“瑜伽”的意思。其办法就是静坐,身心入静,才以相应。“伊川每见人静坐,便叹其善学。”(《二程集》第432 页)从这里可以看出,他们不仅信佛,而且连语言、动作都模仿。尹焞在南宋朝廷任侍讲时,见别人从郊外迎接观音菩萨时,他也主动去迎接。当人们问他为什么也去迎接佛像时,他说:“众人皆迎,某安敢违众。”有人问他为什么要拜佛时,他说:“彼亦贤者也,见贤,斯诚敬而拜之矣。”(《宋元学案·和靖学案》卷27,第1008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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