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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气观比较与张载、二程的不同观点

时间:2023-07-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张载和二程对理、气以及理气关系的认识,其基本观点是不同的。从这里可以看出这个极高明的理是绝对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又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绝对精神实体。张载也认为理是天定的,非人所为。张载与主张理是万物之源的二程相反,他主张气是万物之源,被人们称为气本论。二程认为道器有分别,形而上者为理,形而下者为器,不能道器不分。

理气观比较与张载、二程的不同观点

张载二程对理、气以及理气关系的认识,其基本观点是不同的。但他们也有相同之处,这些相同之处也改变不了他们哲学思想的主题。

1.张、程所说理的异同。二程认为理是万物之源,与张载哲学相比,有三点不同:首先,二程认为理是独一无二的精神实体,“天理云者,这一个道理,更有甚穷已?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人得之者,故大行不加,穷居不损。这上头来,更怎生说得存亡加减?是佗元无少欠,百理具备”(《二程集》第31 页)。又说:“理则天下只是一个理,故推至四海而准,须是质诸天地,考诸三王不易之理。”(《二程集》第38 页)从这里可以看出这个极高明的理是绝对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又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绝对精神实体。其次,二程认为理与气的区别,在于理是形而上的,气(器)是形而下的。他们说:“阴阳,气也。气是形而下者,道是形而上者。”(《二程集》第162 页)又与张载的“太虚”区别开来,他们把理叫实理,他们说:“理者,实也,本也。”(《二程集》第125 页)又说:“实理者,实见得是,实见得非。凡实理,得之于心自别。若耳闻口道者,心实不见。”(《二程集》第147 页)最后,他们认为理是万物之源,他们说:“所以谓万物一体者,皆有此理,只为从那里来。”(《二程集》第33 页)又说:“万事皆出于理。”这个独一无二的理,就成了天地万物之本原。与二程对理的看法相反,张载则认为理不在万物之前,而在万物之中,他说“理不在人而在物”(《张载集》第313 页)。理不能脱离万物而存在,理与气的区别,不是形而上与形而下的不同,而是气的聚散情况的不同,理不是万物之源,而气才是万物之源。

张、程对理的认识也有相同之处。首先,他们都认为理是万物的规律。程颐说:“物固有是理,因而充长之,不俟乎造为,故曰‘益长裕而不设’,设则伪矣。”(《二程集》第1263 页)张载说:“天地之气,虽聚散、攻取百涂,然其为理也顺而不妄。”(《张载集》第7 页)他们不仅都承认理是规律,而且认为要按规律办事。二程说:“万物皆有理,顺之则易,逆之则难,各循其理,何劳于己力哉?”(《二程集》第123 页)张载说:“循天下之物为道。”(《张载集》第32 页)他们认为顺理而行会得到满意的效果,不顺理而行就不能得到满意的效果。其次,他们都认为理是封建伦理道德的最高标准,认为封建等级制度是天理所定的不可改变的,二程说:“父子君臣,天下之定理。”(《二程集》第77 页)又说:“夫天之生物也,有长有短,有大有小。君子得其大矣,安可使小者亦大乎?天理如此,岂可逆哉?”(《二程集》第125 页)张载也认为理是天定的,非人所为。他说:“天之生物便有大小尊卑之象,若顺之而已,此所以为理也。”(《张载集》第264页)他们还认为人们行为的最高标准是中庸之道。张载说:“知德以大中为级,可谓知至矣。择中庸而故执之,乃至之之所渐也。”(《张载集》第27 页)程颢说:“中庸,天理也。天理固高明,不极乎高明,不足以道中庸。中庸乃高明之极。”(《二程集》第367 页)他们还认为宗子法是符合天理的,张载说:“天子建国,诸侯建宗,亦天理也。”(《张载集》第259 页)最后,他们都承认天理是动物的一种本能。二程提出“物有自得天理者”(《二程集》第180 页),如蜂蚁知卫其君,豺獭知祭,鸟会造巢,人生来会吃奶等,都是天生的良知良能。张载说:鸟鸣,蚁斗,“必气使之然”(《张载集》第331 页),这种“气使之然”也是一种本能的表现。

2.张、程所说气的异同。张载与主张理是万物之源的二程相反,他主张气是万物之源,被人们称为气本论。他说的气有几个特点:首先,气是不依赖人的感觉而存在的。他说:“所谓气也者,非待其蒸郁凝聚,接于目而后知之,苟健顺、动止、浩然、湛然之得言,皆可名之象尔。然则象若非气,指动为象?时若非象,指何为时?”(《张载集》第16 页)这就是说,气是一种客观的存在,不是说非待蒸发凝聚,人们看得见的才是气,而是一切现象都是气。其次,气是运动变化的。他说:“太和所谓道,中涵浮沉、升降、动静、相感之性,是生缊、相荡、胜负、曲伸之始。其来也几微易简,其究也广大坚固。”(《张载集》第7 页)太和是气的原始状态,中涵浮沉、升降、动静、相感之性,气本身就有一种相感之性,就是运动不止。再次,气是不灭的。如水“气之为物,散入无形,适得吾体;聚为有象,不失吾常。太虚不能无气,气不能不聚而为万物,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循是出入,是皆不得已而然也”(《张载集》第7 页)。这就是说,气聚而为万物有形,或气散无形而为太虚。它们都只是形体的变化,只有幽明之分,而没有无的变化。他猜测到了物质不灭的原理。最后,他认为气是万物的本原。大至日月星辰、山河大地、动植物和人,小至物质的微粒,都是由气构成的。他说的太虚即气,既不是老子的“有生于无”,也不是佛家的以山河大地为见病之说,而气本身就是物质的东西。

正因为张载主张气是万物的本源,所以受到二程及弟子们最激烈的言论攻击。《正蒙》是张载的力作,也是他哲学观点的代表之作。所以二程批评《正蒙》一书的言论也最多。程颐在《答杨时论西铭书》中说:“横渠立言,诚有过者,乃在《正蒙》。”(《二程集》第609 页)首先,程颐否认太虚的存在,当其弟子们问及太虚时,他们说:“亦无太虚。”“遂指虚曰:‘皆是理,安得谓之虚?天下无实于理者。’”(《二程集》第66 页)否定了太虚的存在,认为只有理,而没有太虚。其次,二程认为张载的“太虚即气”没有讲出道理。二程认为道器有分别,形而上者为理,形而下者为器,不能道器不分。气之聚散为万物也没道理,他们说:“凡物之散,其气遂尽,无复归本原之理。”(《二程集》第163 页)在他们看来,天地之间像个大洪炉,已生之气销铄净尽,何况既散之气呢?天地变化又何须既散之气?最后,二程否认太虚的存在,当然也否认气为万物之源的存在。他们说:“立清虚一大为万物之源,恐未安,须兼清浊虚实乃可言神。”(《二程集》第21 页)二程对张载“太虚即气”的批评,当然也就是他们之间的分歧和不同了。

张载和二程对理气的不同的认识,也就是他们在理气关系方面的不同了。二程既然承认理是独一无二的精神实体,当然也就是先有理后有万物了。程颐说:“有理而后则有象,有象而后有数。”(《二程集》第271 页)又说:“有理则有气,有气则有数。”(《二程集》第1227 页)象、数都是气的表现形式,所以二程认为理在气先。张载认为气是万物的本原,当然也就是气在先而理在后了。理先气后或气先理后,虽然只是一个顺序的问题,却表现了二程和张载不同的世界观。(www.xing528.com)

3.张、程对佛老批判的异同。张载和二程都从世界观上对佛教、老庄思想进行了批判。张载首先批判了老子的“有生于无”和佛教天地万物为虚妄的错误思想。他说:“若谓虚能生气,则虚无穷,气有限,体用殊绝,入老氏‘有生于无’自然之论,不识所谓有无混一之常;若谓万象为太虚中所见之物,则物与虚不相资,形自形,性自性,形性、天人不相待而有,限于浮屠以山河大地为见病之说。”(《张载集》第8 页)此段话首先批评了老子的“有生于无”,把虚和气看成两个东西,限于体用殊绝的矛盾。张载认为虚和气不是两个东西,而是一个东西。二程也从世界观的角度批判了佛老。程颐说:“老氏言虚而生气,非也。”(《二程集》第160 页)二程还说,佛教“至以天地为妄,何其陋也!张子厚尤所切齿者此耳”(《二程集》第394 页)。这足以说明从世界观上批评佛老,他们是一致的。

张、程都指出佛教所谓的实际是虚妄。张载说:“释氏语实际,乃知道者所谓诚也,天德也。其语到实际,则以人生为幻妄,以有为为疣赘,以世界为荫浊,遂厌不有,遗而弗存。”(《张载集》第65 页)佛教所谓的实际,并不是人们的实际活动和客观存在,只是一个诚而已。二程也认为“释氏无实”(《二程集》第138 页)。他们也认为释氏无实际有两个表现:一是屏事,如果世界是客观存在的,根本屏不了,如果不存在,还屏什么呢?二是佛教提出的出世出家说,二程认为佛教徒不孝敬父母,还教别人也这样做,人生天地之间,既要戴天履地,饥食渴饮,怎么会出世呢?

张载和二程共同指出佛教的危害性,二程认为佛教传入中国以后,其害“弥漫滔天,其害无涯”(《二程集》第3 页)。佛教传入后的主要危害是动摇了儒家的正统地位,破坏了封建的伦理道德,如君臣父子之道等。张载则认为佛教的危害已到了无法制止的程度。他说,自其传入中国以后,异言满耳,上无礼以防其伪,下无学以稽其弊。

张、程虽批评了佛教之说,但他们的侧重点不同。一是二程认为佛教的创始人也是西方之贤者,自有高明之处,切不可慢了佛学,张载却没有这方面的言论。二是对佛教生死轮回的态度不一样,二程认为佛教的生死轮回之说有一定的道理。有一次学生问他,如何看待佛教的生死轮回之说时,他在《答鲍若雨书并答问》中说:“佛氏轮回之说,凡为善者死,则复生为善人,为恶者死,则变而为禽兽之类。”(《二程集》第617 页)这等于肯定了生死轮回之说。张载批评了生死轮回之说。既然佛教以人生为妄,人死之后,怎么会轮回呢?这是不知人、不知鬼、不知道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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