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务研究：政府同样需要人才来执行法律

依法治国，是二程政治思想的一个重要内容，二程所说的“法者，道之用也”（《二程集》第1219 页）就是这个意思。二程对法的重要性、公正性、法因事因人而立以及人在执法过程中的作用诸问题，都有深刻的阐述。

孟子说：“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孟子·离娄上》卷4）规是画圆的工具，矩是画方的工具，有了这两种工具，就可以画方圆了。而法是把人的行为关系固定化、稳定化，以防止人们做出不合法的事情。程颐说：“故为政之始，立法居先。”（《二程集》第720 页）这就是说要治理一个国家或一个地方，首先制定明确的法律和法令，以规范人们的行为，使人们知道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也就是“法者，明事理而为之防者也”（《二程集》第804 页）。所以为政之始，必须先立善法，“虽周公，亦知立法而已”（《二程集》第179 页）。

作为一国之君或一个地方的领导人，必须掌握治理国家的大纲和细目。程颐说：“天下之治，如网之有纲，裘之有领，举之而有条，委之而不紊也。”（《二程集》第519 页）这就告诉人们，只要掌握了治理国家的大纲和细目，就可以做到提纲挈领、有条不紊了。二程认为治理国家的能力要看君主的能力如何。“圣明之主，无不好闻直谏，博采刍荛，故视益明而听益聪，纪纲正而天下治；昏乱之主，无不恶闻过失，忽弃正言，故视益蔽而听益塞，纪纲废而天下乱；治乱之因，未有不由是也。”（《二程集》第510 页）纪纲即法度，一个国家的纪纲正不正，关键在于一国之主是圣明之主还是昏乱之主，如果是圣明之主，就会好闻纳谏，听取割草和打柴人的意见；如果是昏乱之主，就听不进庶民的意见，制定不出正确的法律，国家就得不到治理。

二程认为法具有公正性。程颐说：“法者天下之公器，惟善持法者，亲疏如一，无所不行。”（《二程集》第585 页）这虽是转述司马光的话，但他肯定法是天下的公器思想是对的。即使“有所不行，不害其为公器也”（《二程集》第585页）。他们认为法是为大多数人制定的，“圣王为治，修刑罚以齐众，明教化以善俗。刑罚立则教化行矣，教化行而刑措矣”（《二程集》第1212 页）。这就是说，法律是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而制定的，不是为了满足少数人的私欲。正是从这一点出发，二程承认了法的公正性。

法既具有公正性，那么不仅制定法律的人要公正，而且执行法律的人同样要公正。程颐批评那种牵于私情而不能执行法律的人。程颐说：“自古立法制事，牵于人情，卒不能行者多矣。若夫禁奢侈则害于近戚，限田产则妨于贵家，如此之类，既不能断以大公而必行，则是牵于朋比也。”（《二程集》第756 页）这就是说，执法必须不能牵于人情，如果禁奢侈怕伤近戚，限田产怕妨贵家，这样法就无法执行了。只有去掉人情，法才能保证其公正性。(www.xing528.com)

二程认为法是因时因事而制定的，没有千古不变的法律。他们说：“上古世淳而人朴，顺事而为治耳。至尧，始为治道，因事制法，著见功迹，而可为典常也，不惟随时，亦其忧患后世而有作也。”（《二程集》第1208 页）又说：“居今之时，不安今之法令，非义也。若论为治，不为则已，如复为之，须于今之法度内处得其当，方为合义。”（《二程集》第18 页）这两段引文说明，法是因时因事而制定的，居当今之世的人们，必须执行今天的法令，方为合义；而对以往的法律，都要根据当今的情况，加以斟酌而定。“治今之世，则当酌古以处时。”（《二程集》第1216 页）程颐虽说过“若孔子所立之法，乃通万事不易之法”（《二程集》第174 页）的话，但他并没有说过一切照搬古代的法，而是说：“善言古者，必有验于今。”（《二程集》第1201 页）这就是说，即使是三王之法，也要因时而损益，只有随时之宜，才可以制定出合乎时宜的法律来。

二程认为人才是执法的关键，如果没有人才，虽有善法也是无用的。他们说：“人才不足，虽有良法，无与行之矣。”（《二程集》第1210 页）又说：“治则有为治之因，乱必有致乱之因，在人而已矣。”（《二程集》第1214 页）从这里可以看出人才在执法中的地位和作用，因为法要靠人才来制定，同样要靠人才来执行。所以，必须有一批懂法和执法的人，才能保证法的落实，如果没有人才，虽有良法，只能落个“徒有善法”而已。

二程认为执法的人员必须由明王和明君为主首，才能保证法的执行。程颐说：“先王观雷电之象，法其明与威，以明其刑罚，饬其法令。法者，明事理而为之防者也。”（《二程集》第803—804 页）从雷电之象说明法有威严性，宣布法的威严，是为了教育人。使用某些法律，是为了“小惩而大戒”。例如一个人犯了小的错误，可以割掉一个手指头或者割掉鼻子，无碍他的生命。这样惩之于初的办法，其目的是教育他们，使他们懂得法的威严，“盖取禁止其行，使不近于恶也”（《二程集》第804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