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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托纳的隐居者》:人无法逃避自己的存在

时间:2023-07-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弗朗茨对父亲为纳粹服务表示不满。但父亲却说纳粹的行为有利于资本家开拓市场。老盖拉赫与纳粹头目交涉,最后纳粹分子同意不予追究,但弗朗茨必须参军。幻境已不复存在。这一切都应由他做父亲的来承担责任,盖拉赫承认自己是唯一的罪人,他向儿子表示道歉。于是弗朗茨和他的老子一同乘车出走;用车祸来掩盖两人的同归于尽。萨特主张正视存在,勇敢选择,因为存在是不可逃避的。

《阿托纳的隐居者》:人无法逃避自己的存在

剧本创作于1959年,剧情如下:

故事发生在1959年联邦德国汉堡附近的阿尔托纳城。

欧洲最大的造船主盖拉赫患了绝症,医生诊断他最多还能活六个月。于是他召集家庭会议,安排后事。盖拉赫决定把企业和家产都交给二儿子韦尔内。唯一的条件就是:韦尔内和他的妻子约翰娜必须居住在他们家的老住宅里,一辈子也不能离开。老父亲叫儿子发誓。这位老父亲为什么一定要他们住在那幢多达三十二个房间、阴森可怕的古宅里?

原来,老盖拉赫是要二儿子韦尔内照顾他的长兄弗朗茨。弗朗茨在这座古宅里隐居十三年之久。除了妹妹莱妮可以进入他的房间送食物以外,弗朗茨拒绝见任何人,也从不走出他的房间。

可是家里对外面的人谈起弗朗茨时,都说他在四年前就死在南美。弗朗茨的遗像挂在客厅醒目的地方。

弗朗茨为什么要隐藏起来呢?

当初,弗朗茨作为盖拉赫的长子,造船主对他十分宠爱,精心培植,一心想着让他继承和发展自己的事业,这时希特勒已经上台,开始发动对外侵略战争。盖拉赫负责建造兵舰,又把一块空地卖给国家建造集中营,迫害犹太人和波兰人。弗朗茨对父亲为纳粹服务表示不满。但父亲却说纳粹的行为有利于资本家开拓市场。他叫儿子不要多管闲事。一天,一个波兰人从集中营里逃了出来,弗朗茨把他藏在自己的房间里,纳粹分子要追究责任。老盖拉赫与纳粹头目交涉,最后纳粹分子同意不予追究,但弗朗茨必须参军。那年弗朗茨刚十八岁。他是个非常高傲,自尊心极强的人,营救波兰人的失败使他非常懊恼,也使他对父亲感到失望。

弗朗茨一声不吭地离家入伍,被派到苏联作战。在部队里他从不与家里人通信,他想在战场上用自己的血来抵偿父亲出卖土地所造成的过失。他勇敢作战,以求一死。但是死神偏不喜欢他,他求死不得,反而得了十二枚奖章。

纳粹德国战败后,弗朗茨从苏联只身逃回德国,一路上满目疮痍,断壁残垣,这又一次给他很大的刺激。到家之后,他从不出门,也很少说,整天借酒浇愁。一年之后,家里出了件乱子。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住宿在他家的一个美国军官企图强奸弗朗茨的妹妹莱妮,弗朗茨跑过来援助莱妮,与美国人搏斗,莱妮用酒瓶砸破了美国人的脑袋。这下闯了祸。弗朗茨把一切责任都承担下来。美国人要追究这件事。老造船主又出面与美国人霍浦金斯将军交涉,最后将军决定给造船主一点面子,同意以弗朗茨离开德国为条件来结束这场官司。实际上弗朗茨并没有离开德国,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关便是十三年。(www.xing528.com)

现在老头子快要死了,他非常想见见大儿子。约翰娜也想见识见识这位神秘的长兄。

原来,弗朗茨的头脑中,还一直铭刻着他刚从苏联逃回德国时所见的凋敝景象,他认为德国吃了败伏,战胜者想把战争的责任归咎于整个德国民族。他们正在使整个德国灭种绝代。他想像中的德国是:城市被夷,满街荒草,工厂被洗劫,机器砸碎了,失业率直线上升,肺病流行,出生率下降,在杜塞尔多夫。有七百孤儿正在饥寒交迫的死亡线上挣扎。他因为不忍目睹这种惨状才把自己关在这房间里。十三年过去了,他认为德国变得越来越糟,再过二十年或五十年,最后一个德国人也会死绝。他以被告的证人和辩护者自居,他要保留自己的这张嘴,通过录音让后世的人们听到自己的声音,了解历史的真相。十三年来,他一直在一个别人看不见的法庭上为自己、为德国辩护。

约翰娜终于敲开了弗朗次的房门,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希望他走出家门,重新开始生活,并告诉他父亲快要死了。弗朗茨告诉约翰娜:他是一个被指控犯了谋杀罪的人,正是他的死亡登记才使摆脱了官方的追捕。现在约翰娜要他复活,无异建议他自杀。他再次向约翰娜回忆起那可怕的战时遭遇:他和其他五百名德国士兵在斯摩棱斯克被苏军围困,除他之外,无人生还。他还承认他曾虐杀过苏联俘虏。

弗朗茨看了莱妮给他的报纸之后,他终于发现:德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繁荣,他爸爸的造船厂也更加兴旺发达。幻境已不复存在。他决定与父亲见面。

父子在隔绝了十三年之后重新见面。父亲告诉儿子,他曾经希望弗朗茨在他身后继承他的事业,给了他一切特权,可惜这些都没有用处,儿子注定是无所作为的,是要犯罪的。于是老头子顺便告诉儿子,斯摩棱斯克五百士兵中还有两个被苏军释放而生还,他们1956年曾找过盖拉赫,说弗朗茨是刽子手,想问老头子要一笔钱来作为他们保持沉默的代价,盖拉赫这才决定找人去阿根廷弄一份弗朗茨的死亡证明书。并且把二儿子从汉堡叫回来准备接自己的班。这一切都应由他做父亲的来承担责任,盖拉赫承认自己是唯一的罪人,他向儿子表示道歉。弗朗次听后,马上表示,这正是他迟迟没有自尽而等待着从父亲口中听到的。他同意一切责任都在父亲,但是斯摩棱斯克的屠杀除外,他应独立承担责任。现在他可以和父亲一同去死了。于是弗朗茨和他的老子一同乘车出走;用车祸来掩盖两人的同归于尽。

剧本塑造了一个复杂的人物形象。弗朗茨对法西斯战争负有罪责,但他不敢正视这种罪责,力图逃避它,摆脱它,他为自己辩护,为德国辩护,但他始终不能摆脱心灵的困境,因而遭到精神上的折磨。萨特主张正视存在,勇敢选择,因为存在是不可逃避的。

在剧本中,萨特还通过弗朗茨的口说出了存在主义原则:残酷的敌人总是在暗中等待着人,这个残酷的敌人就是“没有毛皮的恶兽,即人”。他人就是地狱,人与人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人注定永远孤独。在任何情况下都没有集体,甚至连两个人都没有。永远只有一个。“一人,还是一个,永远是一个:多大的误会。”弗朗茨这样说。

剧本一方面揭露了法西斯及其帮凶的凶残,另一方面通过重温战争的历史教训,启发人们抵抗当时的阿尔及利亚殖民战争。正象萨特所解释的那样,“在一个正在向暴力社会演变的历史阶段,谁都逃脱不了折磨别人的危险……没有一个观众会按表面现象理解我所展示的德国。没有一个观众会认为我真的想讲一个前德国兵在1959年的情况。在这个德国的背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阿尔及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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