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国家危机的财政挑战及其应对

自16世纪起，西方世界逐渐进入到现代国家阶段；而在现代国家发展的进程中，福利国家是西方迄今为止逐渐呈现出来的成熟形态。这样的国家形态是如何来的？它是否可以持续？它最终会走向何方？类似这样的问题，自福利国家诞生起就一直争论不断。

本章作为本书的最后部分，我选用奥康纳的名篇《国家的财政危机》一书来加以解读，以便和大家一起思考上述问题。与此同时，选择《国家的财政危机》一书作为最后一个解读文本，还有两个目的。

第一，向提倡采用财政政治学来考察财政与国家关系的学者致敬。要了解国家，就必须理解财政的收支管理活动；而要研究财政，也必须跟国家理论结合起来。可是，在《国家的财政危机》问世以前，奥康纳说，将财政与国家结合起来这样的研究取向“一直是社会理论和社会科学最欠缺的领域之一”（事务版序，第14页⁽¹⁾）。他还引用费舍尔的话说，在他写《国家的财政危机》时，“没有任何把公共财政经济学与政治学整合在一起的理论可以作为分析（国家）财政的框架”（第4页）。在奥康纳等人的努力下，过去少有人问津的国家与财政之间的关系，“到了80年代中期，在我接受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克鲁兹分校）职位6年以后，‘国家理论’（一般而言）和国家财政（具体来说）已经成为——尤其是政治社会学和‘左翼韦伯学派’的学者中间——颇受关注的核心议题”（事务版序，第4—5页）。这种把国家研究与财政分析结合在一起的研究取向，奥康纳称为“财政政治学（Fiscal Politics）”（第3页）。虽然“财政政治学”的名称并非奥康纳首先使用，事实上意大利学者在19世纪80年代即已开始使用（Politica Finanziaria），但他却是自觉以此来指导研究的早期学者之一并取得较大的成功。(www.xing528.com)

第二，为中国的现代国家建设提供启示。中国正行进在通向现代国家的道路上，本书前面选择的文本大多描述的是向现代国家转型这一进程，但并不能以为成为现代国家后就万事大吉了。每一种国家类型，都有它内在的矛盾，由此带来需要克服的危机。现代国家在运行过程中也有自身的危机，这一点早已被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出。《国家的财政危机》是奥康纳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来分析现代国家危机的名篇，借助于对这一文本的解读，我们可以认识西方现代国家发展到福利国家的建设路径与内在危机，由此得到的启示肯定会有助于思考中国向现代国家的转型及制度建设活动。

本章在介绍完奥康纳这一著作的基本背景知识（作者与作品、概念与理论）之后，将重点分析西方成为现代福利国家在资本侧面的动因，以及从财政视角看现代国家的危机呈现出怎样的样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