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来简单地看一看这本书和它的作者的概况。
本书作者为Prasenjit Duara,中文名字叫杜赞奇,为印度裔美国学者,著名的中国历史学家与汉学家。他出生于印度,早年也就学于印度,获得学士和硕士学位;后来到美国求学,于1983年从哈佛大学获得博士学位。杜赞奇先后任教于美国多所大学,如普林斯顿大学、乔治·梅森大学、斯坦福大学,其主要教学生涯在芝加哥大学度过(1990—2008)。
作为一个印度人,多年来身在美国研究中国历史,这样的组合看起来很有些意思。杜赞奇在接受中国的《南方人物周刊》杂志采访时,解释过自己学术道路的选择。他说,大约在1973年,他正在印度德里大学念书,此时中国发生了“文化大革命”。他以为这场“文化大革命”展现了一条改变历史的可能路径,因此中国历史值得研究。后来在赴美求学期间,他遇到了著名汉学家孔飞力先生(本书第二章补充解读的《叫魂》一书的作者),并在他的指导下研究中国革命与中国农村,其博士论文最终形成了本章要予以解读的《文化、权力与国家》一书。该书为他赢得了很多荣誉,让他获得美国历史学会1989年度“费正清杰出东亚历史著作奖”和1990年度“亚洲研究学会”颁发的“列文森中国研究最佳著作奖”(他的老师孔飞力也曾经获得这一奖项)。
除了本章运用的著作外,他的第二本专著《从民族国家中拯救历史》,中文译本也早已于2003年面世。2017年商务印书馆出版了他的另一本中文译著《全球现代性的危机:亚洲传统和可持续的未来》。
《文化、权力与国家——1900—1942年的华北农村》,英文书名为Culture,Power,and the State:Rural North China,1900—1942。原书出版于1988年,中文版由王福明翻译,由江苏人民出版社于1994年出版,并经多次重印,2010年出版了中文新版。
这本书在资料运用上很有特色,书中第5至6页对此有交代。书中的主要材料,来自于南满铁道株式会社调查部(书中简称为“满铁”)于1940年至1942年间在华北农村调查形成的六卷本《中国惯行调查报告》(书中简称为《惯调》)。说有特色,是因为同样的材料,马若孟和黄宗智都使用过。特别是黄宗智,他根据此次调查及其他材料撰写了《华北的小农经济与社会变迁》一书(已有中译本,中华书局2000年版),该书也是有关中国研究的名著。当然,除了满铁这份《惯调》外,杜赞奇还运用了满铁的其他材料,以及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社会调查的报告。从杜赞奇和黄宗智等人几乎用同一份材料,分别作出自己的研究这件事,我们可以体会美国政治学者艾萨克说过的一段话,他说学者“之所以伟大是由于他具有想象力、洞察力,以及他从观察到的事物中归纳其所包含的内容的能力”(1)。同样的材料,不同的洞察力,分别作出不同的研究和不同的理论创造。
杜赞奇的这本书在叙述过程中,讲了许多故事,有许多有趣的细节。初次阅读者,容易陷进这些细节中而不能整体地把握全书。因此,有必要在此对全书的结构作一点介绍。
这本书大致上分为以下几个部分。(www.xing528.com)
(1)前言:交代研究的目的、资料来源以及研究涉及的对象(华北平原上的村庄)。
(2)介绍该书运用的分析工具(第一章):主要是界定“权力的文化网络”这一概念,交代它与其他概念(如市场体系)的关系,并进行典型的研究如婚姻圈、水会等。
(3)背景交代(第二、三章):包括历史背景——帝国晚期国家与社会之间的联系中介,即经纪(其中保护型经纪是权力的文化网络的人格化代表,在现代化过程中它有向赢利型经纪转化的趋势);时代背景——国家转型,集中于讨论华北地方政权的重组及其财政表现,并引出内卷化的概念。
(4)展开微观分析(第四、五、六章):探讨在国家政权建设过程中,文化网络具体在华北农村是如何发生变化的,其表现有:宗族组织被政权组织排挤、宗教组织趋于消亡、乡村领袖由保护型向赢利型转化。杜赞奇还进一步地分析,这些变化是如何影响国家政权建设的。
(5)展示内卷化的后果(第七、八章):国家政权建设对乡村在“地界”方面的影响(稳定地界的形成标志着正式村政权诞生,但由于脱离文化网络而使村政权渐渐失去权威),国家转型对“人”方面的影响(晚清时的乡村精英逐渐逃避乡村公职,保护型经纪逐渐转向掠夺型经纪等)。
(6)结论:总结全书重要的发现,即国家正规机构深入乡村,但乡村精英不断退出村庄;国家捐税要求不断增加,赢利型经纪在协助征税的同时又在不断地消耗捐税;经纪体制在国家转型活动中有存在必要,但需适时摧毁——中国农村革命的原因所在。
最后,作者还在后记中对社会史研究方法进行了一个简单的讨论。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