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娥冤》是元代剧作家关汉卿的代表作,本剧全名《感天动地窦娥冤》。在《窦娥冤》剧本出现之前,中国曾经有一个“东海孝妇”的民间传说,讲的是东海郡一个名叫周青的寡妇被误判为杀害婆婆的凶手,含冤被斩。后来,当地六月飞雪、三年大旱,官府前来清理案卷才发现这位孝妇是被冤枉的。关汉卿根据这则民间传说写成了《窦娥冤》这样一部在中国影响最大、艺术成就最高的悲剧,据统计,前后八十几个地方剧种改编、演出过此剧。
元朝的时候,有个书生名叫窦天章,他准备进京赶考,可是却没有路费,而且此前他从一个姓蔡的妇人那里借过20两银子的高利贷,现在连本带利该还40两了,他却一点儿也拿不出。没办法,他只好把自己年仅7岁的女儿窦端云给了蔡婆婆8岁的儿子做童养媳。这其实就等于把女儿变相地卖给了蔡婆婆。蔡婆婆一高兴,不但免了他的债,还送了他10两银子作路费去赶考。从此,窦天章离开了女儿,而端云就在蔡婆婆家住下了。
一晃十六年过去了,窦天章仍然没有音讯,窦端云已经改名窦娥,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与蔡婆婆的儿子成了亲,可是好景不长,蔡婆婆的儿子不久就死了,此时的窦娥就成了年少的寡妇。窦娥很善良、孝顺,依然在蔡家照顾着蔡婆婆的生活。好在,这婆媳两个虽然都是寡妇,经济上倒还不算困难。蔡婆婆依旧放一点小高利贷,生活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一天,蔡婆婆出门去收账。欠她账的是县里一个开药铺的医生,姓卢,人称赛卢医。可是这赛卢医心地不善良,他看到蔡婆婆是一个人来讨债的,心想:你一个老太婆,能有多大的力气?我要是把你弄死了,不就没人向我追债了吗?他谎称钱都放在别的地方,让蔡婆婆跟自己去拿。蔡婆婆没有想到一个医生良心那么坏,没有防备,就跟着他出门了。两个人走到了四处无人的荒郊野外,赛卢医猛地拿出绳子要勒死蔡婆婆。也是凑巧,这时一对父子路过,他们看见这事,就把蔡婆婆救了下来。这对父子姓张,儿子名叫张驴儿。这父子俩一看,救下的是个孤老婆子,再一听缘由,发现这位蔡婆婆手上还有点钱,便也动了坏心眼,硬逼着蔡婆婆嫁给张老汉,否则两人要合力再把她勒死一次。蔡婆婆是个胆小怕事的,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把两个人带回了家里。
窦娥一看婆婆居然带回了两个陌生的男人,心中十分不满。可是,想想她是长辈,自己是晚辈,虽然婆婆的行为太荒唐,可也没说太多,只好让他们暂时住在家里。没想到,张驴儿一看见蔡婆婆家里还有个年少美丽的儿媳妇窦娥,也动了坏心思,几次三番调戏窦娥,说:“既然你婆婆已经嫁给我爹了,不如你也嫁给我,这样不两全其美吗?”不料,窦娥却比婆婆明白多了,知道这对父子是对无赖,每次都严词拒绝,而且是宁死不屈。
张驴儿心中十分气恼,他想:现在窦娥不听我的,那是因为在这个家里,蔡婆婆是家长,她有恃无恐啊!哼,蔡婆婆已经嫁给了我爹,我去把她给弄死,到时候这个家的家长就是我爹了!看窦娥到时候还怎么拒绝我!这么一想,他就想起了那个黑心肝的赛卢医,悄悄找他买了一包剧毒药。
刚买回毒药没多久,蔡婆婆就病了,病中的人嘴馋,想吃一碗羊肚儿汤。窦娥就给婆婆做了一碗,张驴儿趁机偷偷在汤里放进了毒药。窦娥把汤碗端进了婆婆的房里,婆婆觉得有点烫,让她先放着,说自己等一会儿再喝。没想到,窦娥刚走,张老汉进来了,他看见桌上摆着一碗美味的羊肚儿汤,二话不说就给喝了。他哪里知道这汤被自己儿子做过手脚,当即就中毒身亡了。
张驴儿一看爹死了,知道不妙,可是再一看窦娥,却色迷心窍,连爹都不管了,拉住蔡婆婆,吓唬她说,自己要去官府告发,就说窦娥毒死了他父亲。除非蔡婆婆把窦娥嫁给他,还把家产交给他,算作私了,他才不去告官。年老软弱的蔡婆婆听了害怕,就劝窦娥嫁给张驴儿,私了算了。可是窦娥却坚贞不屈,她一方面看不起张驴儿的为人,另一方面坚信只要自己没有做错,官府就一定会还自己一个清白,于是她坚持去报官。
可没想到的是,她见到个狗官。当地的县令名叫桃杌,是个昏聩的家伙,他暗地里收了张驴儿的贿赂,不问青红皂白,就要窦娥招认是自己毒死了张老汉。但就算窦娥被打得皮开肉绽,也坚持不肯认罪。这县令说:“既然你不肯认罪,就把你婆婆也传到公堂上来,两厢对证。”窦娥一听就慌了,她想,这狗官一上来就严刑拷打,如果自己的婆婆前来,一定免不了也要挨打,这可怎么办?婆婆的年纪已经大了,肯定禁受不住这样的严刑拷打啊!左思右想,她一咬牙,为了婆婆,只能自己认罪了。
一看窦娥认罪,桃杌县令开心了,当即就判了窦娥斩刑。
临刑的那一天,窦娥满腔冤屈却无处可诉,含恨对天发下了三桩誓愿:
“我窦娥满腹冤屈,却只有天地知道。现在,既然人间不能还我公道,我请老天给我做个证明。我要求,在我身下铺一张干净的席子,再在身边挂上一段两丈长的白绸,如果我窦娥真的是冤枉的,那么,等我头颅落下时,一腔热血全部飞溅到旁边的白绸上,半点也落不到席子上去!”
旁边的刽子手听她这么说,不屑地笑了:“你这是胡说八道,自古以来水往低处流,血怎么可能向上飞?”
窦娥继续说:“如果天地真的知道我窦娥是冤枉的,那么,我死之后,天上立刻飘下鹅毛大雪。我是干净的,只有干净的三尺瑞雪才配来埋葬我的尸体。”(www.xing528.com)
刽子手又笑了:“你简直是疯了,现在是什么季节?六月三伏,怎么可能下雪?”
窦娥说:“你别以为我疯了,想当年,齐国国王冤枉了大臣邹衍,天地动容,就曾经大暑天下过雪。我现在如同当年的邹衍一样冤枉,我相信老天爷一定也会为我在六月飞雪,昭告世人我的冤屈。不仅如此,我还发愿,假使我确实委屈,我死之后,这整个楚州要大旱三年!”
她话音刚落,刑场上就刮起了一阵冷风,吓得刽子手不敢耽搁,一刀斩了窦娥。
不可思议的事情立刻就发生了。
随着刽子手手起刀落,窦娥的一腔鲜血居然脱离了地心引力,笔直地全部飞到了旁边的白绸上。好端端的太阳不见了,刹那间阴云密布,云层之中,白色的飞雪飘飘扬扬,居然真的有大雪飘落了下来。监斩官见此情形,吓得魂飞魄散,连声说:“完了完了,看情形她真的是冤枉的。这可怎么办?前两桩已经应验了,还不知道后面的三年干旱准不准,只怕我的官帽要保不住了!”
果然,接下来的三年,整个楚州一滴雨也没下。社会上议论纷纷,说是楚州出了大冤案,才会有这么奇怪的事发生。渐渐地,连远在京城的朝廷都知道了,专门派了一个官员来楚州调查,看楚州到底有没有冤案。
这位官员不是别人,正是窦娥的父亲,窦天章。
此时的窦天章已经考取了功名,当了官,他也想念自己的女儿,可觉得还是应该先处理公务。他到任之后,就把楚州这三年来所有的刑事案件的档案都找了来,想重新查看一下。
这天晚上,他看到一个案件简报,上面写着:“窦娥毒死公公,判斩刑。”窦天章心中不屑,心想:居然有媳妇毒死公公,真是罪大恶极,判她斩首一点不冤,看都没看就把这份档案塞到了案卷的最后。看着看着,他有点困了,打了个瞌睡,可醒来却发现那份“窦娥毒死公公”的案卷又被摆到了第一份上。窦天章心里觉得奇怪,可他还是没想太多,又把案卷塞到了下面,想继续看别的案子。没想到,此时自己桌上的油灯忽然黯淡了一下,他连忙把灯光调亮,可刚调亮了灯光再回头一看,那份窦娥的案子又摆到最上面了,就这样来来回好几次,窦天章怒了,对着半空说:“是谁在拨弄我的灯?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不怕你,你站出来!”
随着话音,窦娥出现在了父亲的面前。窦天章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就站在自己面前,父女俩抱头大哭。可情绪稍一稳定,窦天章就反应了过来:“难道你就是那个毒死公公的人?我窦天章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恶毒的女儿?”这么一想,窦天章反倒怒上心头,拉开宝剑就要再次斩了窦娥。窦娥连忙抓住了父亲的剑说:“那个不是我公公!”接着,她就把前因后果一起都告诉了父亲。
窦天章一听,原来是自己冤枉了女儿。好在此时他已经了解了真相,就把张驴儿、赛卢医、蔡婆婆等人一起叫来,一番审问之后,查明了真相,还了窦娥的清白。
可惜,虽然窦娥最后在父亲的帮助下洗刷了身上的污名,可真正了解她内心纯洁的,只有上天。上天是公平的,虽然它不会说话,可是六月飞雪,恰恰是对世人最大的警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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