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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翔凤的弟子戴望与廖平的学术历程和观点的演变

时间:2023-07-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作为宋翔凤的弟子,戴望在晚清可谓坚持常州学派公羊学“家法”的楷模。但《新学伪经考》的直接蓝本,是廖平分疏两汉之际今文学的著作,则梁启超也表示承认[43]。在近代中国学术史上,廖平是唯一宣称学说必常变的名流。但廖平的“平分今古”说,表面上不作左右袒,实则认可今文学的孔子“志在《春秋》”说。这里不拟讨论廖平的经学见解的每次变化同他的潜在政见的关联。

宋翔凤的弟子戴望与廖平的学术历程和观点的演变

作为宋翔凤的弟子,戴望在晚清可谓坚持常州学派公羊学“家法”的楷模。他的《论语注》,认定《公羊传》阐述的是西汉经学的真正教旨,由此对刘歆《移让太常博士》的用心大张挞伐,以为其意在替王莽篡汉张目。他治经特重言行一致,因而对清初颜元倡导实践第一的学说大感兴趣。他辑述的《颜氏学记》,使晚清学者始知在顾、黄、王三家外还有此一家。他夭逝后由俞樾等搜辑的《谪麟堂遗集》,使人们得知他还对南明史情有独钟。这使俞樾的高足章炳麟深为钦仰,惋惜他自甘淡泊,却为“佞谀满洲”的刘、宋等公羊学说所迷:“望不求仕,而其学流传于湖广岭广间,至使浮竞之士,延缘绪言,以成‘新学伪经’之说。”[42]

戴望的今文说,是否康有为《新学伪学考》的滥觞,尚待考证。但《新学伪经考》的直接蓝本,是廖平分疏两汉之际今文学的著作,则梁启超也表示承认[43]。在近代中国学术史上,廖平是唯一宣称学说必常变的名流。还在清日战争结束的次年便写道:“为学须善变,十年一大变,三年一小变,每变愈上,不可限量,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者也”;“若三年不变,已属庸才,至十年不变,则更为弃才矣。”[44]他的主张很合乎孟轲所赞美的孔子为“圣之时者也”的古训,他的勇气也令恪守无征不信的学者瞠目。他的公羊学传自王闿运。王闿运的公羊研究,不属于常州庄、刘体系,在学说上较平庸,但他在政治上不满慈禧集团并倾向“改制”,显然影响廖以善变速变为学术特色的隐衷。廖平的学说,毕生凡六变,后三变出现在清末民初,越变越玄,对于学界已无吸引力。他给晚清经学留下重要影响的,主要是前二变的《今古学考》和《知圣》《辟刘》二篇。

《今古学考》可说是经学在近代中国转向经学史研究的开端。廖平考察了两汉的经今古文学争论史,以为二者根本区别在于礼制,古文学宗《周礼》,是孔子早年的治国设想,而今文学宗《王制》,则是孔子晚年定论,为救世而绘制的蓝图。因此在学术上不存在汉学真伪问题,如魏源指斥乾嘉汉学二派时所说的。但廖平的“平分今古”说,表面上不作左右袒,实则认可今文学的孔子“志在《春秋》”说。既然孔子“志”的归宿是救世,而今文学所宗又是孔子救世论的晚年定论,那么逻辑取向必定是“尊今抑古”,肯定今文学才体现孔子“复礼”的最终理想。他因此实现二变,由较客观的经学史考察回到很主观的原教旨主义,作《知圣》《辟刘》二篇。前者宣称孔子志在“改制”,方法是“托古”;后者宣称刘歆变今学为古学,并非为了恢复孔子早年设想,而是为了助王莽篡汉[45]。(www.xing528.com)

廖平即廖登廷,是张之洞于同光之际任四川学政时选取的高材生[46],以后备受张之洞关注,于清光绪十五年(1889)中进士后,应时任两广总督张之洞召,赴广州听训。与当时在朝的并都赞赏公羊经说的文化班头潘祖荫、翁同龢不同,张之洞在今古文学之争中倾向当代纪昀。廖平胆怯,不敢将已成《知圣》《辟刘》二篇,献给昔日恩师,却又因《今古学考》已得汉学大师俞樾的称道,而情不自禁地要向后生炫耀。他没想到在广州客舍中向慕名来访的一位监生出示书稿,转瞬便被此人化作一部巨著。这部巨著便是康有为的《新学伪经考》[47]

这里不拟讨论廖平的经学见解的每次变化同他的潜在政见的关联。章炳麟在清末民初,曾称道廖平“说经善分别今古文,盖惠、戴、凌、刘所不能上”,更胜过“魏源辈绝无伦类者”,却严斥其在《今古学考》以后的变说“诬谬猥众”,“归命素王,以其言为无不包络,未来之事如占蓍龟,瀛海之大如观掌上”,“使经典为图书符命”[48]。这批评并非完全出于古文学对今文学的偏见。廖平在民国初年自述:“平毕生学说,专以尊经尊孔为主,兼采泰西科学之理而沟通之。”[49]所谓沟通,只能理解为企图调和中西古今,将历史形成的主旨绝异的道理糅合在一起,并竭力纳入所谓尊经尊孔的范畴。这既使廖平不得不随甲午战败后冲击中国越发激烈的“西潮”而变易其说,也使廖平在“沟通”中西古今的哲理政见时越发困难,因而每变只能更趋向神秘主义的空话与幻想。随着廖平的遗著在他的故乡整理出版,近年关于廖平经学的研究论著也增多了,然而他自称“沟通”的说法,仍然缺乏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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