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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时的三种《论语》传抄本

时间:2023-07-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论语》在西汉时便有两种传抄本,即刘向《别录》说的:“鲁人所学,谓之《鲁论》”;“齐人所学,谓之《齐论》”。两种传抄本的旧貌,现在都已不可见[14]。在司马迁的时代,还出现了《论语》的第三种版本,即刘向《别录》所说,“孔壁所得,谓之《古论》”[17]。

西汉时的三种《论语》传抄本

论语》在西汉时便有两种传抄本,即刘向《别录》说的:“鲁人所学,谓之《鲁论》”;“齐人所学,谓之《齐论》”。

两种传抄本的旧貌,现在都已不可见[14]。据文献记载,可知两种都属于今文,即用汉朝通行的隶书抄写,但也有人以为用篆文抄写,是在今文经学家中间流传的两种古抄本,不过也是没有证据的一种推测。除均属今文这一点相同外,两种版本的差异,主要有两点:第一是篇数不同,刘向说《鲁论语》共二十篇,刘歆补充说《齐论语》多了二篇,有二十二篇,班固又补充说多的两篇名为《问王》《知道》[15]。第二是章句不同,何晏说两种版本都有的二十篇中,《齐论》“章句颇多于《鲁论》”[16]

我以为两种抄本的出现和传播,都在西汉景、武之际。在这以前,西汉人的著作中间,还没有见到直接引自两种《论语》的。现存最早引用的例证,见于董仲舒春秋繁露》,而董仲舒在景帝时任博士。他赖以起家的经典是公羊学派传授的《春秋》,而公羊学派属于今文齐学,因此他据以引证的版本当为《齐论》。司马迁著《史记》,虽然没有直接提到《论语》其书,可是《孔子世家》《仲尼弟子列传》引用的孔子与门徒时人的对话,大部分都见于《论语》。因此,要说它的传世结集本始见于公元前2世纪中后期,大概离事实不远。

在司马迁的时代,还出现了《论语》的第三种版本,即刘向《别录》所说,“孔壁所得,谓之《古论》”[17]。(www.xing528.com)

孔壁指曲阜的孔子旧宅的屋壁。汉景帝的一个儿子刘余被封为鲁王,谥号为恭,史称鲁恭王。这个“好治宫室苑囿狗马”的纨袴藩王,大概在汉武帝初期,要扩建自己的王宫,于是下令拆除与王宫毗邻的孔子旧宅,作为新宫殿基址。[18]到底拆除没有?拆掉多少?史有异说。但至少拆毁了几堵墙壁,因为他发现了壁中夹藏的一批古文经传,也就是用秦朝文字改革以前的古文字抄写的儒学著作。在这批孔壁古文里,据说就有一部《论语》。它古到什么程度,已不可考。相传壁中的那批书,是后来抱着孔子礼器投奔农民起义军的孔子八世孙孔鲋所藏,则它的抄写年代当在秦朝以前。不过这部《古论》的真实性,如同所谓孔壁古文的《尚书》《春秋》《孝经》和《逸礼》一样,自清代以来总不断有学者表示怀疑,甚至斥之为西汉末古文经学家的伪造。在这类怀疑没有消除以前,侈谈《古论》成书年代便没有意义。

《古论》的旧貌,现在同样不可见。两汉之际学者提到它的篇数,都说是二十一篇。别的篇目都与《鲁论》相同,但多出的一篇,则据说是将《尧曰》篇一分为二,即“子张问于孔子曰何如斯可以从政矣”以下为另一篇,唯篇名有异说,何晏据班固说也名《子张》,如淳则说名为《从政》[19]。就是说,《古论》篇数实际同于《鲁论》,而异于《齐论》。然而别的差异就大了。据东汉初桓谭《新论》说,这个古文抄本与今文二抄本比较,“文异者四百余字”。三国魏何晏《论语集解叙》又说,“篇次不与齐鲁《论》同”。南朝梁皇侃《论语义疏叙》更具体说,“《古论》篇次,以《乡党》为第二篇,《雍也》为第三篇,内倒错不可具说”。他们都把《鲁论》的编纂形式,当作衡量别的版本是非的尺度,正确与否可置而不论,但据此可证,从公元前1世纪起,《论语》的确有一种古文传抄本在流传,而且从编次到文字都与两种今文抄本互有歧异[20]

公元前2至1世纪间,《论语》有三种不同版本并存——可能还不止三种,当时尚有清代学者所称《逸论语》存在[21]。单是这一事实,便足以说明那时还没有统一的结集本。在孔子去世已有三百年之后,人们所记载的“子曰”,不仅文字有出入,而且文意或相悖,却找不到一种或几种真实性难以怀疑的原始结集本同它们比勘对照,怎能判定它们保存的孔子遗说的可信程度呢?在这种情形下,即使出现统一的结集本,也只可能是在三种版本里选择一种作为底本,参照别本同异加以校勘补缀,所谓“择善而从”。然而,“善”本来就属于观念,不同时代的人们对于“善”的看法不可能毫无二致。出于孔子之口的“善言”,他的某个门徒却以为“不善”,这在孔子与冉求、宰予、子路等人的对话里可窥见消息,更何况三百多年后人们所择孔子的“善言”,也许恰是孔子所说的“恶言”呢?没有原始结集本可以对照,仅据同时出现的三种传抄本“择善而从”,则从的必定是统一结集本编者主观认定的“善言”,决非已成客观历史的孔子本意的“善言”,不是很好理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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